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你怎么不自己进丝袜卖?”
“精力有限、资金有限。妈担心这个小子，
让他能有事做
活自己，妈就放心了。”
“还是你孝顺。”
"你也不差。”
“我不行。当年不听话嫁了当地人，现在又带着闺女离婚。妈给我没少操心。都说孝顺有三重，给父母吃穿养身体。这个咱妈有养老金，压根不用。第二就是让父母安心，别为你担惊受怕。可你看我现在的状态，妈能不操心嘛。”“有的吃有的住，有工作可以挣钱。你多心了，妈应该没那么担忧。”
“是哦。”林茉莉听妹妹这么一说，轻轻笑起来。“这都托你的福。
“是我托你的福。自从你来我再也不用担心店里没人看，完全无后顾之忧。帮我看孩子，帮我看店，你和妈才是我的福星。这两样要是托付给旁人，我可没这么放心。说不准哪天就被背刺。互相成全，这是多好的事儿。知道她给弟弟也带上了道，周末的时候林妈妈和李绍天抱着俩孩子来了这边。下午林钢就开始摆摊，小摊上顾客络绎不绝。为什么这个时代小商贩就能挣钱，完全的卖方市场啊。只要你能舍下这张脸，那就没有卖不出去的东西。而且时代在上升，再过一两年黄金期到来，可能你刚进的货立马就涨价了。没卖呢都先赚一笔。这样的黄金时代正是小商贩的天下，林刚在摊位上卖的起劲，说的嘴巴边都一圈白沫。没一阵就抬手擦擦。忙着卖货都没看到妈妈来了，林妈妈却是看儿子这样心算是放下了。臭小子有个工作，他自己乐意做，能养活他自己她就放心了。“小敏呢?”林妈妈抱着宁宁，开口问大闺女。身后跟着棠棠，她时不时的回头，关注着棠棠的动作。“跟小朋友出去玩了。现在跟周围的小孩都混熟了，一天天的玩的不着家。
“挺好，孩子就得孩子陪，这样才不孤单。”
宁宁看到妈妈了，伸着手想要妈妈抱。素馨完成手里的活儿，将闺女接过来。小家伙开心极了，在妈妈腿上蹦跶。安安看妹妹进了妈妈怀抱，伸着胳膊也要妈妈抱。李绍天抬手轻拍他的小屁股，让他安分点儿。
“妈妈只能抱一个，等下再换你。你安生点儿，一路上就东扭西看的，也就你老爸有劲儿，这要你妈非累的胳膊疼不可。”素馨看时间还早，开口提议。“咱们抱孩子去拍张全家福吧。”
“好啊。”李绍天举双手赞成。“满月的时候拍了一张，如今这俩周岁，正好拍张留念。”
素馨回头问姐姐。“关了店门，找小敏咱们大家一起去。”
林茉莉摆手。“不了。我每年小敏生日给她拍一张就好，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不上相，不喜欢拍照。"行吧。那店里拜托你了。”
“走吧，走吧，跟我还客气什么。”
这边出去就是大街，照相馆也是有的。国营照相馆里李绍天抱着儿子，不忘关注妹妹。常棠跟着林妈妈，这一年的相处，她跟林妈妈的关系已经非常亲近。给双胞胎拍合照，素馨自己给出的造型。俩孩子趴地上，斜着身子抬头互相望着对方。背后用的是夏日的公园，孩子趴在草坪上。这样拍出来纯真，童趣十足。她当妈的想的是挺美，可也得俩孩子配合。这俩刚放下就蹭蹭的爬，安安抓着她衣裳，宁宁也过来搂住大腿。“嗨，你们俩小坏蛋。乖乖的给我趴着啊，拍完这张妈妈抱。”
李绍天过来跟她一起，棠棠在一旁拿着东西哄。费了老大劲儿终于拍了一张
俩小家伙互相瞪着对方，那不大的小脸上好像能看到竞争。这镜头全靠摄影师捕捉，因为这俩都在朝着"行，就这样吧。"
素馨坐在秋千上，俩腿各放一个拍一张。然后是一家四口，李绍天过来加入，两口子各抱一个。接着所有人过来拍合影。“那就是四张，要几寸的，这边交钱。”
素馨伸手拉住棠棠:“等下，给我妹妹单独拍一张。”
林妈妈也附和:“对，给我们棠棠单独拍一张。”
常常小时候在农村，条件差没怎么拍过照，上一次还是两小只满月跟这俩照的。以前在妈妈那里她好像透明着，可这一年跟着嬢嬢和嫂子，每次这种时候她都不会被忽视。一张照片而已，小女孩却是感动不已。拍完照出去回家，她被林妈妈一直牵着。抬头的一瞬间，她冲林妈妈开心的笑。又绕回去店门口，林妈妈看了眼儿子后一行人才回家。进门的时候孟芷茵在客厅，棠棠眼神一亮，壮着胆子到妈妈身边。“妈妈，嫂子带我们去拍照了。我还拍了单人的。”
"嗯。"
孟芷茵单音节回应，站起来冲孙子伸出手。“安安，来、奶奶抱抱。你去拍照了，乖不乖啊?”
