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
苏白把耳朵贴在门上, 听着里面的动静。
她等了等，见门内没有对话声传出，思考着他们应该是谈完了，便准备悄无声息的撤离。
她的动作轻轻的, 先一步步往后退, 在离开的稍微远了一些后, 才转身朝着苏清跑去。
然而正准备开门的苏傲和成寒还是听到了她的动静。
苏傲：……
苏傲转头看向成寒，“你什么都没听到。”
成寒微笑, 在自己嘴前比了个拉拉链的手势，“我什么也没听到。”
苏傲这才满意的按下门把手, 打开门。
苏清见他们俩出来了，问道，“谈完了？”
苏傲：……
苏傲有些不好意思。
成寒便替他回答道，“嗯，谈完了。”
“那就过来帮我收拾一下桌子吧。”苏清看了一眼身前的餐桌。
成寒点头，立马走了过去。
苏白拿着自己的小碗表示，“爸爸我也帮你。”
“好。”苏清笑道, “你把碗放到洗碗池里。”
“嗯嗯。”苏白双手捧着，拿了过去。
苏傲就也跟着把自己的小碗拿了过去, 放进了水池里。
苏白放完碗, 想起什么的问苏清道，“爸爸，为什么你之前会觉得成叔叔是女人啊？照片里成叔叔也穿着裙子。”
她说完, 上下打量了一番成寒, “成叔叔你现在不穿裙子了吗？”
从头到尾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是女人还穿裙子的成寒：……
成寒看向苏清：是啊, 为什么他照片里要穿裙子？他现在不用穿了吗？以后呢？也不用了吗？
苏清：……
苏清尴尬的笑了笑, 解释道, “那时候他在当模特，拍裙子的广告。”
“啊？”苏白眨了眨眼。
苏清给了成寒一个眼神，成寒连忙附和道，“对，我有个朋友开了个网店，当年弄了些裙子回来，但是这裙子太长了，一般人都穿不了，就让我帮忙穿着当模特。”
苏白歪了歪头，担心道，“那她还能卖出去吗？”
“可以啊。”成寒道，“她就是专门卖给那些个子很高很高的女孩儿，你现在还小，不懂，这叫定向客户，就是只出售给这类人。”
苏白确实有些不懂，不过卖掉了就好，卖掉了就不会赔啦！
“哦。”她点了点头，“所以爸爸你们是那时候认识的？”
“这倒不是，”成寒道，“我和你爸爸高中就认识了，那时候算是重逢吧。”
“那爸爸没有认出来你吗？”
“没有。”苏清道，“我以为是两个人，就是长得像。”
苏白“哦”了声，继续问成寒道，“那爸爸你高中就喜欢我爸爸吗？”
苏清听着她这混乱的称呼，这就是两个都是爸爸的麻烦之处，一不留神，就分不清叫谁了。
“喜欢啊。”成寒笑道，“我从高中起就喜欢你爸爸，所以我们重逢后我就立马去找他了，就是他没认出我，后来他不见了，等我再找到他，我就迅速搬到你们隔壁了。”
这下苏白又不明白了。
“爸爸你为什么不见了啊？”他问苏清，“你去哪儿了？”
“你义父那时候工作调动，所以去了S市，我和你义父是好朋友嘛，所以我也就陪他一起去了，后来你义父又调回来了，我就带着你们和他一起回来了。”
“那爸爸你没有和爸……”苏白终于意识到了问题，“你们两个都是爸爸，我说爸爸，你们分得清我在说谁吗？”
“可以。”苏清笑道，“不过你也可以叫成叔叔父亲，这样就更容易分清了。”
苏白点头，她重新问道，“那爸爸你没有和父亲说吗？”
“我们两个那个时候不是很熟。”
“那你们不是很熟怎么就有了我和哥哥了？”
苏清：……
苏清弯腰去捏她的小脸，“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苏白咯咯笑了起来，“我想知道嘛。”
“这是爸爸和你父亲的秘密，就像你和你哥哥的小秘密一样，不能告诉你。”
苏白撅了噘嘴，“好嘛。”
她说完，又笑了起来，“所以我们刚刚从S市搬回来，父亲就过来找你了~”
苏清：……
苏清笑了起来，“嗯。”
“那他肯定很想你。”苏白道。
成寒点头，“那确实，日思夜想。”
苏清：……你想的那是我吗？那是我的屁股！
“难怪最开始一见到父亲，我哥哥就说像我像妈妈，原来就是照片上的妈妈啊，”苏白转头看向苏傲，“哥哥你好厉害，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说完，她又看向苏清，“爸爸就没认出来。”
苏清：……
