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妻子复婚没多久, 本来以为要退休，结果上级居然考察他，这是准备升的节奏啊。
孟芷茵复婚后搬去了那边住, 棠棠也跟着妈妈一起。素馨这边一下子走了俩，顿时感觉空落落的。
“妈，要不我买个大房子，咱们把爸接过来一起住。”
孟芷茵笑了, 相处这些年经过这些事, 她早把儿媳当女儿一样的。“过年你们都过来，咱们一起过。平时我会常回来，我还舍不得安安宁宁呢。”
李绍天故意憋着嘴：“妈, 就不想儿子啊？”
孟芷茵给他个白眼：“好好带我孙子孙女，这么大人了没个正行。”
“放心, 我会照顾他们。”
棠棠牵着林妈妈的手, 看到嬢嬢眼眸中的不舍后安慰。“嬢嬢，我周末就来看你。”
林妈妈抬手温柔的摸摸女孩的发顶。“好。嬢嬢给你做好吃的。”
“嗯，我最喜欢嬢嬢了, 嬢嬢要长命百岁, 和妈妈一样都健健康康的。”
“好，嬢嬢要看着你们长大呢。”伸手抚摸女孩的头发, “都长这么高了，是大姑娘了。嬢嬢要看着我们棠棠出嫁呢。”
孟芷茵看看闺女，将视线移到亲家母身上：“这几年多亏您了，把我们照顾的这么好。”
“没做什么，亲家母您常回来啊。咱有时间了一起去逛街。”
“好。”
孟芷茵和棠棠被接走了, 棠棠房间如今就林妈妈一个人住。这么多年相处, 还真是舍不得。可孩子跟着父母亲, 是好事。
孟芷茵房间空出来了，但素馨没急着改动。再过几年吧，过几年双胞胎大了后，给他俩分屋子。
腊月二十七了，李建设却是忙的早出晚归，孩子们住在楼上，他和老婆住楼下。晚上回来卧室亮着灯，一盏晕黄的灯光，抚慰他所有的疲惫。
他结婚早，如今将近花甲。那十年的时候真的用了所有在强撑，如今终于到了这幸福时刻。
今晚老婆没睡果然在等他，跟以往的每一次一样。“说了不用等我，你早点儿睡。”
“我也睡不着。”
“是更年期嘛，我找个中医给你调理一下吧。”
“没事，就是睡的晚些。”
“那什么……”
“有话就说，你什么时候也吞吞吐吐起来。”
“组织上在考察我，也许退不了了。”
“升？”一说就明白。
“可能是。”
孟芷茵笑了：“这是好事。我被返聘我也喜欢做工作，你也有事儿干，多好。”
“就是跟你旅游得推后了。”
“不急，等我们七八十了再去。到时候和绍天两口子一起，让他俩开车。”
“哈哈、”伸手搂着妻子。“这几年，你跟他们两口子相处挺好啊。”
“不止是儿媳处成了闺女，亲家母也成朋友了。对了，得买辆大点儿的车，把亲家母也带上。”
公婆复婚，年前二十八又公布了好消息，公公升了。一家人欢天喜地，素馨高兴的跟妈妈去买了一大堆的年货。
“妈，那些炸货您多做些，我给他们送去。”
“知道，准备的就多。”
酥鸡丸子，林妈妈早已把握李家人的口味，做的非常合适。又做了卤肉，牛肉、驴肉、李建设让秘书送来材料，她做好了再给送去。
素馨本来就会开车，很顺利考过拿到了驾照。晚上一家四口开车出去，先将妈妈送去姐姐那儿，许久不见想了。他们一家四口去了公婆那边。
“你妈妈怎么没来？”孟芷茵开门没看到亲家母，开口发问。
“我妈去看我姐和小敏，听说我弟弟找了个对象，她操心的很。”
“当父母的就是如此，给孩子们都成家才能稍稍放心。”
棠棠过来搂住妈妈胳膊：“妈，所以你和我爸现在一天到晚盯着我？”
“养女孩子更操心。”孟芷茵捏下女儿鼻子，“大姑娘了，晚上下课就赶快回家。”
“知道了。”
父母的误会解开的早，后来两人相处良好，棠棠基本没受多大影响。不过女孩很懂事，会很心疼妈妈。妈妈下乡在农村生她养她，肯定受了不少苦。所以她非常听妈妈话，不让妈妈操心。
“妈，这边找个阿姨吧。”素馨提议。“你们都上班，家务没人干。”
“你爸让人找了，年后到。”
“哦，那就好。”
