衡王眸子眯了眯,有规律地拍着李侧妃的肩膀:“孙家……还是先问老五的想法,至于她媳妇,好生找大夫看上一看,定是要让她调理好身子……老五也是不小了,给她房中多添些妻妾吧。”
李侧妃微顿,很快就恢复了方才的神情,顺从地答应:“王爷还是好生和老五说一说吧,若是能迎娶了孙家姑娘,也是他的福气。”
“明日,妾就亲选几个上好的丫头送过去,先是当丫头伺候着……咱们府中,也就五爷院中过于清净,当是应添些新人的。”
衡王:“你把事放在心上就好。”
……
第二日一大早。
衡王府就是热闹极了。
方才宫中有太监过来宣旨,赏赐。
共是来了两道圣旨。
先是夸赞了容成玦一番。
赏赐了许多金银珠宝,都是极其难得的宝物。
之后就是好生赞许了洛锦意,那圣旨皆是用的好话,也是快把人夸的天上有地上无了。
也是赏赐了许多好物件。
宝物倒也不是绝无仅有的,张家本就是京都少有的富贵,洛锦意自小也是用钱和宝物堆砌着养成的。
自然是少不得这些宝物的。
可同样是宝物,这些物却都是圣上亲赐的。
自然和旁的东西不一般。
几个妯娌上前,也是好一番观摩。
眼都有些红。
论是谁不眼热皇上亲赐的宝物?
本是以为那公公离开了,也就无事了。
谁曾想,洛锦意刚离开了几步,就是被李侧妃叫到了院内。
李侧妃向来都是好相处的,从来都不难为媳妇,若是不然,余纤儿也不会被养的那般嚣张。
只见李侧妃好声好气地让人奉茶来。
来奉茶的女史有两个。
个个都是穿的比旁的丫头好,头上还带着几个珠钗。
腰背也比旁的丫头直。
洛锦意眉眼轻轻上扬,瞥了一眼那粉色衣衫的,很快就移开了目光,似没有看到一般,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言语。
李侧妃愣了愣,脸上恢复了笑容:“昨日你在殿堂上大放异彩,当真是为我衡王府争了脸面荣光的,昨日那情景,还历历在目。”
洛锦意轻笑着道:“不过是运气……”
李侧妃继续笑着,看了一眼那两个奉承丫头:“你总是聪慧的,我没看错你,说起来……你来王府也是有些时日了,嫁给五爷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不过……”
话说了一半,李侧妃故作疑虑,还唉声叹气了一番。
洛锦意并不应承,也不询问,只让李侧妃把那气叹完,叫她自己把话说出来。
李侧妃果然没忍住,自顾自地开口继续。
“我们同为女人,自幼习得三从四德,更是知晓子嗣对我们女子有多重要,若是没有子嗣傍身,一切便都似梦里黄粱,嫁的再好,与夫君再恩爱,也是要被嫌弃,丢弃的。”
洛锦意喝了一口温茶,觉得胃中舒坦了,才是回复了一句。
“侧妃娘娘说的是,女子本就该生儿育女,为夫婿繁衍子嗣。”
见洛锦意这样平常,李侧妃竟是还有些不确定了起来。
“我们都知你生下来便是有病症,身子不好,也不知何时能为五爷……孕育子嗣。”
“我托大了,想劝一劝你,不论如何也是要留有一孩子在身侧,不管这孩子是不是你所生,只要是叫你母亲,他就是你的孩子。”
洛锦意眸中没有丝毫变化,就那样含着笑看着李侧妃。
李侧妃显然也是没料想到洛锦意竟是毫无反应,她若是心志坚定的聪明人,也当是感激她的法子。若是柔弱的,不是应该当哭上一场,好好说一说心中的苦闷吗?
如此这般没反应,才是怪哉,让人没底。
这样想着,李侧妃也这样问了:“你可是,要说些什么。”
洛锦意瞥了一眼李侧妃旁边还没有离开的两个美貌奴婢,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便是拿起帕子,放在唇角咳了咳。
此时倒是显得出了几分平日里的柔弱来了。
李侧妃见了,反而是一脸惊喜,顺势就是叫那两个美貌婢女上去奉茶。
“瞧你这身子,真真地让人心疼怜惜的,你可是要顾着身子,凡事不能意气用事,若是当真因着不值当的小事伤了身子,也是够让人后悔的。”
洛锦意也没有把帕子移开,沙哑着声,眉眼都是通红一片,望着李侧妃。
“侧妃娘娘,我身子是无碍的,大夫说,是能生育的,若是要孩儿,我自然是要自己的孩儿。”
李侧妃一阵疑虑地上下打量了洛锦意一眼。
见她身子都是快要稳不住了,眼中也是多了几分怜惜。
“你也别逞强了,我便也实话同你说……你若是再不养育五爷的嫡长子,怕是过些日子,就会有人来和你抢,孙家的姑娘,何等的尊贵!她定然能为五爷生下子嗣,到了那时,即便她是后来的,也能压你一头的,你以后的日子怕是还不如一个妾过的舒坦。”
李侧妃说着,叹息了一句:“说起来,你也是个可怜,我也是希望你往后过的好些,最起码有个孩子傍身。”
“如此这般,才能和那孙季如抗衡一番,为自己和你娘家谋得一份体面来。”
洛锦意用帕掩住面的手顿住,眸中多了几分冷意,再次抬眸时就是模糊的一片,萧瑟的似秋日的花骨朵般,随时都是能被风埋入尘土中。
“她,她当真要嫁过来,和,和我抢夫君?”
李侧妃也是生怕说的过了,把这人儿给说的昏在了她院子内,便是道:“不过是平妻,和你一般的身份,她身份虽然高贵,却也不会高过你哪里去,你也莫要太过想不开。”
“我也替你想好法子了,今日一早就替你挑选了两个模样还行的丫头,先让她们二人去你屋内伺候着,干些粗活,或是能行,怀了五爷的子嗣,到时候你再封她们也不迟,不若待会你就……”
洛锦意扯着帕子,猛地咳嗽了几声,谁知一时间竟是止不住了,弯下了腰去咳。
什么伺候的丫头皆是一个比一个着急,头顶冒汗。
“夫人,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