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赌坊,都会有一丝让人不痛快的气焰,这气焰说不上好坏,只是让人感觉到压抑。
当然,若你是个输钱的人,那就不单单只是感到压抑那么简单了,而是想逃都逃不掉的困惑与恐慌。
赌坊门前的石狮,与他处的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那门前站立的两名大汉,一位凶神恶煞,一位膀大腰圆;一位手持大刀,一位紧握棍棒,而他们空闲的另一只手却在有意或无意的掐在腰间。
可无论这两名大汉的气焰如何嚣张,当面对郭明轩携着殇沫的手走来时,却难掩盖住心中的紧张,这紧张就连这两名大汉自己都不知道从何而来,或者是当先而来的郭明轩的十足威严;也或许是郭明轩那无人能挡的自信;更或许什么都不是,只是两名大汉心中莫名的感知,感觉到了莫名的怕,莫名的无助,莫名的屈服感。
“来者何人?是来玩骰子的吗?”若在平时,这样的询问对于赌坊门前的两名大汉而言,是再平常不过的了。
可,此时,两名大汉的声音却是颤抖的,更是无力的,像是见到令人惧怕的情景,也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就是使人不能痛快的说出来话来。
但,不可忽略的是,这两名大汉的身份,乃是‘问天赌坊’的人。
即使有‘问天赌坊’这样的势力撑腰,两名大汉居然还如此生怯。
要知道,‘问天赌坊’的势头如日中天,这世上也没有任何一家赌坊能够装饰得如此富丽堂皇的,就算有相同装饰的赌坊,里面也绝不会有这么多赌徒,就算有这么多赌徒,也不会有十二个绝世高手镇守,就算别的赌坊有十三个、甚至十四个高手镇守,也绝对顶不上‘灭影门’这三个字。
“进赌坊,当然是为了赌了。”郭明轩原本是可以完全不需要理会这两名大汉的,因为面对两个已然颤抖的看门人,就是郭明轩不说话,也是能够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的。
但,郭明轩却开了口,不但开了口,还淡淡一笑地面对着赌坊门前的两名大汉点了下头。
郭明轩的举动在一定意义上,是对这两名大汉的重视与礼数,但两名大汉见状,却更加迷茫了起来,双眼木讷着,甚至有些瞠目结舌了起来。
有时,当一个人对你点头微笑,通常是最起码的尊重,而郭明轩在对着两名大汉的同时,眼神中却露出深不可测的神情,这神情像是无边无际的大海,也像是夜幕下的星空,更像是万丈深渊,且深渊底部还被层层云朵遮挡。
但是,郭明轩的确是笑了。
是对着这两名大汉真切的笑。
而且这笑,还在继续,只是郭明轩没再多言,而是拉着殇沫的手,直接进入了‘问天赌坊’中。
赌场内的气氛,应该都是相同的,无论何处的,也无论大小,只是这‘问天赌坊’中多了几种玩法,多了几张桌台,多了几位极美的姑娘,更多了几位来回转动的坊内人。
“九~九~九~”
“六~六~六~”
“大~大~大~”
“哎呀…又输了…”
但凡是赌徒,一旦进入了这种快活的天地里,首要看重的则是都有哪些赌局,且赌局大小,赢面的把握,也往往会停留在自己觉得还行,能赢的桌台前。
但郭明轩好似不属于赌徒的其中之人,吸引他举步走向的,则是刚刚的那一声,“哎呀…又输了…”的声落方向。
他望了望发声的那人,微微一笑,在那么一瞬间,他好似明白了所有,也确定了今晚要玩的可能就是面前的这台赌局了。
而他并没有直截了当的下注。
当然,不下注的原因并不是他的身上没有带够银两,而是他在细细地注视着这场赌局上的所有人,打量着每一个人,没有错过一个。
几场过后,刚刚发出‘哎呀…’的那人已然吱不出声来,神情也变得灰暗,懊恼起来,并发出连连叹息,这叹息声并不是很明显,则是那人右手紧握拳头,拼命的往自己左手掌上击打着。
倘若,那人就此离开,也算得上是愿赌服输,改日再来一雪前耻就是了。
可,偏偏赌徒的本性一旦暴露出来,则是任谁都无法收手,无法劝离的。
那人接过了赌坊中人递过来的银票,尽管在签下欠据的时候,有些迟疑,手指也略微的抖了一下,但他还是签下了。
无论怎样,对于当下的那人而言,赢回来所有输掉的银两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最终也便没了任何犹豫。
只是,此时的郭明轩已将右手伸进了怀中,像是在掏着什么东西,又在刹那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就这样从未离开怀中的手,肘部也自然地垂下着,不变的还是那自信且敏锐的微笑。
“好,这次我全压小,若再输,就算老子认栽了。”那人,嘶吼道。
又一人道:“方兄何出此言,您是这‘问天赌坊’的老朋友,若要银两,岂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那人道:“拿你们赌坊的银票,来赢你们赌坊的银两,倘若我真的赢了,岂不是你们自己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与姓方的那人对话的,显然是赌坊中的人,既然称呼其‘老朋友’,二人应该是旧相识,至少赌坊中的人是知道姓方的那人是输得起的,也有可能赌坊中的人并不确定姓方的那人是否能输得起,但一定是知道姓方那人的家在何处的。
“压小,对,这次我全要压小。”姓方那人没等赌坊中的人接着说话,便又哄鸣了起来。
“那我压大。”郭明轩,突然道。
郭明轩突如其来的介入,并未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因为姓方的那人已然占据了主角的位子,无人会理会郭明轩扔在‘大’字上的那叠银票,也许是因为郭明轩扔出的那叠银票实在显得有些单薄。
“买定离手…开….456大。”
“哎呀~这….这如何是好啊,钱兄,你刚刚给我银票是多少来着?”姓方那人直到又输掉签下欠据的银票时,才想起来回头看一眼刚刚与自己交谈的赌坊中的人。
他称赌坊中的人为钱兄,而他所称呼的这位钱兄却对着他笑了笑,道:“不多,1000两银票罢了,方兄可以自己去数一数,你刚刚扔出的银票张数。”
姓方的那人闻言,一时失了声,且目瞪口呆了起来,过了良久才喃喃道:“一….一千…两…”
“对,一千两,方兄你看这钱….”姓钱的赌坊中人,话未说完,却被一声长笑打断了言语。
“呵呵呵~刚下注就赢了,我的运气的确不错。”发出长笑声的正是那郭明轩,他正用手指慢慢得拨开自己扔在‘大’字上的银票,又轻声道:“可惜了,压得实在是少了些。”
桌台上的银票被郭明轩缓慢的全部拨开后,一时之间,众人将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且各个神情诧异,无不露出惊恐的神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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