安安宁宁来了这边到处跑，俩人咚咚咚跑着上楼，素馨伸手拉住孩子。“不许这么乱跑，当在自己家呢。”
孟芷茵笑着过来：“让孩子随便玩，这不就是自己家嘛。怎么，跟你爸妈还见外。”
“没。”素馨不住这边，对这边没有归属感。但想想也是，这是爷爷奶奶的住处，让孩子随便吧。
俩孩子开心的到处跑着玩，棠棠跟在后头预防他俩在楼梯上摔。一个大孩子带着俩小孩子，家里一下子就生气勃勃，充满了欢声笑语。
“真是，我就说还是跟你们住一起好。多热闹。你爸也想俩孩子，他是太忙了没时间。”
“我们多待一会儿，等爸回来。”
“要不，把楼上的书房给你们改造一下，周末过来住。”
素馨笑到：“不用。爸离不开书房。我们周末过来，多待一阵就行。现在有车了，方便。”
“也是。跟你们住习惯了，这几天我还老是恍惚，醒了就想去看看俩孩子。”
“孩子也想奶奶呢，今儿说来这边，高兴的又蹦又跳。”
“明年开春我把阁楼装一下，你们偶尔住也能行。”阁楼最低处也有一米七，装修好住人完全没问题。
“好啊，偶尔住也有地方了。”
他们正说着话，门被推开，是李绍明两口子回来了。芳芳跟在后头小媳妇一样低着头，李绍明却是在看到家人那一刻立马换上了笑脸，坐下跟哥嫂闲话家常。
芳芳噤若寒蝉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换了鞋到厨房去做饭。她手艺很好、做饭做家务都很好。她没经过他同意用了小家的积蓄，所以今天想着做什么他爱吃的，希望他别再生气。
客厅里，李绍明却是开口跟妈妈说：“妈，等过了年我们搬到宿舍住，那边更方便。”
“怎么忽然间要搬？”
“之前不是怕我爸寂寞嘛。现在您回来了，我们出去过二人世界。”
这婚是他非要结的，有什么后果他自己承担。他是万万没想到她会那么拎不清，小家的存款给了娘家就算了，她还攀扯他妈偏心什么的。
一下子触到了他的逆鳞，当即决定搬走。绝不给她机会说出那些不着四六的话惹他妈生气。两人的矛盾他也是拉着她在外解决的，在家里不跟她掰扯，免得父母为他担忧。
孟芷茵笑笑：“行，你们自己决定。我回来跟你爸说。”
芳芳做的饭，出来还给大家添水倒茶。开口跟素馨套近乎。“嫂子，你带俩肯定很累吧？”
她如此热情，素馨也笑着开口：“也没什么。都大了。”
“是啊，你真好福气。带孩子有娘家妈……”
她话没说完，看到李绍明后将剩下的咽了回去。原来是想住这边的，她爸给出的主意。可他发了脾气，想到他指着她瞪着眼睛的样子她就发憷。回来就赶快进厨房表现，想让他消气。
“我告诉你，你再敢攀扯我父母哥嫂什么，我们立马离婚。”
李绍明的原话。结婚这几个月她也看清了，这男人的底线是家人，根本不允许她有一丝的牵带。她也是自知理亏、急眼了第一次说，没想到就触了雷，他发了好大的脾气、还要搬出这边。以后只给她生活费，其他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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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孩子在这边等到公公下班回来，李建设看到孙子孙女开心的很，抱抱这个又亲亲那个。
“上幼儿园都干嘛了？”
“爷爷，我会唱歌。”宁宁显摆。
“爷爷，我也会。”安安不甘落后。
俩孩子童言稚语的给爷爷唱童谣，天伦之乐其乐融融。大家都很高兴，只有芳芳面色尴尬。
婆婆跟大嫂好和谐，可她什么都不敢说。李绍明今儿这样让她心里发怵，多话已经不敢。一晚上添茶倒水尽力表现，小意温柔乖巧懂事，做他喜欢的样子。
晚上热闹够了两口子带孩子回家，路上李绍天开车，素馨在后头带俩孩子。
“明天去接妈还是现在？”
