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后宫那群莺莺燕燕都没有再为陛下诞下后代,可那乡下来的野东西也足够影响你那太子夫君的位置了。”这里没有外人,苏大公子说话自也懒得遮掩,开口直言,“他当时太过荒唐了,处处皆是把柄和破绽,陛下从来就没对你那夫君满意过。”
太子妃一张脸白的惊人,同自小任性糊涂的二妹不同,她自小是被作为太子妃教导的,往后是要做皇后的,自是不笨,也不是不知晓自家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是没试过想要劝阻太子,可……有什么用?那可是太子,她一个太子妃还能怎么样?
平心而论,真让太子登上帝位做了皇帝,这大周基业怕是也要毁了一半了。
虽说心里头也很委屈摊上这么个太子,可她是太子妃,眼下不是她对太子喜欢亦或厌恶的问题,是太子同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人人艳羡的太子妃,在位上才知道是如何的如履薄冰。摊上的太子长相平平、相貌平平还是个好色之徒。想当年苏大小姐待字闺中时也是京城第一流的大家闺秀,人人称赞,若不是看太子是陛下唯一的子嗣,这皇位稳得很,她又何必嫁这个除了“太子”二字,什么都拿不出手的货色来?
可眼下,嫁都嫁了,也由不得她了。真正嫁过去之后才发现,太子殿下是当真除了“太子”二字,什么都不行,原本看在“太子”二字的份上,她也忍了,可眼下,“太子”二字眼看都快保不住了,太子妃心中郁郁不已,早知如此,她当初为何要嫁给这么个货色来?
不过,这本也不是她能做主的,她不是糊涂的小妹,自是知晓忤逆父亲与兄长的下场的。当年便是父兄让她嫁的,可由不得她。
如今,太子殿下不再是陛下唯一的子嗣了,太子妃这些时日更是时常夜半梦中惊醒:赔上她这一辈子的苏家豪赌怕是要输了。
“太子是不要指望了。”苏大公子对太子妃开口说道,“左右你也不见得多喜欢这个人。”
太子殿下除了“太子”那两个字,还有哪里是能让人喜欢的么?
至于自家妹子喜欢什么样的,苏大公子瞥了咬唇不语的太子妃一眼:“待你站的足够高了,再如何的高岭之花都会成你囊中之物。”
这话听的太子妃脸色一白,下意识的看向苏大公子,大惊之下脱口而出:“你……”
“我怎么会知道?”看着太子妃难看的脸色,苏大公子不以为意,“男爱娇娘,女爱俊才,那位季大世子的相貌,有几个不喜欢的?”
太子妃脸色白的更厉害了,看向不以为意的苏大公子,咬了咬唇:“大哥原来知道,知道却还……”
“却还将你嫁给太子?”苏大公子摇了摇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太子妃,嗤笑了一声,不以为意,“我苏家的人要的东西自要想办法弄来了。那个不成器的虽说糊涂,手段差的一塌糊涂,这性子却十足的我苏家人的作风,反倒是大妹你,看不真切!”
“那季世子的相貌,肖想的女子不知几何。可他那样的身份地位,若非他自己喜欢,也只能想想罢了。”苏大公子看着脸色苍白的太子妃轻嗤,“大妹虽然未出嫁时也算出挑,可你看那季家的世子爷,看上过哪个了?我看只有找个天仙才能入他的眼了。”
太子妃咬唇,垂下眼睑,双手有些不安的绕在一起,骤然被戳破藏匿在心底的心思,愈发的不安:“我……我当然知道,我就看看罢了。那时候年纪还小,就看看而已,不敢奢望。”
她也知晓自家的父兄是什么样的人,自己的单相思注定无用,便干脆收了起来,老老实实的听从父兄的安排。
原本以为这一句话之后,自家兄长便不会再提,岂料自家兄长忽地冷笑了一声,而后恨铁不成钢的骂了她一句:“糊涂!”
