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递拆开, 寇栖是乱七八糟的全都买了点儿，其中最多的就是套套, 还是各种不同尺寸的。他大概知道自己男朋友的大小，但对于套的尺寸设计却不了解，想着也不是多贵的玩意儿，居然林林总总地凑了小半个箱子。
不过，“这个我没买呀。”寇栖拿在手中的是疑似cosplay道具的狐狸耳朵和尾巴，其中尾巴的根部还带有意义明确的圆锥形。手中的东西突然变得烫手起来, 更烫的是旁边林牧时的视线。
寇栖抬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我问一下是不是发错了。”
客服：亲亲，这是我们给满399顾客的小礼品呢~
客服：喜欢的话请好评哦, 麻烦啦。
该说是体贴还是……
寇栖自己有尾巴和犄角，真的不需要再给自己添置, 不过这个毛绒耳朵发箍倒挺可爱的，工艺看起来不错, 在作为商品正价出售的价格为88。寇栖顺手给发箍戴男朋友头上, 又随意地扒拉了两下纸盒里剩的东西，“你挑一挑。”
林牧时抬手调整了一下发箍的位置, 不解, “挑什么？”
寇栖把快递盒往他面前一推，含糊道：“就、挑你能用的呀。”
林牧时：？
他不太明白, 不过等他拿起两盒不同尺寸的产品时, 瞬间明白了一切，“好的, 宝宝。”
寇栖弹了一下林牧时头上的假耳朵, 没继续待在原地看着, 而是去冰箱翻东西吃了。巧克力味的提拉米苏还有抹茶味的毛巾卷, 他来了！
*
林牧时将能用的一件一件挑出，在寇栖的注视下，慢条斯理地放在床头柜的抽屉中摆好。
寇栖看着林牧时将抽屉推回去，同样的收回视线，在三人小群里和江项聊天。前两天江项又去疗养院那里帮忙了，他们搬走的又很迅速，忘记通知一声，江项回到公寓发现人去楼空才意识到不对劲。
奖牌：呜呜。
奖牌：至少把新的地址发我一下吧。
奖牌：我钓了好几条鱼，自己都吃不了。
木西：[位置.]
木西：离公司更近一点，等暑假过去，我们应该还会搬回去的。
奖牌：我的租期就到这个月底，然后就重新去读书了，到时候咱们再一块吃顿饭吧。
木西：okk。
林牧时看到了群聊中的消息，同样回了一个“好”字。江项在这空闲的一年中，去的地方不多，但发展的兴趣爱好是真不少，其中最为沉迷的就是钓鱼了，不知道外国他还能不能找到方便钓鱼的地方。
不过现在林牧时更重要的任务是把午饭给做出来，然后恶补一下某方面的相关知识。
*
“要体验了，才能知道质量怎么样。”
晚上寇栖躺床上玩了一会儿手机，正准备继续和林牧时盖着被子纯睡觉时，就听见他男朋友询问那个商品评价完成了吗？他说没有，然后就得到了这么冷不丁的一句话。
二人四目相对。
寇栖哪怕神经再大条也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他脸热的厉害，轻咳两声，“所以，你现在是想体验一下？”充满迟疑。
林牧时亲亲恋人的脸颊，又轻吻嘴巴，声线低沉，“可以吗？”
寇栖无端觉得有被诱惑到，不过他还不至于失了理智，依旧记得林牧时在梦境中的一系列表现，特意警告：“不许折腾人知道吗？不然、不然就没有下次了！”想半天，也没有其他好威胁的。
林牧时自然是连犹豫都没有，一口应下，甚至还带了几分困惑，表情像是在说他怎么会是故意折腾人的家伙，“宝宝，你耳朵好红。”
由浅入深的吻，平时也经常会有，但这次里面多了些灼热，让寇栖不自觉地将注意力集中过去。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的身体，互相传递着温度，胸腔中的心脏如快进的鼓点般跳动，寇栖的眼睛中迅速潋滟起水光，亮晶晶的，让林牧时忍不住落下一吻。
好喜欢。
他的。
林牧时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寇栖哪怕一秒，专注而餍足，当下，寇栖的表情完全为他所动，单是意识到这点都令他难以自持，“宝宝，你……”
寇栖预料到会听见什么，直接抬手将男朋友的嘴巴捂住，想表现的凶巴巴，但苦于没了力气，就连说出的话都像是撒娇，“不许再问了。”