“别接了，让她在姐姐那儿住几天。明儿给她把换洗衣服送去，我顺带问问林刚什么情况。”
“好。”
妈妈依旧是跟姐姐和弟弟过年，这几年一直都是如此。翌日她开车去了姐姐那边，姐姐搬家了，如今住在将近八十平的楼房。
“哎呀，我的宝贝来了。”
林妈妈开心的给俩孩子换鞋，屋里坐下后小敏带弟弟妹妹玩，大人们坐一旁说话。
“找了个对象，也买了房子。”
林妈妈太开心了，忧心的这俩都有了着落，她心情愉快人看着都年轻不少。
“说过年领对象过来。二十二了，初中毕业。现在跟他一起倒腾货呢。”
“那挺好啊。两口子一起做，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是，说多亏了你。要不然他挣了钱也许会去赌博全输光。”
原身记忆，他可不是在赌博上栽过跟头嘛，也没这么快买房结婚成家。如今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发展，有她在，以后股市自有她提点。他就算会新手交学费，也绝不会跟那时候一样完全栽死。
“我公婆也很好。我公公升了，退休延迟。”
“真的啊。”事情定了素馨才跟妈妈说。林妈妈也很为亲家高兴。“真是大难之后有大福。你公婆为人正派，这都是福报。”
“我公公能力也强，要不是赶上那十年，说不定早到了这个位置。”
“是啊。不过现在也很好。人俩都得工作，家里得找个保姆。”
“找了。”
“那你们除夕到那边，带不了孩子就给我送来。”
“没事，能带得了。”
“我是怕人家家去的客人多。”
“也对。拜访的人肯定多。不过没关系，没得因为客人把小主人给挤走的，我公公指定不让。”
“哈哈，也是，我想多了。”
产房传喜讯，升了。这能不让人巴结嘛。除夕没人贸然来，大年初一那拜年的一波接着一波。安安宁宁在屋里到处跑，谁看见谁都塞给红包。
这样的时候就是人脉关系的时候，所以李绍天兄弟俩全程陪着。见过的没见过的，反正都混个脸熟。
“不用给红包，他们还小呢。”
“就是给小孩子压岁钱，你想要我还不给呢。”
开玩笑拉近关系，大家哈哈笑着结交着。素馨也一直在客厅，给人端茶倒水同时也都认识一下。以后要发展，跟这些人混个脸熟，办事事倍功半。之前她办手续时就是公公秘书给打了个招呼，那是超乎寻常的顺利。
什么局长、处长、素馨其实也记不住。但她知道，这些人都会记住她。李建设的儿媳妇，林素馨。
应酬，是人际关系中必不可少的。李绍天兄弟俩都会在这边待客。如今芳芳也住在这边，可她却没露面。
“她性子内向不会跟人打交道，还是嫂子你在这边好。”
李绍明这么说的，不知道是他俩谁的意思。素馨在这边待客，其实也就是泡茶。准备的干果水果谁都没动过，关系好的最多也就喝杯茶。
又一波客人送走，她坐下也喝了一杯。公公这茶是内供的，口感非常好。她不怎么爱喝茶的都挺喜欢，连着喝了两杯。
“毛尖，你喜欢走时候拿上些。”
“谢谢爸。”
大大方方道谢，李建设对大儿媳很喜欢。这孩子做事大气处事大方，娶媳妇也不说是能帮丈夫的忙，但这样大气的人家人相处起来轻松。
素馨不缺钱也缺钱，日常用钱她花销比一般家庭都多。可生意上她还是缺钱的，这边工厂扩建，不然满足不了订单需求。
婆婆将收拢起来的红包都给她，这一天婆婆看孩子更多。儿媳需要拓展人脉，这样的场合是最好的。所以她来看孩子。
晚上带俩孩子回家，拆红包环节又是一番惊喜。将孩子的压岁钱全部给她俩存起来，以后自由支配。
公公同样随身带着过年红包，碰到小孩子就会给。过年，也是人际交往的重要环节。同事下属来拜年芳芳没出来，等之后李建设老家的人来了，她单位有事同样不在。
保姆没来呢，素馨过来做饭。她做饭的手艺和婆婆有的一拼，但老家人不讲究，过年准备的酥鸡丸子卤肉都拿出来，给大家焖一锅米饭，再来一锅烩菜就行。
