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出法随。
伴随着陆懿白的低语，一股神秘力量从英魂珠中倾泻而出，如流星瀑布般迅速在前方凝聚出了银蓝色的高大身影。
在这道身影具现完毕的瞬间，周围整片时空仿佛都凝固了，银蓝身影中散发出的古老强大之力，令在场者无一不感到惊心动魄。
因为只是一道魂魄，陆懿白不能看清它的五官。话虽如此，却能透过这股气势，感觉到对方眼神深邃而锐利，带着睥睨世间一切的威严与冷漠。
“这就是我召唤出来的东西？”
即使早有预料，感受到这位上古英魂的力量，陆懿白还是不免感到吃惊。
英魂的声音低沉有力，却又犹如雷霆轰鸣，激荡着周围的空气。
“吾乃残魂封战，应主人召唤而来，不知主人有何吩咐。”
陆懿白对着淳风晏伸手一指。
“看见那个人了吗？如果你有能力清除记忆，就制服他，抹掉他今日的记忆；如果做不到，那就杀了他。”
“明白了。”
话音刚落。下一刻，封战的残魂便出现在了淳风晏面前。他的右手以灵力凝聚出一杆银蓝长戟，狠狠劈下。
“这是什么东西？！”
感受到敌人的深不可测，淳风晏不敢硬接，强行挨了周围魔气数道攻击，只为躲开这一戟。
封战的残魂见状冷冷一笑。
手中长戟再生，一杆挑开淳风晏的武器抵挡，另一杆对准他的脖颈便是一挥。
正在与诸多魔气焦灼作战的商少辉，只听得不远处传来刷刷两声，再抬头，便瞧见自己的同伴尸首分离，鲜血流了一地。
“怎么可能！”
商少辉满脸不可置信。
震惊的同时，他什么也顾不得了，强挨魔气攻击，从袖中掏出一张传送符，毫不犹豫地捏碎——淳风晏的修为高于自己，却被轻易击杀，自己若不赶紧逃走，哪还有生路？
本可以将商少辉瞬间传送至城外的符箓，因为存在于祁洛古城的禁制，使他只向前移动了区区百米。
必须要快点逃走！
商少辉使出浑身解数，往古城的出口方向奔去。
封战回到了陆懿白身边。
由于只是残魂，封战只会机械地遵从陆懿白的命令行事，因此，他在杀死淳风晏后，完全没有理会逃走的商少辉。
“那名逃走的司灵者——记得他的气息么？追上去，一并杀死。”
陆懿白发出第二道命令。
“遵命。”
封战低低应了一声，以常人无法肉眼观之的速度追了过去。
商云博小心翼翼地避开周围悬停不动的魔气，来到陆懿白身边。
陆懿白瞥了他一眼。
“吓到了？”
听商少辉先前的话就知道，平日里，司灵者之间至少面子上是过得去的，商云博恐怕第一次经历同门厮杀。
商云博赶忙摇头。
他明白，白哥之所以出手杀人，主要是为了自己。从古城里出去后，商少辉根本不知道白哥的身份，何况就算知道了也奈何不了白哥，但自己就不一样了，届时会陷入到很糟糕的境地。
商云博解释自己的表情：“就是，控制这些魔气，会不会比较危险啊？”
“不用担心。”
陆懿白踱步走到已经死去的淳风晏的面前。
人都杀了，总要摸尸的吧？
“……”
陆懿白对着这具无头尸只看了一眼，胃里便一阵翻江倒海，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他挪开视线，缓了缓，正纠结要不要继续摸尸，封战已经提着商少辉的尸体回来了。
封战把手里的东西轻轻往前一扔。
轰地一声，商少辉的脑袋与身体重重地落在了陆懿白的面前，坠落之时，脑袋还在地上滚了一圈，最后滚到陆懿白的脚下。
这下子，陆懿白真的吐出来了。
封战：？
商云博：“……”
白哥修为虽高，但看起来像是没杀过人，也没杀过妖物的，刚刚出山的高人弟子。
陆懿白掏出纸巾擦了擦嘴，同时站得离尸体远了些。
“白哥，你没事儿吧？”
商云博上前关心道。
“没事。”
就是有点尴尬。
他转身对封战道：“你，去搜一圈这两名司灵者的尸体，看看他们有没有携带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交给我。”
“是。”
封战抬手往前一指，两道蓝色气流从他指尖溢出，分别涌向商少辉与淳风晏的尸体。
不一会儿，空中悬浮起三样物品。
一株紫色药草。
一枚银戒指。
一个黑色匣片。
银戒指与黑色匣片来源于淳风晏，紫色药草则属于商少辉。
紫色药草的名字是长生藤，在小说中，它能够作为长生阵法的生命力源泉，使寿命即将走到尽头的人延年益寿。
银戒指……莫非是空间戒指？
黑色匣片，陆懿白就完全不认识了。
“空间戒指？！”