“爸爸眼神确实不如你和你哥哥。”
这是实话，他们家最耳聪目明的大概就是这两个孩子了，一眼就看出了成寒就是照片里的人，至于他和成寒，活生生两个瞎子。
苏白轻笑，“爸爸好笨哦~”
苏清闻言，伸手就去挠她腰间的痒痒肉，“你才笨呢，你个小笨蛋。”
苏白被他挠得哈哈笑着，又被他抱进了怀里，亲了一下，“好啦。你先去玩吧，爸爸要洗碗了。”
苏白点头，仰着脸甜甜的亲了他一下。
苏清摸了摸她的脑袋，又转身摸了摸站在一旁的苏傲的脑袋。
正在看戏突然被摸了的苏傲：？？？
“玩去吧。”苏清道。
苏白“嗯”了声，愉快拉着苏傲的手，走出了厨房。
苏清见他们俩走了，这才舒了口气，“好家伙，小白这问题还真多。”
成寒看着他，“所以我那传说中的妈妈的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样啊？”
“一会儿给你看。”苏清道，“当时他们俩年纪小，问我他们的妈妈呢，长什么样，我没办法，只能给他们P了一个妈妈出来。”
成寒震惊，“用我的脸？”
苏清竟然会用他的脸？！
“我还以为你会用你或者张荆的脸呢。”
“那怎么行。”苏清道，“他们俩是年纪小又不是傻，能认不出自己的爸爸和义父长什么样吗？用别人的也不太合适，所以就用了你的。”
“但是你看了就知道了。”苏清道，“虽然是你的脸，可基本上什么也看不到，也不知道他们俩怎么就看出来是你的模样了，这小孩儿的眼睛，有时间还真的意外的尖锐。”
成寒愈发好奇起那张“妈妈”的照片了，他飞速洗完了碗筷，拉着苏清回了房，想要看照片。
苏清翻了翻，把那张照片从抽屉里拿了出来。
成寒接过一看，瞬间沉默了。
好么，这帽子、这墨镜、这发丝，成寒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哪里和自己有关。
“这真是我？”
“千真万确，我亲手P的，脸都是从高中咱们的毕业照上截出来的。”
成寒：……
“那你也是，煞费苦心了。”
“那是。”苏清道，“我用了好长时间呢。”
成寒看着手里的照片，哭笑不得，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竟隐约感觉自己能看出来是他了。
“这照片给我吧。”成寒道，“反正你现在也不需要用照片糊弄他们了。”
“行啊。”苏清答应道。
成寒闻言，拿出装在口袋里的皮夹，打开，把照片放了进去。
苏清笑了起来，“这要是被别人看到了，该以为是你女朋友了。”
“我就是先放到这里，等回家后就拿出来放我的相册里，这里放的照片我另有打算。”
“什么打算？”
成寒看他，“你觉得，我们去拍个全家福怎么样？”
苏清愣了下，他还没想这么长远呢。
“行……行吧。”苏清答应道，不然苏白苏傲好像确实没有和成寒一起的照片。
“那我一会儿就联系工作室。”成寒立马道。
苏清点头，“好啊。”
成寒开心了，又好奇道，“我想看看他们以前的照片。”
他们正说着，门被打开了，苏白探了个脑袋进来，“爸爸你忙完了怎么不和我说啊？”
苏清笑了笑，“正打算一会儿去找你和你说呢。”
苏白推开门脚步轻快的走到了他面前，身后跟着苏傲。
“那我现在来啦~”苏白道。
“好。”苏清摸了摸她的脑袋，“正好，你父亲想看看你们小时候的照片，我们可以一起看。”
“嗯~”苏白弯起了眼睛。
苏清在柜子里找了找，找到了苏白苏傲还有他过去这七年的照片。
他把相册拿了出来，坐在了床上，成寒坐在他身边，苏白苏傲则脱鞋上了床，挨着苏清坐着。
苏清缓缓翻了起来。
最先出现的是苏白苏傲的满月照，他们两个躺在床上，白白嫩嫩的，看起来十分可爱。
“好小哦。”苏白轻声道。
成寒看着，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照片上的两个孩子，是啊，好小啊，简直就像没长大的小猫崽。
苏清看着他的动作，注意到了他的神情，便把相册递给了他，让他自己翻看。
成寒看着他的眼里的温柔，心道，他可真是心细，这么细微的情绪，竟然也能注意到。
他小心翼翼的接过，缓缓翻看起来。
满月照之后就是百日照，苏白和苏傲被打扮的很可爱，趴在床上，像是画里的娃娃。
之后是半岁的照片，一岁的照片，一岁半的，两岁的。