“哥、前些年那事儿我是真抱歉。没想到他表姑那个棒槌……”
“都过去了，过去的事儿甭提。”
“是、是。”
老家来人了，关系远的基本就是外头招待，今儿来的这几个全都是没出五服的亲戚，所以带回了家里。
素馨小声问婆婆：“找的保姆是老家亲戚？”
“不是。是一个知根知底的女孩，说是初中毕业，今年十八。”
“哦。不是亲戚就好，不然不好处。”
“我也是这么说。”
婆媳俩露面给大家说了些客气话，表叔到处看，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人。“不是说绍明也结婚了嘛，他媳妇呢？”
男人手里拿着红包，这是一种习俗，给新媳妇见面礼。李绍明赶快解释：“她单位有事，今儿正好不在。”
表叔笑着将红包给了他：“那你代为转交，给新媳妇的见面礼。”
“好，多谢表叔。”
芳芳从昨儿开始就不在家。俩儿媳，却是完全相反的俩性子。孟芷茵也是失笑，她倒不介意儿媳什么样，毕竟是跟她儿子过一辈子的。儿子在家里住的好好的又要搬出去，不管了，孩子大了由他们自己吧。
“有了孩子的话住筒子楼太憋屈，要不给他们想办法买房。”
“也行。”
他们老两口这么想，素馨这天将家当也都交给了婆婆。“之前就该给您的，不瞒您说，我拿去做周转了。”
大儿媳这什么都明说的性子让孟芷茵喜欢，有什么明说，不让人猜。账本写的详细，一起交给了她。
“这怎么还带利息？”
“我挪用你们的钱，当然得给利息啊。”
“一家人，用算这么清楚嘛。那你给我们准备的那些衣服什么的怎么算？”
“那是我当儿媳孝顺你们的。”
“你啊。”
儿媳做事大气，这几年管家给他们积攒不少钱。孩子人家自己养着，不用公婆的，在他们面前也坦然大方。
婆婆开玩笑似得说儿子：“原先说你爸给你钱养孩子，你工作了还。如今不用了，都是你媳妇在养。你以后还你媳妇就行了。”
“我正在起步阶段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这么宽裕。”李绍天笑，面对老婆：“媳妇，我这辈子都是你的，所以你不急是吧。”
当着婆婆面呢，素馨白他一眼。“没个正行。”
孟芷茵自己幸福，一辈子得到丈夫细心呵护，对于儿子儿媳感情好也乐见其成很欢喜。
“记住了啊一辈子。”
李绍天举手：“那当然。我有我爸做榜样呢。”
大儿子一家四口，儿女双全夫妻感情也好，让做父母的安心。老二自从结婚也挺好，至少她们夫妻从来没看到过那俩吵架什么的，也不用操心。
晚上孟芷茵跟老公商量，手里的钱也够，让他踅摸着哪里有合适的房子，给老二买。
“爸、我们单位会分房，明年也许有我的份儿。不过不大，是一居室。”
“那也不错。”
“是不错。不过我手里的钱可能不够，需要您……”
“我来出。”
“不，我打借条。我还。”他在外挣的钱已经不在给她，得积攒起来还了大嫂。父亲这边他也用这种方式，又或者先不要单位的分配。总之，他绝不会让自己成为那根吸管。
李建设抬头看向他：“你们没事吧？”
他笑笑：“没事。我这么大的人了，有事我会解决。”
“没事就好。”
年后初九保姆到来，家务有了人做。孟芷茵老公高升，在单位工作也是顺风顺水。她本来就很有能力，做的又是自己喜欢的事儿，一天天忙着跳舞。
“有个商演邀我去走穴，我去不去啊？”
李建设笑笑：“不露面的话你就去，露面的话我觉得有些不合适。毕竟，我可是党员。”
“不露面。我就是编舞，幕后工作。”
“那你去吧。”
婆婆要去深圳，素馨也要去深圳。婆媳俩事先没沟通，火车上去倒水的时候碰到对方都惊喜的很。
“你出差？”婆婆知道她工作忙。
“对啊。您呢，一个人去哪儿？”
“去深圳，有个商演邀请我去做舞蹈指导。”
“这样啊，我在火车站都没看到您。”