林牧时有点太在意他的体验了，一直请求评价，这样还不如直接做，搞得好羞耻。
毕竟在梦里也算是有过经验，所以寇栖是有心理准备的，但他很快发现，那点儿准备相当于没有。和仿佛蒙了一层雾气的梦境不同，此时此刻的每一次碰触都是真实，超乎寻常的刺激，甚至让他没出息地产生了逃离的冲动。
思绪在想要更多以及不能继续两个极端中摇摆。
寇栖一度认为自己会晕过去，结果直到被抱进浴室洗澡都一直在线，估计是魅魔血脉得到精气越多越精神的锅。最后顺便得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不能和精气旺盛的男朋友一起洗澡，他们的浴缸还是有点小。
“晚安。”不知道是凌晨几点，寇栖终于安安分分地躺回到床上，眨巴一下眼睛，比喝了十杯咖啡还精神。他像之前一样，把自己往林牧时怀里塞了塞。
林牧时注意到了那灼灼的目光，“……晚安。”
要不然，他重新把补身体提上日程？
……
寇栖又做了梦。
这个被动技能他不知道触发的条件，但次数多了，也感受到了那么点意思，比如说可以知道林牧时刻意隐藏起来的一部分。
这次的场景地点是医院，他此时正躺在病床上，周围并没有旁的人。难道是狗血剧本三件套中的绝症环节？
护士推门而入，寇栖在接收到那个熟悉的媚眼后，意识到是他想多了。这应该是他被林牧时的球砸晕的那一part。寇栖抽抽嘴角，再次拒绝了护士想要加好友的请求，并试图表示自己是直的，不喜欢男的，可惜说一半卡住了，毕竟现在的他绝对不直。
现实中他醒来没多久后就见到了他爸，拿到他妈的信后果断离院了。
没有林牧时这个梦境主人出场的空间。
不过他记得，送他来医院的人就是林牧时吧？
说曹操曹操到，寇栖这边正纠结要不要到外面晃悠一圈碰碰运气时，林牧时出现在了病房门口。应该是刚去缴完费。寇栖才知道，林牧时这天穿的是蓝色的运动服，额头上是深蓝色的发带，看起来是与他所知不同的活力帅气。很合他心意。
“你砸的我对吧？”寇栖饶有兴致地主动挑起话题。
林牧时垂眼“嗯”了一声，“抱歉。”
认错倒是挺积极的，寇栖坐起身，“就一句抱歉吗？”而且，他没记错的话，“你的球是故意朝着我扔的，对吧？”
当下林牧时肯定不能承认，但等他从寇栖嘴里听到“公主”这个称呼后，狡辩的话便被吞了回去，陷入了彻底的沉默。
寇栖被用震惊的眼神盯着，有种手拿剧本的得意感，他把事情挑明了，紧接着打开天窗说亮话，还不忘记卖个惨，哭唧唧地扶着脑袋，“你砸的我可疼了，我需要补偿。”
好像一切都在林牧时的意料之外，以至于他表现出了些许的无措，看着寇栖脑袋上的绷带，抿了抿嘴巴，“什么补偿？”
寇栖躺回到床上，伸出一根手指，“首先，给我倒杯水。”
林牧时听话照做。
寇栖接过水，伸出第二根手指，“然后，负责照顾我的饮食，我喜欢吃辣的，你知道的。”
林牧时确实知道，“你准备提多少要求？”
“不多不多，就三条。”寇栖一脸认真，“现在就还有最后一条了。”
林牧时一副耐心告罄的表情，但也没直接表示拒绝，仅仅催促了句，“说。”言简意赅。
寇栖还特意清了清嗓子，伸出最后一根手指，语气轻快道：“和我在一起，当我男朋友。怎么样？”
林牧时：“……”
他扯扯嘴角，“你在开玩笑吗，我砸了你的头就要和你在一起？”脸色看起来相当难堪，还有点生气的意思，声线也冷的像是淬了冰，“你当初可……”
寇栖打断废话，抱着胳膊，“你就说行不行吧。”
现实中寇栖肯定不敢这样搞，但现在可是做梦，对面的人是他正儿八经的男朋友，自信一点、随意一点也没什么。如果被拒绝了，那他就、就生气！
寇栖用胳膊肘碰碰旁边的人，“说话。”
林牧时完全被拿捏住了，沉默两秒，像是对自己无可奈何似的点了头。
寇栖刚打算给人抱住亲一口，就听到，“但我也有要求。”
这对寇栖而言就有点稀奇了，毕竟在现实中林牧时可没提过这回事，他兴致更甚，点头如捣蒜，“当然了，你随便提就好了。”
眼前人的性格和反应与林牧时印象中的相距甚远，他不清楚是哪里出了问题，“要喜欢我。”
“不可以三心二意，更不能把分手挂在嘴边，生气了要说出口，冷暴力绝对不行。要锻炼身体，平时要……”
寇栖：？
前面几条就算了，最后那不算是对男朋友的要求了吧？听起来对他不健康的生活方式怨念相当深重。