苏傲苏白明显一天天在长大，他们越来越好看，小脸肉嘟嘟的，小手带着镯子，时不时在这里玩玩，那里看看。
慢慢的，他们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手上的镯子被摘了下来，他们肉嘟嘟的小脸也稍微没有那么嘟嘟，隐隐长出了一点点棱角，愈发漂亮，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小公主小王子。
成寒一页页翻着，静静地看着，偶尔，他会停下，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照片上苏傲苏白的小脸，眼里有几分遗憾的眷恋。
苏白趴在苏清怀里，和他道，“这是我三岁的时候照的。”
“那个时候我们去公园里玩，公园里有好多花，有一朵花掉在地上了，我捡了起来，爸爸就帮我拍了下来。”
“真好看。”成寒道，“我们小白比花还好看。”
苏白笑盈盈的，“还有这张，这是我们小区的小猫，它可乖了，从来不咬人也不抓人，所以爸爸说我可以轻轻摸一摸它。”
苏白说到这儿，还有些想念，“也不知道现在花花怎么样了？”
成寒听着她童稚的话语，和她道，“你要是喜欢，咱们也可以养一只猫。”
苏白有些纠结，“可是我喜欢好多猫猫，还有狗狗，还有小鸟，爸爸说不能养这么多。”
成寒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那你最喜欢什么？”
“最喜欢……”苏白想了想，随即转身抱住了苏清，“最喜欢爸爸和哥哥呀。”
苏清一下子笑了起来，苏傲也轻轻翘了翘嘴角。
成寒失笑，“是说小动物，不是说人。”
“我不知道。”苏白道，“而且小猫会不会吃小纱纱啊？”
小纱纱就是之前在饭店吃饭时，成寒帮苏白带回家的那条鱼，苏白很喜欢，时不时就会去成寒家里的造景鱼缸内看看它。
“应该不会吧。”成寒道，“我们保护好小纱纱，不让小猫吃它。”
“嗯。”苏白点头。
成寒看着她，摸了摸她的脸颊，是温热的，不是和照片一样冰冷的。
还好，他的女儿现在就在他身边，他可以陪着她，看着她长大，不用再错过那些她成长的瞬间。
成寒突然就想到了很久以前他和苏白讨论的《丑小鸭》的故事，他就像那个粗心的天鹅妈妈，漏掉了他的两个天鹅宝宝，直到现在，才终于让他的小天鹅重新回到他的怀抱。
成寒亲了亲她柔嫩的脸颊，心底一片酸涩。
几本相册，成寒看了许久，他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似的，看了又看，偶尔被照片里苏白苏傲可爱的样子逗笑，偶尔又很惋惜自己错过了他们这么美好的时光。
苏清看着他的眼神变化，有些心软。
只是过去的事情无法弥补，他没有办法让成寒重来一次，重新见证苏白苏傲的成长，所以他只能轻轻握着成寒的手，和他道，“等改天，我们照了全家福，就也把它放在相册里。”
“那哪够？”成寒笑了起来，“那必然是要洗出来挂在墙上的。”
苏清笑了笑，“好。”
苏白惊喜，“我们要去照全家福吗？”
“嗯，你父亲想照，他还没有和你们的正式照片呢。”
“那还有大伯，大伯也没有。”苏白说到这儿，突然想起来，“那伯伯其实也是大伯喽？伯伯是父亲的哥哥，就也是大伯。伯伯也没有和我们的照片。”
苏清笑道，“那就让他们也和你一起照。”
苏白高兴的点头，又补充道，“还有义父，义父虽然有，但是我们都照新的了，义父也要一起。”
“好。”苏清答应道。
苏白满意了，窝在苏清怀里，开心的笑着。
苏清看向成寒，“那你和你哥说一声。”
成寒点头，“我哥要是知道小白小傲是我的孩子，肯定很开心。”
苏清：……
“有没有可能，你哥其实早已经知道了。”苏清低声道。
成寒：？？？！！！
“你说什么？！我哥早已经知道了？！”
“那四份鉴定报告其实就是你哥的。”苏清看着他，“我懒得花这个冤枉钱，就问他借过来用了。”
成寒：……
成寒觉得他的世界都不太好了。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小白小傲住在你家那会儿。”
成寒：！！！
“这么早！”
他就说他哥怎么这么喜欢苏白苏傲，他还以为是因为他喜欢，所以他爱屋及乌呢，闹了半天，原来他知道这是他的亲侄子亲侄女啊！
