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源离开之后,安予笙开始深思熟虑,她清楚自己必须要和丁程鑫谈一谈,然而她又担心丁程鑫已经厌恶她,不愿再听她说话。
这其一,其二则是安予笙惧于丁程鑫询问她在韩国的经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她既希望能与丁程鑫重归于好,又不愿回忆往昔,思及此处,她不禁焦躁地挠了挠头。
在内心做了数次思想工作后,才毅然决定去找丁程鑫谈谈,瞥了一眼墙上的闹钟。
已然 11:23 了,时间已然不早了,明日还需早起训练,心想今日训练已然许久了,此刻大家理应都睡了,要不明日再寻空与丁程鑫谈!念及此处,安予笙去卫生间迅速洗漱一番,便钻入了被窝。
或许是刚回国,时差尚未倒转过来,两个小时过去了,安予笙仍然毫无睡意,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为了不影响明天的训练,安予笙只得找出眠姐早已准备好的安眠药。安予笙患有严重的失眠症,因此安眠药这种东西眠姐每次都会为她备着。
安予笙也清楚安眠药服用过量会对身体造成损害,眠姐也多次劝她去接受心理治疗,或者让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然而,安予笙没有时间去做这些,她一边忙着解约的事情,一边又一直沉浸在奶奶去世的悲痛之中。
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找到水,只能下楼找水,安予笙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悄咪咪的下楼,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怕惊扰大家。等到安予笙在冰箱里找到水后,正准备回房间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叫住了她“安予笙?”
扭头一看,才发现丁程鑫坐在沙发上正看着自己,许是刚才安予笙太着急,没有往沙发处留意,才没有发现那里还坐个人,等到安予笙反应过来时,丁程鑫已经走到自己面前。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手里拿着什么”“我刚回国,时差没倒过来,睡不着就下来找点水喝。”安予笙赶忙解释道。
“阿程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是哪里不舒服吗?”安予笙有些好奇问道,毕竟这个时候了,其他人早已去和周公约会了,丁程鑫没道理还在这里坐着……
还没等安予笙继续想,丁程鑫就说道“我没有不舒服,你赶紧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训练,别耽误大家进度!”“哦”安予笙有些伤心道。
眼看着丁程鑫就要回房间了,安予笙想起张真源的话,觉得自己现在不说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了,没做思考就喊住了丁程鑫“阿程哥,我想和你谈谈!”
待安予笙言毕,便心生悔意。本以为丁程鑫会一口回绝,不料丁程鑫竟然重回沙发,直勾勾地凝视着安予笙,沉声道:“好啊,我也正好有话要问你!”
与丁程鑫相对而坐,安予笙突然语塞,不知如何应对。丁程鑫见状,直接开口:“当年你为何要离开时代峰峻,远赴韩国出道?”
安予笙感觉到丁程鑫用沉稳而炽热的目光凝视着她,只得沉下心来回答道:“当时因为奶奶病重,急需用钱,家里没有能力承担奶奶治病的费用,再加上好多哥哥都离开了,就连小黄哥(黄锐)也走了,我实在看不到出道的希望,从其他地方得知韩国一些公司正在招练习生,就向别人借了些钱去韩国了。”丁程鑫听完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看着丁程鑫低头不语,安予笙突然感到一阵心慌,她急忙走到丁程鑫身旁坐下,手紧紧地抓着丁程鑫的胳膊。
“我当时是迫不得已才离开的,我真的不是想要离开你,阿程哥,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啊”说到最后几句,安予笙已泪流满面。
话毕。丁程鑫一把将安予笙紧紧拥入怀中,轻声说道:“别哭了阿笙,我心疼。”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仿佛压抑着内心的痛苦。他紧紧地抱着安予笙,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让她感受到自己的温暖和关怀。
丁程鑫的眼神中充满了心疼和爱意,他轻轻地抚摸着安予笙的头发,安慰道:“我并不是在生你的气,我只是气你当时的不辞而别。你知道吗?当我发现你不见了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你是否安全,那种无助和焦虑的感觉让我几乎无法承受。”
他的手臂微微用力,让安予笙更加贴近自己,感受着他的心跳和呼吸。他继续说道:“我真的很担心你,很害怕失去你。所以,当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才会那么激动和生气。但是,我现在知道了,你有你的苦衷,我不会再怪你了。”
