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项挠挠头, 依旧不明白，“那你这是？”
林牧时夹了一筷子的羊肉，“养身体没坏处。”他略一停顿, 撩起眼皮, “你可以不用。”
江项直接一脸问号，瞪大眼睛，“我怎么不需要, 我不是人？”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和林牧时的本质差距在哪里, 他没对象，不是，那寇栖浓眉大眼的纯情小男生, 脸皮又薄，哪有那么饥渴啊，“你想的也太多了。”
林牧时不知道江项脑子里的想法, 但他清楚自己想的并不多。
他垂下眼睫，“不多。”
特殊的。
他需要保证自己的特殊性，一旦不再特殊，那么寇栖……
林牧时无法要求寇栖远离其他男人, 所以只能尽力成为无可替代的那个。
但韭菜真的很难吃，散发的味道也让人很受不了。
最后林牧时也没吃一口, 全被江项这个大胃王解决了。
*
寇栖并不知道恋人复杂的心情，只知道林牧时对他的魅魔身份接受良好，单纯地为此开心，马上就小长假了，还计划着单独和林牧时找个地方玩。
余茹打心底里不认同寇栖全盘托出的做法, 插花时顺嘴问了一句, “你喜欢姓林的那个孩子吗？”
这问题于寇栖而言来的莫名其妙, 迈出的脚步一顿，“喜欢的。”很难说一定要做到什么样的程度才算是喜欢，但要寇栖本人来判断的话，确实是有的。不然，从一开始他就不会同意和林牧时在一起，也不会担忧林牧时无法接受魅魔。
“喜欢”这种情感太模糊了，由一次的心软，一次的放任……一同罗织而成。
寇栖反问：“你突然问这个干嘛？”搞得人怪害羞的。
余茹剪下一条花枝，“谁让你之前总说自己是直男。”
寇栖无言以对。
……
折腾了小一个月的校庆终于如期开展。他们学校数一数二的，平时就有不少的游客专门到校园内转，更别提这种有活动的时候了，路上全是拿着手机或者相机准备留点纪念的游客，还有人趁机教育起了小朋友，说着一定得好好学习那些让人耳朵起茧子的话。
校庆有正儿八经的主持人以及节目单。
郑尤有点人脉，提前搞到了谁会表演的单子发到宿舍群里。
一号床郑尤：哇。
一号床郑尤：裴纪什么时候报的名，我们都不知道。
裴纪：随便演点。
此时此刻，寇栖正和林牧时、江项坐一起，旁边站着的就是裴纪，他也看到了群聊消息，“你这是准备唱歌还是跳舞呀？”这节目单上的名字他听都没听过，在网上搜一下也没得到相关的结果。
裴纪对着黑屏的手机摆弄了一下头发，挑眉道：“我这么有才华，当然是自己创造的歌了。”
寇栖“哦”了一声，没什么兴趣，“你是不是专门化妆了？”看起来有专门打扮过，而且化妆师的水平不俗。
“当然了。”
裴纪吊儿郎当地笑，“我可是特意把我妈当初的御用化妆师请来了。”他说到一半，压低声音，“这次算是给我正式入圈造势，到时候有专人给我拍照片和视频，稍微营销一下就完成了。”
寇栖：这是可以告诉他的吗？“你是真不担心自己那些前男友啊。”
裴纪耸肩，“我又没劈腿。”
说完，他瞥了一眼旁边的林牧时，视线重新落回到寇栖脸上，少有的认真起来，“你会看到最后吗？”
寇栖迟疑点头，“应该？”本来也没别的事要干，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不过他不知道裴纪打算干什么，也不敢给确切的答复。
他试着揣测裴纪的脑回路，小声发问：“你该不会在进娱乐圈之前弄高调表白那套吧？”
“我才不会呢。”裴纪抱着胳膊，靠在座位上，“你都已经跟别人谈恋爱了，我在知情的情况下表白，不是白送黑料吗？我还没疯。”他叹口气，“想让你好好听我唱首歌而已。”
“那还行。”寇栖放下心来，他刚才都想拔腿就走了。
裴纪要去准备，摆摆手没再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寇栖无聊地玩林牧时的手指，把手指一根一根地勾在一起，然后再依次松开，“过一周的那个小长假，你有安排了吗？没有的话，我们一起去森林公园露营怎么样？”
林牧时反手将寇栖的手包住，“好，我会提前准备。”
寇栖歪了歪脑袋，望向另一边的江项，“你去不去？”