“他怎么知道的？”成寒就不理解了，“他怎么还不告诉我？”
“我没让他告诉你。”苏清和他解释道，“你哥就是觉得他们俩和你长得像，所以就去做了鉴定，发现他们俩是你的孩子，然后他就来找我了。我和他坦白了事情真相，他虽然很震惊，但是还是答应我，按照我的想法来，先不告诉你。”
“成寒，你哥他真的挺好的，很在乎你，很爱你。”
苏清不想他为这个和喻宣生气。
成寒当然知道。
他从不怀疑喻宣对他的感情，他只是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喻宣就早就知道了，还不告诉他？
“还有谁知道啊？”成寒问他道，“张荆肯定知道，现在我哥也知道，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我哥。”苏清坦诚道。
成寒：……
“怎么他也知道？！”
“他也是觉得小白小傲和你长得像，可是他们俩又也很像我，他刚刚经历了秦煜翔的事情，所以对血缘和亲生父母这种事情很敏锐，就问了我，我也就实话实说了。”
成寒：……
“所以，就我一个人不知道？”
苏清安慰他，“那主要还是因为你信任我，从不怀疑我，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可见你对我是真爱，你超爱。真的，我其实挺开心的，特别开心！”
成寒：……
成寒看他，也确实是这样，他当然知道苏白和他长得像，聂时夕都说了那么多次了，王秘书也和他说过，只是，他一直都想着这是苏清的女儿，是苏清和别人的孩子，所以像他也只是巧合，也不能说明什么。
就是重来一次，他也不会多想，更不会去做亲子鉴定。
他哥会做亲子鉴定，那是因为他哥从来都更在乎他，只在乎他，他并不在乎苏清，所以也自然不在乎他这么贸然去做亲子鉴定，怀疑苏清的孩子和别人有关，苏清会不会觉得冒犯。
但是他在乎苏清，因为在乎，所以他注定无法像他哥这么做，别说做了，就是想一想，想一想苏清这两个孩子可能不是他亲生的，成寒都会觉得这是对苏清的一种冒犯。
都会觉得，不尊重苏清，不尊重他这个人，也不尊重他作为爸爸的身份。
爱一个人才会束手束脚，不爱的永远更自由更肆无忌惮。
晚上的时候，苏白闹着要和苏傲苏清成寒一起睡觉，“我们一家一起睡。”
“好。”成寒答应道。
他显然俨然是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是苏白要天上的星星，成寒也会连夜让助理去帮他买一颗小行星的命名权。
苏白和苏傲躺在成寒和苏清中间，苏白左看看苏清，右看看成寒，还是觉得很神奇，她竟然有两个爸爸。
两个亲生爸爸。
苏白想到这儿，又笑了起来。
苏傲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一整天看起来都好像没有苏白兴奋，但是他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只是他装酷惯了，这会儿看起来也就好像没那么兴奋。
他偷偷看了成寒一眼，又去看苏清，然后看了看旁边笑得傻乎乎的苏白。
以后他们就是一家四口了，苏傲想，成叔叔不是他后爸，而是他亲爸，他爸爸也是他亲爸，他有两个亲爸，还有一个义父，他总共有三个父亲，嘿嘿。
苏清抱着苏白，成寒就也抱住了苏傲。
苏傲被他这么一抱，还有些别扭。
他抬起小手推了推，成寒瞬间抱紧了他。
“让爸爸抱抱嘛~”他道。
苏傲：……他怎么还撒娇啊！
这么大了还撒娇！
还和他一个小孩儿撒娇！
苏傲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手却没继续推他，好一会儿，他觉得成寒应该不会注意到了，这才缓缓伸出小手，抱住了他。
成寒瞬间低头，看向他的眼睛，“小傲你偷偷抱我！”
“谁偷偷抱你！”苏傲红着耳朵和他喊道，“我才没有偷偷抱你呢！”
“是是是，是爸爸偷偷抱你，爸爸抱你！”成寒也不和他争辩，抱着他就差没滚来滚去了。
苏傲：……
苏傲闭上眼，假装自己不存在。
一晚上，成寒又要忙着逗弄自己的儿子，又要忙着和自己的女儿说话，还要忙着和躺在最边上的苏清眉目传情，简直把他忙得幸福的不真实。