“我也没看到你啊。”婆婆开心的很，俩人跟人换了票住到了一起。“俩孩子还好吧？”
“挺好的。上幼儿园了，我妈接送就行。绍天过两天也要来这边出差，咱们住一起。”
“行。”
————
素馨这边工作，投资方要来检查，她特意过来陪同。跟婆婆住一个宾馆，两人经常一起出门。
她俩有人作伴很开心，孟芷茵在忙着排练舞蹈，作为舞蹈指导，这回她全权负责。在这里得待十几天，素馨那边也忙着，工厂里资方要来，她得接待人家。
“老板，”深圳这边最先开放，大家已经改了称呼，一个个都是喊老板。“听说资方这回来的是他小孙女，国外留学的。会不会特高傲，看不起咱们。”
“不知道啊。别管那些，该怎么做怎么做。账目准备好，随时以备检查。”
“好的。”
“厂里卫生情况也注意下，对资方要尊重。”
“是。”
厂里打扫卫生迎接资方前来，素馨得空就开始画设计图。经过三个月的培训实践后，这边也可以生产素馨品牌的服装。
这边采购的更多，已经有很多来此询问素馨品牌服饰。真实情况出乎她预料，没想到这样的时代，也有如此多的人消费得起高端服装。
哦，不对，不能算高端，只能算中端。设计、做工、面料她都不输，可她的品牌没有过任何奖项，名气不够。
这回婆婆的商演她也赞助了服装，但不是独家。这回商演非常盛大，有港澳三地明星。大陆这边人员最多，好多都是日后红透半边天的歌星。
演出没开始，素馨这边资方来了。她在这边没车，只能坐出租去接。出口举着牌子，上头写着欢迎某某莅临。看到一个打扮时尚的女郎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女孩，估计是助理。
女助理看到牌子径直过来，果然是资方。“是林素馨小姐吧？”
“是。您好，敢问怎么称呼？”
助理立马给介绍：“您叫我小许就好。这位是华兴的王总，我是王小姐的助理。”
素馨赶快冲资方点头打招呼：“您好，我是林素馨。”
女郎摘掉墨镜，微微点头姿态矜持。“你好。”
打过招呼出去，看她居然是坐出租来接的，女郎眉头微皱。素馨开口解释：“刚开始发展，资金全都用在工厂生产建设了。不好意思，委屈您了。”
女郎看她态度不卑不亢，但话语又表明能明白大陆和港台的差距，这女孩子不简单，难怪她爷爷投资了这么个小项目。
“没关系。这正说明林总一心为公，我爷爷投资正确。”
对方这态度，素馨就有底了。两人在车上一路闲聊，女孩本来对大陆是有意见的，这时期的大陆也的确落后。可素馨的谈吐见识却弥补了这一点，让她刮目相看。
“没想到你对国际流行趋势也如此懂。”
“我做服装的，这些都得了解。”
女孩这才仔细看她身上的衣服。“你身上穿的就是你自己生产的嘛。设计很好，有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觉，活力四射。”
“多谢夸奖。”
这就是承认了，没想到她这设计还真不错。就是以她海外的眼光来看，这做工设计也相当上档次。
素馨安排她们住宾馆，王小姐说已经安排好了，让她不用费心。先去工厂里转了一圈，资方对她这厂子还算满意。
“用低端服装回笼资金，这想法是正确的。不过未来肯定是品牌的天下，希望你尽快发展。”
“已经在筹划。有些事急不得，香云纱今年也才只有少量货，想发展品牌服装，这面料问题得先解决。不过也不用担心，如今丝绸生产已经扩大了很多倍，只要有市场，生产会很快跟上的。”
“香云纱？是一种什么面料。”
“一种丝绸，然后再经过特殊炮制、您感兴趣的话，我带您去看看。”
“好啊。我这回要待好长时间，可以到处看看。我爷爷常说大陆地大物博物产丰富，我也想见识一下。”
“好，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您去看。正好我们定了一批面料，现在正在制作。”