“啊、”
安安跟她很熟悉，伸着手让奶奶抱。她抱着孙子脸上带笑，那么清冷的人也和普通人一样隔辈亲，对着孙子孙女喜欢的很。棠棠默然一笑，她早就习惯了。跟着林妈妈进厨房，她说要跟着学做饭。林妈妈不让她动手，对她笑的和睦如春风。“玩儿去。就厨房这点儿事儿嬢嬢一会儿就干完了。”
“可是我想学。”
“那、那你帮嬢嬢打鸡蛋。”
“好。”跟嬢嬢在一起的时候让她很开心，这一年家里的气氛好多了，让她更舒服。好希望嬢嬢一直住在这儿，她跟安安宁宁一样喜欢她。今天下了个早班，晚上在家跟孩子玩的不亦乐乎。小家伙们开始跌跌撞撞的学走路，俩人一起要走，必须俩大人同时在才行。“用布带卡着胳肢窝，我一手拽一个。”林妈妈笑笑，对照看孩子没任何烦躁。“家里就到处爬，茶几那不是给抬到角落去了嘛，这么大地儿够他俩玩的。”白天随便玩，晚上累的倒是睡的很好。大人晚上能休息好，白天才能应付一天的活动。
翌日素馨去店里，门口看到一个男人居然给店里提水。男人看到她后冲她笑笑，开口跟她打招呼。
“我就住院里，都是邻居。刚才你姐去打水人多排队、她没打上，这会儿没人了我顺道就给送了来。”"哦，谢谢，谢谢。"
“没事，不用客气。大家都邻居，有事您说话。”
店里放了口水缸，能放两担也就是四桶水。男人提着一桶过来利索的倒进去，很快又提了一桶过来。直到将水缸倒满。林茉莉也跟人道谢，笑着将人送出去，两人在门口还客气的说了会儿话。男人转身进了院子，林茉莉回了店里。看姐姐回来了，素馨用眼神询问，什么情况这是。“就是院里邻居。我经常去提水什么的碰到过几次。没想到他会给我送来。
“他结婚了没?”
“离了。”
“因为什么离?”
“哎呀，我跟人家又不熟，怎么知道这个。”林茉莉有些囧，不好意思。
“他这样明显是对你有意，这么献殷勤还能是什么，你不打听清楚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多不好啊。”林茉莉居然害羞，看来对这男人并非完全无心。
“我帮你打听。”
“你怎么打听啊?”
“放心，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就这院里住了十几户，东西屋门隔着不到五米。这么近的距离，邻居家事儿那都知道的门清，一打听什么都知道这不，就是中午去外头水管上洗了个脸，她就全打听出来了。
“两口子感情不和老打架。男人父亲没了
有个老娘，底下还有
“八字没一撇呢，你想的真长远。”
“姐啊，二婚那不就是过日子嘛，不想这些你想什么?”
“我、”林茉莉叹口气。“我现在不想再婚，就带着小敏过挺好。”
“你自己的事儿你自己看着办。不过我跟你说，要是再婚你可一定实际些。婚姻，硬件才是王道。”“可是就我这条件，那些条件好的男人也看不上吧?”
“别妄自菲薄。姐你多年轻啊，长这么漂亮。”
“漂亮什么啊，都大妈了。”
“顶多大姐，不许再把自己往老了说。你是大妈我是啥了，大姨啊?”