江项感动到两眼泪汪汪，但摇头拒绝，“我就算了，我招虫子体质，露营不适合我。”而且，人家小情侣的二人世界，他去算是怎么一回事？想想还有点小悲伤，毕竟他两个好朋友谈恋爱后，他或多或少会显得有一丝多余。
寇栖还挺遗憾，“那等露营完了，我们再一起玩别的。”
江项：“行。”
他重重点头，注意到两个朋友头上的鸭舌帽，“你俩什么时候喜欢上戴帽子了？”
寇栖含糊回答：“顺手就戴了。”
校庆的节目花样不少，跟一般的晚会差不多，唱歌的、跳舞的，甚至还有演小品的，寇栖刷了一下学校的表白墙，发现已经有人开始“大海捞针”了，一张模糊的背景图都想找到当事人。
寇栖支着下巴玩消消乐。
人太多了。
网不好。
“裴纪是什么等级？”林牧时突然开口询问。
寇栖顺嘴就答了，“SR，比你低一个档，和江项一样。”
江项隐约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什么？”
“夸你，说你身体好。”寇栖糊弄道。
一说起身体健康这方面，江项就想到了林牧时最近的饮食，“那最健康的肯定还是林牧时，他现在碳酸饮料一概不碰，天天喝他的枸杞泡水，吃的还都是些补、补身体的。”话说到一半，被发小死亡凝视，他及时转了话锋。
寇栖注意到了中间的可疑停顿，他没注意到林牧时饮食方面有变化，反正一起吃饭的时候桌上都是他爱吃的。
他记得林牧时这次带保温杯过来了，拧开一看，还真有枸杞，“好喝吗？”
林牧时评价：“一般。”
寇栖尝了一点点，皱了皱小脸，实在不合他口味，将保温杯默默放下，“你身体不是挺好的吗？”
林牧时回答：“更好一点也不妨碍。”
终于到了裴纪的节目。裴纪能有那么多的前任，除去他性格和有钱这两点，颜值也功不可没。个高腿长，往聚光灯底下一坐，再抱着吉他，真有点文艺青年那味儿。
一开嗓，是首以酸涩为基调的小情歌，主打的就是爱而不得。
这么看来，裴纪或许挺适合唱歌的。
寇栖欣赏表演，林牧时的余光落到他身上。
或者说，有很多人的目光落在寇栖的脸上，林牧时只是其中一个。
清楚这一点的林牧时眸色微暗。
歌听到一半，寇栖凑到男朋友的耳边，“你说拍照的哪个是裴纪自己请的人？”
吐息喷洒在耳际，林牧时扭头，和寇栖的距离不足一拳，望着对方亮晶晶的眼睛，从中看出了好奇，“第二排中间穿黑风衣的那个女人。”
寇栖他们坐在第四排，他视线搜寻到对象，“这是怎么猜出来的？”
林牧时解释：“用的相机专业，带着他家公司的logo。”
“这样啊。”寇栖又拿出手机开始刷新热搜。
身边的人即将成为明星，总会有点新奇，他一边刷新，还不忘记夸一句男朋友，“你好厉害。”
林牧时勾勾嘴角。
不是公开表白，但裴纪的歌是唱给寇栖听的，可惜，神经大条的寇栖听不出。
*
演出散场，寇栖懒得听校长讲话提前离开，谁知路上遇到了个“旧识”。
“寇栖！”穿着黑色卫衣的男生摆摆手，三两步凑到寇栖跟前，“真的是你，我看了半天，还以为是看错了呢。”他笑得灿烂，又有些感慨，“你该不会不记得我了吧？”
“记得的。”寇栖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合适，眼前的男生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跟他表白的初中好友，“好久不见。”
男生笑弯了眼，“早知道你在这个学校，我当初学习肯定更努力。”他叹口气，视线落到寇栖旁边人的身上，“你接下来有事吗？要不要带着朋友和我们一起去吃东西？”
寇栖先指指江项，“这个是朋友。”然后目光又落到林牧时身上，“这个是、男、朋友。”
强调的重音，让人想认为是自己听错了都难。
林牧时微微颔首。
卫衣男扯扯嘴角，“你不是说喜欢女……”
寇栖才是最尴尬的那个，他当时不该把话说的那么死，“就是各种原因嘛，喜欢就喜欢了。”
卫衣男将惊讶摆在了脸上，目光在小情侣之间打转，看起来确实般配，可他一句祝福的话也说不出，苦笑道：“喜欢确实是没道理的。你居然真的可以和男人在一起，我更放不下了怎么办？”
寇栖干笑两声，“你还是赶紧放下吧。”他没对象的时候都没可能，有对象之后，当然更不可能了，明明唯一相似的就只有性别，为什么要认为自己上位的可能性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