心里吐槽，但他还是打算答应下来，可惜嘴巴刚张开，梦境结束——
寇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已经坐起身的林牧时，打了个哈欠将人抱住，给出了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回答：“好好好，答应你了。”
林牧时摸他头发的动作一滞。
“答应什么了？”
寇栖精神了点儿，嘴角弯弯道：“答应喜欢你，不三心二意，不把分手挂在嘴边，然后不搞冷暴力呀。”
林牧时怔愣，眨眼间明白了什么，同样笑开了，“是魅魔的能力吗？”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捏捏寇栖的小脸，眉眼柔和，“那要说话算数。”
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一起走。
*
大四，临近毕业，最忙活的就是快递站了。
寇栖倒没有多少需要收拾的东西，甚至还能有精力帮舍友搬运一下行李，卖一下课本什么的。最有问题的应该是忙于拍戏的裴纪，进了组后，连毕业答辩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宿舍里的东西也很久没有使用了，专门安排人来帮忙收拾。
裴：你们有想要的东西可以直接拿走。
裴：我的耳机滑板什么的，你们看能用就用。
郑尤：真的假的？
郑尤：谢谢大哥！我想要那个耳机。
裴纪成了个正儿八经的演员，粉丝都不少，虽然之前有些人匿名说他上大学期间私生活混乱，但因为没有实锤的证据，再加上裴纪确实没有脚踏几条船的行为，倒也还说得过去，去年拍了个电影甚至拿到奖了。
寇栖当时是和林牧时一起去看的，可以说是实至名归。
裴纪拿奖的那天还特意给寇栖打了电话，碎碎念了半天，说刚入学时他们一起打游戏，问他现在和林牧时处的怎么样，最后开玩笑说寇家有产品需要代言找他的话可以免费。放心，他没谈恋爱了，又遵纪守法的，请他没风险。
“你说这签了他名的书，要卖掉的话能有多少钱？”郑尤翻了两页手里的书。
寇栖耸肩，“裴纪现在又不叫裴纪，人家有艺名的好不好？”裴纪正式进娱乐圈后，改了个名，说是专门请大师帮忙取的，叫裴楠，“毕业典礼晚上七点开始吧？我先去吃个饭。”
“和林牧时一起？”郑尤不用猜就知道。
两人刚在一起时，论坛里有祝福的有嫉妒的，同时有大部分人认为这两个就算在一起，也不会长久，原因无他：不合适。
至于到底是哪里不合适，那些人从各个方面进行了分析，有说这俩都是独生子的，没孩子，谁来继承偌大的家业？有说性格不合适，寇栖是要被捧着的，林牧时性子傲，不可能哄人。还有人说只是一时的兴趣，没了新鲜感也就完了。
结果就看着两人越来越甜蜜，别说分手了，就连吵架他们都没见过。
寇栖正在打电话，“嗯，我马上下楼了。”
……
“怎么说，我够不够兄弟？”从国外赶回来的江项一手拍拍自己的胸膛，另一只手拿着相机，“由我这个著名摄影师来给你们留下大学回忆，偷着乐吧。”
寇栖和林牧时肩并肩站在一起，对视一眼，脸上是同样的无奈。寇栖最给面子，“太荣幸了。”
不过，“你这次回来不是专门干这一件事的吧？”
江项和以前相比黑了不少，因为常年进行外景拍摄，风吹日晒的，“我过两天要去保护区拍纪录片，所以……”他嘿嘿两声，岔开话题，“寇栖，我刚才拍了特别多的照片，特别适合给你的漫画当背景。”
这份好意寇栖心领了，问题在于，“我画的是玄幻少年漫，不是青春恋爱。”
江项深表遗憾，顺便表示了一下他也拍过很多奇形怪状的地貌，说不定可以派上用场。
毕业典礼正式开始，没有任何值得新奇的地方，寇栖还遇到了作为医学院优秀毕业生的陆今安。陆今安穿着学士服，要比大一时沉稳许多，表情也少了，只是在看到寇栖时，还是第一时间扬起了唇，“你今天看起来很帅气。”
寇栖笑笑，“我以为我平时也很帅气。”
陆今安说“是”，温和地笑，他考了本校的研，当下的毕业并不会对他的生活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唯一记挂的就只有，以后再见面就看缘分了。他静静地注视着寇栖，一如当年当模特的时候，“林牧时没有陪你一起吗？”