糊涂?太子妃抬眸,不解的看向自家突然出声的兄长。
苏大公子冷笑道:“我方才不是说过了么?我苏家人要的东西自要想办法弄来了。你眼光比二妹那个不成器的好的多了,既看上那季家的世子爷,自也要想办法弄来……”
“不……不……”一席话着实把太子妃吓的不轻,连连摆手,慌忙道,“我……我便是未嫁人,他都相不中我,更遑论嫁人了。再者说,我是太子妃,同太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虽与太子没什么感情,可太孙是我的亲骨肉……”
平心而论,太子妃这一番话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可在苏大公子听来却是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他脸上满是不屑和嘲讽:“所以我才道你性子半点不似我苏家的人。他相中不相中你有什么干系,你相中他就成了!”
这话听的太子妃又是尴尬又是羞愧,连忙摆手道:“这不成,他不喜欢我,再者我是太子妃……”
年少慕艾,哪个又能确保娶到的和嫁到的就一定是自己喜欢的人呢?多数人都是将年少的感情压在心底里,只当没有过。
“他喜欢不喜欢你又有什么关系,能得到人就行了,得不到心无所谓的。”苏大公子不以为意道。
这一席恍若“欺男霸女”的恶霸一般的言论着实把太子妃吓了一大跳,吃惊的看向苏大公子:“大哥,你……”
这幅见怪的样子看的苏大公子更是皱眉:两个妹子,一个性子似了苏家人,手段却糊涂和不成器;一个教导好了,却太过知书达理,哪里有半点苏家人的样子。
“行了行了,当我没说!”苏大公子看着太子妃那忐忑不安的样子顿觉腻味,也懒得再说了,本也是想让大妹乖乖听话,为她画的饼的。当然,这饼也不是假的,待陛下百年后,往后坐上位子的要是他苏家的小太孙,苏家权势必然鼎盛。到时候大妹就是太后,想要摘到这朵高岭之花也不是不成。
古往今来,这样的太后还少么?
不过眼下看大妹的样子,性子还是同以往一样的“乖觉”,画不画饼都无妨,都会听话的。往后苏家得势,大妹若是还喜欢这人,大不了他帮她抢来便是了。
苏大公子从来不自诩自己是什么好人,欺男霸女的事也做的多了,不过多数是暗地里做的而已,不似太子,全放在了明面上,眼下倒好,全成了他人的把柄。
“总之,你且先将太孙的身子养好是关键。”苏大公子说道,“陛下直至如今仍然没有旁的子嗣,虽说有神医调理,可这种事说不准的。反而是我等,太孙已经有了,你将太孙好好养着,到时候我自会想办法,让陛下直接越过你那不成器的太子夫君和那个乡下来的二殿下,将位子传给太孙。”
太子妃听到这里,不由一愣,正要开口,坐在上首喝了半晌的茶,方才任他们兄妹说话也未出声的苏大老爷开口了。
“其实,传给太孙于陛下而言更好。”苏大老爷盘着手里的石核桃,缓缓开口道,“陛下如今不过四十上下,身体康健,不管是贪恋权势还是当真心怀天下子民,总之是舍得不放下朝堂的。若是传给太孙,还能在位子上多坐些年岁,待到太孙长大成人,陛下彼时已六七十了,到那时候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算算日子刚刚好。”
这传给太孙的想法当然不是苏大公子随口提的,而是他们父子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太子荒唐,乡下来的野东西到底不会放心,这后宫那些莺莺燕燕肚子里的事还说不准呢!不若就将皇太孙自幼带在身边教养,这于陛下而言是最好的选择。”苏大老爷说道,看向面前的太子妃,“所以,快些将皇太孙养好,莫让他像个小猫儿似的。”
苏大老爷说到这里,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嫡长女,想了想,又多透露了一句,“这可不是我同你大兄多想。你宫里头的姑母去岁同陛下聊起你与太子时,陛下便曾忧虑过皇太孙身体瘦弱,恍似小猫。怕是之前就动过这个心思,你眼下只消将皇太孙养的白白胖胖的,如何让陛下记起这一茬,我同你大兄自有办法。”
太子妃闻言连忙应了一声“是”,至于是什么方法,她自是不敢多问。
父兄的事情不该她知道的她是不能知道的。
话说到这里,该交代太子妃的已经交代完了。
苏大公子开口赶人:“你回去吧!”
