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妈拿到独立的户口,独立的粮本
一路上心情特别轻快。目前唯一的就是住处，她算了下,
“对了妈，那个存单不到期，等到期了你去转存一下。”
"嗯。要不,这钱给你吧。"
“你自己拿着。之前我从他那儿拿到的钱我也给你，所以你不用担心。手里有钱，以后的日子你想怎么生活都行。”“不用，那个钱给你了就是你的。我退休金够我生活，我没担心。”
妈妈有独立的粮本了，卸下心里的负担。这个月粮食还没买，她返回的时候到粮店买了二十斤的
日面。今年粮食供应非常充足，细粮比例高了不少。
翌日素馨又买了二十斤白面给姐姐带过去，姐姐看到这么多白面，不由的嗔怪不好意思。
“素素，怎么给我买这么多白面?真要买，杂粮面就行了。”
“姐，你放心吃。今年供应充足，我有办法弄粮票。对了，爸妈离婚了。”
“啊?”林茉莉有些惊，没想到父母真的离婚。“你公婆离异，爸妈又离了，我再离婚投奔你，外头会怎么说你啊?要不.....“你别打退堂鼓啊。”素馨加重语气。“姐，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不是过给旁人看的。嘴长在旁人身上，我们管不了别人说什么。但我们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能因为旁人一句就委曲求全一辈子。人就过一个一辈子
“嗯。”林茉莉深呼吸一口有些羞愧，妹妹给她们做靠山，她自己居然想退缩，在害怕。
“等年后我回去办手续，我要给我们娘儿俩挣出一片天。”
“这样就对了。”素馨笑笑拍手:“好了，好了，多余不说，赶快开工了。”
林茉莉性子像妈妈，说好听是温柔，说不好听就是太软。但那都是遇到这种与大众三观对立的事儿。做事的时候却是非常的有韧性。每天早晨六点起床，晚上忙到十一二点才睡觉。自从她来，素馨这里的效率是成倍在增加。
姐妹俩合作默契，一天天的都能听到小钱钱的响声。忙的都没顾上给自己做衣裳，年底收官，挤出时间给李绍天做了一件。双胞胎和小敏的也都给做好“小敏就算了，她有衣裳穿。”
“姐你别废话，你赶快做吧。”腊月二十七，小年都过了。她今晚也要留下加班，答应顾客的都得赶完。“小敏的我做，你不用管。
“啊，累并快乐的感觉真是让人着迷。”
林茉莉笑，觉得妹妹如今状态好好。乐观、勇敢、自信，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自信的光芒好像太阳，让人看到无限的希望。李绍天放寒假了，晚上十点过来接她。看老婆这么辛苦，他进门就赶快提着废煤球去倒。又提上水桶去提水。林茉莉小声跟妹妹说:“妹夫真好，比小敏她爸好多了。他在家里根本不干家务，挑水都得我三催四催。他那个妈还说风凉话，明里暗里挤兑让我自己去，说她儿子上工辛苦。”“遇到那样的婆婆，这日子过不好。”
“可不。你公婆多好，通情达理的。妹夫自己也好啊，你一天天忙的顾不上家，倒是他来回跑着照顾孩子。“夫妻不就是这样嘛，孩子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如果是她自愿想当单亲妈妈，那她会独自承担抚养孩子。可如今明显不是这种情况。姐俩说着话李绍天提水进来，素馨完成自己的活儿后跟姐姐交代一下先走。“姐，你也早点睡，别太晚。”“知道了。”
再有三天就过年了，到家后妈妈还没睡，一家子坐客厅商量过年的事儿。素馨将今儿给俩孩子做好的背带裤拿回来，那拼接撞色的潮流模样，一下子就吸引了婆婆妈妈的目光，俩人一人拿“嗨，这是、这是剩余的布拼接的吧?”
婆婆笑到:“拼的好好看，有股说不出的味道。素素，你在设计方面真有天赋。”
“这样多好，还省了给他俩买布。我厉害吧?”
这回婆婆妈妈一起点头，一旁的李绍天也跟着附和。“搭配的好好看，那俩一定喜欢。
“他俩应该还不到懂喜不喜欢的时候，现在我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
妈妈看给龙凤胎的衣服也做好了，开始说起过年吃的。
“我买了二斤排骨五斤肉，还有一只鸡。年三十咱包什么馅儿的饺子?”
“素素喜欢白菜的，就包猪肉白菜吧。”
“行。那再做上四个菜，咱们丰丰富富的过个年。”
在这个时代，过年准备这些已经不少，结果翌日一早有人来敲门，李绍天一开是他爸，身后跟着司机，手里提着一个编织袋。"爸，你这拿的什么啊?”
“羊肉、有纯肉和排骨。俩孩子呢，我看看长多大了。
“刚醒，你等下，我去给你抱出来。”
听见是公公来了，素馨赶快起床下地。两口子一人一个抱孩子出来，李建设看到孙子孙女，严肃的脸上瞬间变的笑容满面，好似生怕自己吓着孩子。“乖乖，这怎么长的完全不一样啊?”
“对啊，要不说，大家都猜不到他俩是双胞胎。”
老爷子一手一个，将俩娃都抱在怀里。两小只如今有想认生，一般人根本不给抱，刚李绍天也担心俩孩子不让爷爷抱，结果这俩居然在爷爷怀里乖乖的没哭。俩人抬头，瞪着大眼睛看这个老头，眼珠子咕噜噜转好像在问你是谁。老爷子也接收到了，当即哈哈笑。“是爷爷、你俩小时候爷爷抱过的，忘了是不是?”