“哈哈、”
姐妹俩嘻嘻哈哈闲聊着，大中午的也不休息，店里缝纫机哒哒哒的在工作。夏季里每天的订单大部分都是裙子，两人已水线一样的熟练。上手开始剪裁，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每天完成量非常惊人
学校里放暑假，李绍天开始成了全职奶爸。正好赶上孩子们学走路，他每天带孩子带的腰酸背痛。“老婆，给我捏捏腰。你儿子在地上不让抱，我一直弯着腰陪他走。这一天下来，我比割麦子都累。割麦子已经是农民们一致认为不好干的农活，可如今看来带个刚学走的孩子，才是苦差。
素馨笑着伸手，捏了下感觉这姿势不好用力。“你趴下。”
刚想让他趴着给他按按，安安又过来找爸爸。行了，不把这俩哄睡着，他甭想安静。
“你一个暑假，正好教会他俩走路。”
“老婆，给点儿奖励行不行?”男人说着抓着儿子的手，给素馨做作揖状。“安安替爸爸跟妈妈讨赏。爸爸一天带你们俩快累死了，你小子给我说好听的。”"妈、"
他儿子还真给力，开口笑着大喊。嘴角有口水，臭小子还冲素馨伸着手，蹦跳着要她抱。
素馨抱着宁宁，如今这俩大了，她可抱不动俩。将闺女给李绍天，她将儿子接过来。臭小子在她腿上蹦跶，明明体重没差多少，可他就是比妹妹有劲儿的多。低头亲一口儿子，臭小子开心的咯咯笑。她宁愿工作也不愿带孩子，对着辛苦的老公笑的灿烂。“说吧，你想要什么?如果是秋装的话就不用说了，我给你准备的有。”“不是那个。”
“那是什么?”
男人凑近耳语:“晚上听我的。”
素馨嗔他一眼:“不是累了吗?”
“晚上就不累了。”
二十多的男人真是，耐力持久力都一级棒。成家养孩子的同时还能享受生活，何乐而不为呢。嗔完他轻轻一笑，眼波流转间媚眼飞的顿时就心神荡漾。小夫妻俩感情好，每天大家各司其职忙碌有序。棠棠也放假在家，每天能给哥哥分担很多工作。素馨感谢小姑子，晚上回来的时候给她带来一条新裙子。“哇、”小女孩惊喜的跳起来。“嫂子，这裙子好漂亮。”
“去换上试试，应该没问题。”
"好。"
常常喜欢粉色，她就用粉色印花的给她做的。裙摆上正好一圈蝴蝶，女孩穿着转动，好像蝴蝶振翅欲飞。“嫂子，这么漂亮怎么不给宁宁做。’
“宁宁小呢，等她不尿裤子了再给她做。
“哈哈、”
大家都笑起来，安安宁宁也不懂羞，跟着大家傻乐。俩人已经能摇摇晃晃的走几步，晚上家人都在，俩小家伙就在地上来回的走。一家人正开开心心逗孩子玩，宁宁噗通摔倒，素馨手疾眼快的去捞起来。想抱着小家伙让她别再摔跤，小家伙不领情，挣扎着要下地。"你这闺女，妈妈是怕你摔，你还打我。”
林妈妈嗔她。“孩子就无意拍你一下，瞧你矫情的。”
素馨噘着嘴不吭气，李绍天笑笑接话。“都是孩子太难带了。”
这话，明着说他老婆没错，都是孩子的错。如此偏心，偏的还是林妈妈的闺女，她能不高兴嘛，当即就乐开了花。“你妈妈今天回来的有些晚啊，有没有说是什么事儿?用不用你去接接。”
“没说啊。”李绍天看看时间，快十点了。夏天日长，可这个点也该回来了啊。
俩孩子十点过了要睡觉，素馨去放水给孩子洗澡。两口子一人洗一个，等从
卫生间出来身上都是湿透的状态。互相对视
“你看着他们，我去洗澡。”
素馨小声讲话。他点头后，她拿了换洗衣服去了卫生间。等她洗完从卫生间出来，看到婆婆居然坐在沙发上。十一点多了，您回来了怎么不进屋，一个人坐
着吓人一跳。她上前一步，小声的开口询问。
"妈，回屋睡觉了。”
孟芷茵闻声抬头，那一瞬间的眼神充满了恐慌。这是怎么了，素馨心里疑问。
“妈，您没事吧，有没有不舒服?”
“没、没事。”
女人说着哆哆嗦嗦的起身，走路的时候甚至跌跌撞撞的不稳。好像逃也似得进了房间，之后再没出来。素馨进到卧室，李绍天已经在等她。“你别猴急。我跟你说，妈看着不对劲，满脸慌乱。我问她什么都不说，你要不要去看看?”“慌乱?”
“对啊。”
他下地穿鞋:“我去看看情况。”
李绍天趿拉着拖鞋出门，过去东面妈妈房间轻轻敲门。“妈、”
“干嘛?”声音听着冷淡，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您晚上吃饭了吗，我煮面您吃不吃?”