丁程鑫的目光温柔而坚定,他看着安予笙,说道:“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样离开我了,好吗?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要一起面对,一起承担。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你,照顾你,让你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安予笙感受着丁程鑫的温暖和关怀,心中的痛苦和委屈渐渐消散。她依偎在他的怀里,轻声说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和承诺。
在韩国的那几年……辛苦吗?丁程鑫对她在韩国的生活知之甚少,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心中充满了心疼。
他知道,在异国他乡追逐梦想的日子一定不容易,她一定付出了很多努力和汗水。
丁程鑫轻轻地握住女孩的手,想给她一些力量和安慰。他想告诉她,无论过去有多么艰难,她都已经走过来了,她是一个坚强而勇敢的人。
望着丁程鑫沉静如水的双眸,安予笙似乎不再有任何顾虑,抱紧丁程鑫后背的双手愈发用力,整个身躯仿佛要与丁程鑫融为一体。
“真的好累好累,奶奶走了,阿程哥我再也没有家人了,再也没有了!我甚至都没有看奶奶最后一眼,阿程哥我这里真的好疼好疼啊,我真的好恨他们,也好恨我自己”安予笙指着自己的心脏,几近崩溃地说道。
她真的好恨,恨他们为何不允许自己回家,恨自己连保护家人的能力都没有。
“阿程哥,你救救我吧,我真的好疼好疼,求求你了救救我吧”
此时安予笙已没了白日的神采,嘴里一直念叨着“阿程哥”。
她仿若在死亡之海的边缘,理智使她沉不下去,可生活却压得她浮不上来,她就在这痛苦的深渊中挣扎。
“粥宝我在,哥哥在呢”安予笙的每一声“阿程哥”丁程鑫都会回应她一句“我在”。
就这样,两人在黑夜中紧紧相拥,安予笙紧紧抓住她年少时的那抹曙光,丁程鑫也紧紧抓住她,抓住那个被层层压迫难以喘息,抓住那个哭着求救的,那个十六七岁闪着光的小太阳。
直到最后丁程鑫怀里的安予笙从撕心裂肺到小声哭泣,最后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丁程鑫以为安予笙是困意来袭睡着了。
就将安予笙抱到她的房间,正准备离开时,感觉自己的衣角被轻轻拽住,扭头看见安予笙哭红的双眼可怜巴巴都看着自己,于是丁程鑫低头轻声问道
“怎么了?睡一觉就好了,听话”
“不要离开我,阿程哥”
看着安予笙的样子,丁程鑫没有拒绝,躺在安予笙的旁边,将她抱在怀中,身后的手像哄孩童般一下又一下的拍着“睡吧阿崽,别怕哥哥在呢……”
不知过了多久,安予笙才睡着,丁程鑫看着安予笙,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在她的眼尾处,轻轻的吻了下去“晚安阿崽”
“和好了?”丁程鑫回到房间后就看见马嘉祺靠在床头。
“嗯,和好了……你什么时候醒的?”“从你开门出去的时候就醒了,小姑娘哭了吧”丁程鑫坐在他旁边,不回答也不说话
“我第一次见她是在2014年,那时候我也刚进公司不久,12岁的年纪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时候,有次看见小黄哥带了一个女孩来公司,以为是谁家的亲戚,直到小黄哥把她带到我面前说:‘小丁,这是你的小师妹,你以后要照顾她啊’看着躲在小黄哥身后时不时看我一眼的小姑娘,我才意识到那并不是谁的亲戚,那是我的师妹,是我第一个妹妹,也是唯一的妹妹”
“她胆子很小,第一次见面一直躲在小黄哥身后,不敢和我们打招呼,也不敢和我们说话,甚至看见我们就躲,像个小猫一样,可爱极了”
“我俩关系正式破冰还是因为公交车上的奇遇记呢,小时候我总是做公交车回家,有次就遇见她了,小小的一只坐在我前面,也没发现我,小姑娘当时单纯的很,坐在车上没一会就睡着了,也不怕别人把她拐了”
“看着她那模样,我是又想笑又气,笑她笨,气她没点安全意识,我就这样陪着她坐了一站又一站,也不知道她家在哪里,不知道她有没有坐过站”
最后实在没办法就把她拍醒了,小姑娘当时懵懵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一直看着我不说话,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我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你这丫头心真大,睡得那么香,要不然有我在,你早就被别人拐走了,还不赶紧谢谢你阿程哥’知道我俩回家顺路时,我就让小姑娘以后坐公交车和我一起”
“就这样,她开始越来越粘着我,会在我身后叫着“阿程哥”,会在训练后拿着毛巾为我擦汗,会在坐公交车是紧紧的抓住我的胳膊,时间长了,小姑娘也没了从前的害羞劲,看见谁就喊哥哥,还让我醋了一整子呢”
“十二三岁的少年最是爱玩,那是没有枯燥无味的训练,也没人认识我们,更没有粉丝和私生的存在,我们几个总是在公司跑来跑去”
丁程鑫说这些话时嘴角的笑意就没有下来过,马嘉祺在旁边安静的听着,他自然知道丁程鑫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也知道丁程鑫是在怀念过去。
“阿程,向前看吧,时间还长,我们还会有很久很久,我相信的,你和予笙会回到过去的,我们都会的”
马嘉祺轻拍丁程鑫的肩膀,沉声道:“睡吧,不早了。”丁程鑫闻罢,微微颔首,露出一抹浅笑。
在黑暗中,夜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线,为室内带来一丝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