成寒都有些害怕明早醒来，发现这是自己的一场梦。
苏清轻笑，“不会的，要么我掐你一下。”
成寒立马伸出胳膊，“你掐。”
苏清哈哈笑了起来，在他的胳膊上戳了一下，“有感觉吗？”
“好像有。”成寒道，他感觉到了苏清的温度。
“苏清，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幸福啊。”
苏清也这么觉得。
他之前只觉得把孩子的身世告诉成寒，成寒应该会很高兴，可现在，他觉得自己也很高兴。
他们躺在一张床上，他的两个孩子因为自己的另一个血缘父亲是成寒而高兴，成寒比他们更高兴，于是苏清觉得他好像，也不知不觉就高兴了起来。
苏清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想起了他的父母，想起了他睡在他们中间，和他们一起的那些日子。
时隔这么多年，他终于再一次，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圆满的家。
只是他不再是孩子，而成了父亲。
但是没关系，他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孩子，也会好好照顾自己，让他们永远都有依靠，永远都可以不用那么努力的用力的生活。
苏清低头，在早已经睡着的苏白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晚安。”他抬头和成寒道。
“晚安。”成寒抬手，关了灯。
第二天一早，成寒在苏清的闹钟响起时，迅速关掉了闹钟。
他自己轻手轻脚的起了床，去厨房做了早餐，随后去叫苏白苏傲起床。
“今天父亲送你们去学校。”
“好。”苏白开心道。
她迅速洗漱完，坐在餐桌前，一边吃饭，一边让成寒给她梳头。
成寒现在已经能很熟练的给她梳好几个发型了，梳完，他给苏白苏傲装了些小点心，这才带着他们往出走去。
他本想走在苏傲苏白中间，一手牵着一个，可是他牵好苏白，另一只手刚伸出去，苏傲就把苏白的书包递到了他的手上。
成寒有些怔。
从他遇见苏傲开始，苏傲一直都是自己帮苏白拿书包的。
这期间他也不是没有主动提出过帮他拿，只是每次苏傲都拒绝了。
似乎苏白的书包，只有他能碰，可现在，他却把苏白的书包交给了他。
成寒突然隐约的，凭借着父子本能，察觉到了他的意思。
他在交付给他一种信任。
一种他可以保护他妹妹甚至保护他爸爸的信任。
苏傲很在乎他们，所以他从来都决定自己保护他们，他不相信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也不觉得他们有资格或者说能保护好他的爸爸和妹妹。
所以他守着苏白的书包，就像他守着自己的爸爸妹妹。
可现在，他愿意相信他。
相信他这个父亲，也能保护好他的爸爸和妹妹，所以他终于愿意主动的把书包交给他。
成寒突然就有些心疼他。
不同于苏白的阳光开朗，苏傲总是沉默的，习惯性装酷的。
他不常笑，也不会说着甜甜的话语，他大多数时候不开口，一开口还是百分百的傲娇。
比起苏白而言，他是不讨喜甚至很容易被忽略讨厌的那个。
但是他却是全心全意的爱着他的爸爸妹妹，永远都站在一个保护者的位置，妄图用自己小小的身躯，守护着他们。
成寒摸了摸他的脑袋。
苏傲疑惑的看着他，眼里有些嫌弃。
成寒笑了起来。
“谢谢。”他和苏傲道。
苏傲语气淡淡，“不客气。”
成寒接过他手上的书包，将它挎在了肩上，然后重新伸出手去牵他。
苏傲看着他摊开的掌心，想了想，终于还是把手放了上去。
苏白探头看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咧开嘴笑了笑。
“走啦。”成寒一手牵着一个，“上学去了。”
“嗯。”苏白笑眯眯的，晃着和他牵在一起的手。
成寒就也晃了晃他和苏傲牵在一起的手。
苏傲：……
苏傲觉得他幼稚，只是晃着晃着，他也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小手顺着成寒晃动的幅度，一晃一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