寇栖抬抬下巴，解释道：“他待会儿也要优秀毕业生发言，我在等。”
陆今安点头，“你看起来有点紧张。”
寇栖摸摸自己的脸，“很明显吗？”他今天有一件大事要做。
寇栖和陆今安并未聊太久，四处帮人拍照的江项凑过来，说他刚才给台上讲话的林牧时拍了张照，成功到了可以当大学宣传照的程度。
寇栖翻了下背包里的东西，确定没差错后，“待会儿我给林牧时送个东西，你看着拍一下。”
江项若有所思，端起相机，“成。你要送什么？”
……
“什么？”发言结束的林牧时下来和寇栖牵手，牵到一半就发觉手指上多了个东西，抬手一看是一枚戒指，旁边的寇栖正咬着嘴巴盯着他。
“戒指。”寇栖没忘记给自己戴上，掀起眼睫，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小声问，“我自己设计的，你喜欢不喜欢？”
林牧时怔愣，“喜欢。”
然后同样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里面同样是一枚戒指，“不是我自己设计的，但挑了很长时间，内圈刻着名字。”
寇栖的无名指上现在有两枚戒指了，他失笑，“好巧。”怎么都在毕业这天选了戒指，无名指上戴两枚戒指会不会怪怪的，“一个订婚用，一个结婚的时候用怎么样？”
想也知道，肯定是被选做结婚戒指的戴得时间久，放弃哪一个都很可惜。
寇栖转着手指上的戒指，颇为为难，临了灵光一闪，“我们换着戴，到时候你戴我送的，我戴你送的，怎么样？”
“好。”林牧时与他十指交握，墨色的凤眸中难以遮掩的笑意，“所以，什么时候去领证？”
寇栖是什么时候都行，现在去都成，但也要参考长辈的建议，“我爸说下个月十号是个好日子。”
*
林氏集团的员工吃着茶水间的喜糖和零食，忍不住感慨他们老板终于修成正果了。
谁不知道他们老板是“妻管严”，平时到下班的点儿，比谁走的都快，万不得已需要加班的时候表现得又比谁都要郁闷，就连中午午休那两个小时，都要回家去和小寇总吃饭。那个腻歪的劲儿，真是让人没话讲。
“今天的花是山茶呀。”
猜测老板今天收到的花是什么种类，是林氏员工闲暇时的固定项目之一。
有些犯了错误的，最希望的就是小寇总能发消息过来，这样他们老板的心情会好一点，他们挨训时的压力也要小一点。
眼镜男吃了一块曲奇，手上刷着群聊中的消息，瞪大了眼睛：“小寇总来了！”
“真的吗？来干什么的呀？”另一人同样惊讶，不为别的，他在林氏集团工作也有两年了，但小寇总过来的次数真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也情有可原，毕竟午饭都在一起吃，没必要专门再到公司。所以这次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其实算不上特别。
寇栖的玄幻少年漫快完结了，准备画个小短篇调剂一下，霸道总裁的类型。他真的不太擅长画背景，所以干脆就到林氏来个实地采景，顺便活动一下。因为总是在家里画画画，林牧时认为他这样闷着不好，总想着带他到外面逛……但往往会因旁人对寇栖的搭讪而终止活动，毕竟魅魔的诱惑力不是假的。
林牧时将爱人的手贴在脸上，抱怨最近工作处理不完。
寇栖顺势揉搓手下的脸蛋，“那我在旁边陪着你好不好？”
像是为了印证林牧时的抱怨一样，他这边刚讲完工作麻烦，紧接着就有人敲门进来，主动承认工作上的错误，还不止一个，像是故意等着这一刻在外面排队一样。
“lucy的外籍人工作居住证被不小心注销了，她现在只能出境，会议需要线上参加……”
林牧时：？
来者讪讪的，“实习生干的，纯属失误。”
接下来的人林牧时都用眼神说着能不能快滚。
寇栖听那些人捅出来的篓子，无语到笑出声，被林牧时用幽怨的目光注视。
他赶紧将笑意收敛起来，“你这段时间忙完，要多久呀，要不要一起去玩一段时间？”他下个月要去外地参加签售活动，在各个地方轮流跑，顺便都能逛一遍，“能去吗？”
那林牧时的回答肯定是：“能。”
只要是他们在一起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