"不吃。我要睡了。"
“哦，好。那晚安。”
没探听到什么，回屋他冲老婆笑笑，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你啊，神经过敏。我妈她就那样，没听出有什么不对。没事就好，没事就放心了。婆婆对她挺好的，有了孩子后又帮她看孩子。“我是关心她。”
李绍天亲她一口。"知道。我老婆最好了。”
“油嘴滑舌。”
老婆笑嗔他，嘴上嫌弃语气却是十足十的欢喜。喜欢、我就会用各种方法让你知道，甜言蜜语别吝啬。我喜欢听。有他在家，素馨工作更施展得开。店里的夏装还没做完，七月下旬开始推出秋装。
有简单大方的，有优雅知性的、适合各个不同年龄段的女性。手头宽裕的女性们就没有不爱新衣服的，她店里生意火爆，资金也回笼了不晚上拿着现金回家，她平时都是放在卧室里一个带锁的抽屉，跟放家用的不在一起。
今天刚准备要放，门口听到敲门声，一回头居然是婆婆。“妈、您有事?有事进来说。”
怎么感觉她有些憔悴，眼眸里都是担忧，焦虑。素馨觉得那天晚上自己的预感没错，婆婆有可能是遇到事儿了。“妈、进来啊，进来坐。”
女人踌躇着，下意识的进了卧室。素馨给她拉过来椅子，她坐下却是许久都不开口。
“妈?”素馨语带问询。“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儿您就说。”
孟芷茵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最后还是没开口。起身的时候胳膊还能看出轻微哆嗦，然后就快步出了屋。她步伐烦躁的回了自己卧室，在屋里来回的度步。一会儿咬牙一会儿切齿，嘴唇都被印上了齿印。在床上坐下又起来，起来坐下的来回好久。素馨将现金放好，李绍天和林妈妈带着俩孩子去公园了不在家。听到客厅有动静，出来就看到婆婆神情复杂的在玄关处换鞋。“妈、您要出去啊?”
"嗯。”
又是单音节回应，这样的时候很多，素馨也没多想。但刚才婆婆的举动还是挺反常，等李绍天回来让他去关心一下。她作为儿媳，婆婆不愿意跟她说，她不好深问。孟芷茵慌慌张张的出了门，这个点还有公交，她上了公交一直坐了九站地才下车。
公交站又穿进一条胡同，在这里有一个等候的女人。女人岁数看着不小，满脸皱纹的脸上满是老年斑。那眼神浑浊、三角眼看着就刻薄家里，林妈妈和李绍天回家的时候在食堂买了豆包，晚上熬粥拌个凉菜。木耳已经泡发好，洋葱切丝。“妈妈。”她进屋鞋子都没换好，安安开口喊人。小家伙站在地上，双手抱着她小腿。她蹲下将儿子抱了起来，亲亲他，小家伙开心的用嘴吐泡泡。“李思安，再玩唾沫妈妈要打的。”
"妈妈。"
李绍天在一旁将闺女抱起，伸手捏了下儿子的脸颊。“臭小子、对爸爸怎么就没怎么谄媚过，你再这样爸爸不亲你了啊。安安转头，吧唧也亲他一下。素馨给他个白眼，“你儿子一岁，你也一岁啊?”
“我三岁。”
“你啊、”素馨正了脸色。
“跟你说正经的呢，今儿妈看着不太对。你去问问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有事儿说出来大家一
起想办法。
"好。具体怎么个不对法?”
“进咱们卧室了，看着就好像有话要说，可是最后什么都没说。焦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后来急匆匆的出了门。”“等回来我问问。”李绍天叹口气。
“我妈那人是很那什么的，有事不说是常态。也许问不出什么来。”
"要不要告诉爸爸?”
“我先试探下，需要的话我给打个电话。”
晚上等给孩子洗了澡，孟芷茵从外头回来了。素馨听到动静推男人一下，李绍天从卧室出去。
“妈、有事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孟芷茵在换鞋，动作有气无力的。“嗯。”
又是单音节回应，也不知道回的是有事，还是什么。李绍天看她那样不太放心，到厨房去给她倒了杯凉白开。“给，喝点儿水。”
孟芷茵接过，她干的嘴巴都起了皮，可喝的时候却非常缓慢，好像喝水都没力气似得。李绍天沉住气，一直等她喝了大半杯后才从她手里接过水杯。小心翼翼的开口关心。“您真的没事吧?”
孟芷茵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抬头看到儿子关切的脸。然后冲他摇摇头，“没事。”
她说完抬腿往自己卧室走，李绍天不放心跟了进去。也许在客厅她顾忌有其他人在不好说，屋里他反手关上了房门。“妈、您看着不太对。有事要说啊，我现在大了，也能帮你的。”
李绍天二十六，结婚当了父亲后看着沉稳不少。孟芷茵抬头看看儿子，最后还是摇摇头。
“直的没事"说完好似怕他不信 还扯起嘴鱼轻轻笑了一下“直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就是有些累 单位工作有些烦 已经没事了 都解决好了 你放心 有事我会跟你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