商云博惊讶道：“这位淳风家的司灵师，竟然是淳风家族的五长老之一！”
陆懿白看向他。
商云博道：“空间戒指太珍贵了，对于司灵世家而言，即使是五大世家，也只有族长和族中的高阶长老能拥有此物。像我们商家，那就只有族长大人能拥有一枚空间戒指了。至于那些实力更弱的家族，是一枚也没有的。”
“可是——”
商云博困惑道：“如果是淳风家的五大长老之一，他怎么会和商少辉一起行动？”
要知道，商少辉的实力放在商家也就徘徊在十名左右的位置。
“未必是五长老。”
陆懿白想了想道：“或许他是私底下在某个灵境获得了空间戒指，平日里没有拿出来罢了。”
商云博点点头：“对，应该是这样。我听说有些高难度的秘境，如果能通过，是可以获得珍贵宝物的。”
要不然，白哥随便召唤出来的亡灵就能轻轻松松把五世家的一个长老给杀死，这也太惊骇了。
陆懿白将戒指戴在自己左手食指上。
大拇指轻轻一触，一个只有陆懿白本人可以看见的空间出现在他眼前。
淳风晏的空间戒指并不大，里面的东西更是少得可怜——若非如此，他大概也不会与商少辉为伍。
一些颜色各异的漂亮灵石。
这是司灵者之间用来交易的货币。同时，他们也可以用来辅助修炼，只是效率低。
一块印着淳风二字的黄金令牌。
一柄蓝色长剑。
陆懿白将自己背包里的东西统统装进空间戒指，只留了古城令牌拿在手里，以应对古城中可能遇到的危险。
“这个东西你认得么？”
陆懿白拿着黑色匣片询问道。
商云博摇头：“白哥你都没见过，我当然就更不知道了。”
陆懿白便把紫色药草和黑色匣片也放入空间戒指里。
嗯？黑色匣片放不进去？
难怪，不然的话这个匣片就应该被装在空间戒指里了。
按照小说设定，一个物品无法装入空间戒指，有三种可能。
第一，这个黑色匣片并非死物，而是一种生命；第二，黑色匣片里面别有洞天，空间戒指是不能装纳空间的；第三，黑色匣片是极其特殊的唯一性物品。
不论哪个，收着再说。
将黑色匣片塞到口袋之后，陆懿白取出十枚培灵丹，装进另一个精致小木盒里。
“拿着，用它来修炼，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成为三级司灵者了。”
“这难道是……培灵丹？”
商云博缓缓瞪大眼睛。
这么多培灵丹！
培灵丹的制作方式早就失传了，他只在书上见过这种丹药。据说，五世家中还保存着一些培灵丹，但也只有诸如族长的亲传弟子这等身份，才能在即将晋级的阶段服用一枚，助他们快速打破晋级关卡。
陆懿白握着木盒的手往前又一递。
商云博连忙接过来，只感觉手中沉甸甸的，话都说不利索了：“白、白哥，你对我这么好，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报答你。”
陆懿白笑笑：“不用你报答。”
商云博心中说不出的感激，与此同时，眼下他连半分继续探索古城的心也没有了，只想赶紧回去，找个无人的地方打坐修行。
他相信，凭借这么多培灵丹，根本无需三个月，自己就能成为三级司灵者。
不，或许都不用一个月，甚至连七天都未必需要！
陆懿白看出了这一点：“想回去了？”
商云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什么都瞒不过白哥，我确实想赶紧晋升，好把我弟弟接回家。”
陆懿白嗯了一声：“我记得内城里是有一些单向传送点的，可以直接将人传送至城外，我们找一下吧。”
二十分钟后。
“就是这里了。”
“你走进去，闭上眼睛，让它的气息进入你体内，不要抵抗，只需片刻就会回到祁洛古城外围。”
“好的，白哥。”
商云博抬脚往传送点而去。
陆懿白道：“对了，我的事情——”
商云博回头，笑道：“白哥，你放心，出去之后，我在古城里经历的事情绝对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陆懿白点点头。
其实说了也关系不大。
反正自己戴着面具。况且，就自己这么个抢占古城资源的方式，早晚是会引起司灵界的注意的。
随着商云博踏进传送点中，空间光芒逐渐包裹起他的全身，即将离开之际，陆懿白又对他道：“如果你被家族的人察觉到了今天的事情，不得不开口交代，你就告诉他们，我的名号是——”
“占卜者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