“好。”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她对素馨好感加倍。这个大陆女孩眼界谈吐不凡，她很喜欢。
“林总，不用那么节省。如果资金不够充足我可以追加投资，还是先给自己买辆车。门面，有时候也很重要的。”
素馨点头：“是。这么多年节俭惯了，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哈哈、林总讲话很风趣啊。”
“不是风趣，是事实。这些年穷怕了，有钱都没敢放开花。您说的对，门面很重要。”
“大陆买车方便吗？”
“不太容易，都需要指标。”
“那这样，我直接让人从澳门发。不知道您喜欢什么车？”
“都好。”
如此坦然，让王晓更加喜欢。大方、利落、能力强、说话做事自信从容，没有一点畏怯和自卑。我这边现在的确不发达，所以才要发展经济。但很快，很快就能让你吓一跳。
对，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王晓从这里离开后就给澳门那边去了电话，让给订购一台奥迪运过来。
“再多加两辆轻卡，用来运输。”
“好的，明白了。”
车子算投资，但只计一半。那边买车运过来，如今大陆这边开放，尤其深圳很便利，手续很便捷，没几天就运了过来。
“林总，您会开车吧？”
素馨笑到：“会。不用这么客气，我看咱俩岁数差不多，您就喊我素馨就行。”
“好。我感觉跟你很投缘。”
“我也很喜欢王小姐。”
两人年龄相仿，素馨又有后世的见识，一言一行都让王晓非常欣赏。两人一起去看了香云纱的制作，王晓非常赞叹。
“我们老祖宗真的好伟大。”
“是啊。丝绸瓷器，这可是上千年商贸的利器。”
“嗯。除了近代军事上失利，其他方面我们不输任何国家。”
“那肯定的。几千年文明古国，自有他的道理。”
“我给你做了条裙子，要不要试试？”素馨握着方向盘，转头冲她开口。
“什么裙子，怎么不早拿出来。”
“这不是怕你穿惯了国际大牌，看不上我这小作坊吗？”熟悉了，素馨开口随意的玩笑。
“我们如此大厂被你说成小作坊，该打。”
“哈哈哈、”
一条红云纱的到膝盖的连衣裙，正适合这个年纪的女性。王晓拿到手里就感觉非常有质感，设计简约大方，面料穿起来挺括却又柔软。这个季节上身搭配披肩，非常有档次。
“好漂亮、这是什么面料。挺阔有型却柔软舒服，真的太好了。”
“香云纱。”
“这就是香云纱？可是，咱们之前看的不是都是很深的颜色吗？”
“这属于其中一种，红云纱。适合年轻人穿。”
“真的太好看了。”王晓抬头：“谢谢你。”
“不用客气。喜欢的话，我每年都送你。”
“好啊，说话算话。”
“绝对。”
“对了，你明天有时间吗？”
“明天？明天有个商演，下午六点开始。白天有时间。”
“那陪我去个地方行不？”
“好，没问题。”
王晓讲话是那种嗲嗲的港台腔，但性子却是跟素馨很合得来。她妈妈就生了她一个，她父亲是个花心大萝卜，私生子女一堆。她从小看着妈妈因此生气，对那些外头的姊妹从来不认。
家事素馨不知道，但能感觉到王晓对她的亲近。开着奥迪俩人结伴出行，王晓说是来找一位故人。
“爷爷的故人，上回回来没找到。听说好像在这边，所以又让我来找。”
“哦，这样啊。”
这时期没有卫星导航，一路上只能依靠问路寻找。半路下起雨来，走到了泞泥的土路上后，王晓说还是返程吧。
“这路太危险了，咱们别往里走了，还是先回去以后再来。”
“好吧。”
下雨了，这地方的雨说来就来。现在正是回南天，空气里水汽本就非常丰沛，雨下起来经常没完没了。这边路不好素馨也不敢继续，准备掉头上柏油马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