太子妃闻言连忙“哦”了一下起身,向两人施了一礼之后便离开了。
从头至尾都是这般,连点脾性都没有……苏大公子皱了皱眉,忍不住感慨:“大妹真没有半点我苏家人的脾气!”
“她没有不是极好?”苏大老爷睨了苏大公子一眼,说道,“若是同那个不成器的一个脾气,当年要她嫁太子时她哪会这么听话?”
这倒是!苏大公子点了点头,道:“听话也有听话的好,太过不听话便是蠢了!”
譬如那个不成器的,那陇西李氏的二公子可比太子拿得出手多了,偏那个不成器的脑袋似是被门夹了,看上谁不好,偏看上了季崇欢,白白浪费了这步棋。
说起白白折损的这步棋,苏大老爷至此还懊恼不已。
“谁家没有点龃龉?陇西李家那点龃龉老夫早算好了。老大平庸,老二才华过人。才华过人的定不会甘心居于人下,可偏老大占尽了嫡长的位置。李大将军那做爹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定是会想办法和稀泥。可再如何和稀泥,老大这位子在那里,能力不够,李大将军少不得要偏帮一二。”苏大老爷捋了捋胡须,算计之意溢于言表,“李玄竟那小子年轻才华出众,又摊上个偏心的爹必然不服。若是同我苏家结了亲家,有我苏家帮衬,必然会偏向我苏家。他是陇西李氏的二公子,来日若当真需要,未必借不到兵。”
乱世争雄需要兵,可夺位之时同样也少不得兵马。
虽说同李家的亲事黄了,不过关起门在家里说说那件事又无妨。
苏大公子想了想,开口问苏大老爷:“若是当真结了亲家,又走到了那一步,既然嫡长的位置是那老大的,怕是借不到兵吧!”
“明着借当然借不到。”苏大老爷瞥了苏大公子一眼,提点儿子,“若是李二公子为了岳家私自带出去的兵就不同了。”
“李家的兵可以弄来,若是我苏家成了,那便是李大将军默许的,是整个陇西李氏的荣光,好处归整个陇西李氏;若是我苏家没成,那这件事全然可以推到李玄竟的身上,是他私自带走的兵马,同整个陇西李氏无关。”苏大老爷说道,“李大将军不止一个儿子,至于那继兄更是巴不得这继弟倒霉呢!”
用一个儿子换取整个家族的荣光,于李大将军而言自是愿意走这一步棋的。陇西李氏打的什么算盘他也清楚,大族之间过招一向如此。至于李玄竟那小子怎么想的,没人在意。除非他自己站到足够高的位置上,让人不得不在意而已。
这是一步绝佳的秒棋,只可惜偏叫那混账东西给硬生生废了。直至如今,苏大老爷仍然忍不住惋惜。
跟李玄竟比起来,季崇欢就是一步全然没有半点用处的废棋了。
眼下,弄不到李家军,没办法借用兵马,他们便也只好一步一步的攻心计,论谋算了。
……
……
同苏家的亲事虽说早就黄了,可比起苏大老爷的惋惜,李大夫人薄氏直至如今却是仍然庆幸不已。
太子那德行,能登上大宝才怪了。古往今来登不上大宝的太子处境都会好到哪里去?太子处境不好,同太子关系不错的苏家又能好到哪里去?那门亲事若是真的成了,她的玄竟岂不是完了?
有些事初初没觉得如何,时间越久越会发现不少其中当年不曾发觉的问题。
做爹的心偏的真真是过分了!李大夫人抿着唇生了一会儿闷气之后,开口唤来人,将手中一沓备好的请柬递了过去,道:“把请柬发出去吧!”
最上头的那封请柬赫然就是发到东平伯府的。
这些时日,查了那石小姐遇到被抄家的曹家小姐等人的过程,她很是满意。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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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章 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