李绍天笑到:“那会儿才多大点儿，根本不记事。”
李建设给儿子个大白眼:“说的什么废话，就跟这会儿能记事儿一样。”
好像是说了废话，李绍天自嘲的笑，再次被他父亲嫌弃了。男人抱着俩孩子左看看右瞧瞧，哪个都喜欢的不行。“宁宁越长越像你外婆。
“她现在在哪儿?”
“应该是Y国。算一下也快八十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我妈妈就没说去找她吗?”
“你妈很小的时候她就离开了，其实没多少感情吧?”
父子俩一边说话一边逗俩孩子玩，那边林妈妈也收拾利索过来这边。看亲家又送来这么多的肉，默默的看一眼作为亲家，这些不是她能说的。客厅里跟李建设客套几句，李建设开口感谢亲家照顾孩子辛苦。
“辛苦什么啊，就在家看看孩子，又没做什么。”
“这已经是最有功的事儿。亲家您会做羊杂汤吗?”
怎么忽然问这个，林妈妈迟疑了一瞬，很快点头回应。“会。
“那麻烦您给做了。孩子妈妈不爱吃姜，麻烦您做的时候把姜切大块儿，挑出来。
"哎，好。"
绍天妈妈不爱吃姜?林妈妈还真不知道。亲家也太细心了吧，这个都记在心里安顿好。
“饺子馅儿里也尽量放美粉，她不喜欢姜末。
"好，我知道了。”
“真是麻烦您了，谢谢。”
“没，不麻烦。”
一番客套李建设告辞走了，李绍天这才摸摸脑瓜明白。“难怪我爸做菜从来不切姜末，都是姜粉或者大块儿姜。原来是我妈不吃啊。”素馨真是无语:“敢情这么多年你都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之前家里基本都我爸做饭，后来下乡我们各过各的。”
他弟弟李绍明也附和:“我也不吃姜末，敢情是遗传妈妈。”
孟芷茵从屋里出来了，给二儿子一个大白眼。“好的不遗传，有什么不好的
勺就赶快说遗传妈妈，你好意思嘛你。”
“妈、您在家啊?”
孟芷茵没理他，伸手将孙女抱起来仔细的瞧。她那里有几张母亲的照片，孙女的眼睛还真是越长越像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当初抛弃她离开这个国家，这么多年不知道会不会想起她等素馨去工作，李绍天带孩子在屋里，林妈妈在厨房处理那些羊肉。纯肉的剁成肉馅儿包饺子，排骨晚上要不先吃一顿。那肉好多，大概有十多斤，她提着在案板上切割，想着这么多是不是炸点丸子。此时正好孟芷茵出来了，她就喊住了亲家询问。“宁宁奶奶，羊肉挺多的，咱们要不炸些丸子吧?”
“羊肉丸子?”孟芷茵还是第一次听说拿羊肉炸丸子的，声音充满了诧异。
“不，羊肉剁馅儿包饺子。之前不是准备猪肉馅儿包饺子嘛，把猪肉馅儿炸了丸子。
“行，您看着办。要我做什么?”作势她挽起袖子，想着给帮忙。
“不用，不用，不用你下手。”
“我这几天也没事，我还是做点儿什么，不然光出一张嘴，说实在话我都不好意思。
亲家相处半年了，熟悉后孟芷茵也不再那么高冷。儿媳妈妈也不是保姆，她不在家就算了，这些日子在家，那还是帮忙一起做。“哈哈、”林妈妈爽朗的笑，“真不用。炸丸子我自己弄就行。明儿咱们擦玻璃大扫除，到时候您可是得一起做。“那肯定得一起。”
家里忙着准备过年，素馨那边的活儿也在赶工。起早贪黑的让自己的小钱钱越来越多。钱是她的腰杆子，有了钱她才能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游刃有余的应付生活中的各种琐碎。李家二十九大扫除，棠棠负责看俩孩子玩，四个大人分工合作，一上午时间基本完活儿，下午开始清洗窗帘床单等大件。“家里有洗衣机真是方便。”林妈妈实在是太喜欢亲家这里了，生活非常方便。双桶洗衣机洗完就能甩干，稍微晾一下就干透了。不像她那个死老头，死活不给她买洗衣机，还说有洗衣机还用老婆干嘛。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跟她家那前夫死老头子一比，亲家公简直是好好先生。
“那什么、”她还是开口了，对亲家母建议:“过年要不要把孩子爷爷请来，他一个人在外过年冷清清的。”孟芷茵看到了她那小心翼翼的眼神，知道她没坏心。“还是不了，就我们过吧。”
"哦，好。"
一句话到此打住，林妈妈也不是那种看不清眉眼高低的人，要不是对比觉得亲家公真的很好，她是不会说这个的。就现在她也有些后悔，这话她就不该说。自己真是多嘴了。“她姥姥，咱们羊肉饺子做胡萝卜馅儿的吧?”
“好啊。做些胡萝卜的，再弄点儿大葱的。要是有韭菜就好了，可以做韭菜的。
“韭菜羊肉?”林妈妈没这么吃过。羊肉性热，韭菜同样性热，这俩放一起吃，那得多上火。
“不，韭菜鸡蛋。”
“哦，我说呢嘛。别急，等开春了，我给做韭菜盒子，我做的韭菜盒子那可是一绝。
“你做的都挺好吃的。”孟芷茵笑笑:“让素馨姐姐带闺女来这边一起吃团圆饭。”
“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你放心让她们来，大家一起热闹。”
李绍天到厨房去给俩孩子温母乳，最近素馨忙已经顾不上亲自喂，都是这样挤出来，吃的时候加热。所幸现在天气冷，东西放窗台外头都能放得住。大扫除第二天林妈妈开始炸丸子、酥鸡，李建设给拿来一篮子鸡蛋，大约十几斤。家里东西多她出手就大方，一个个的鸡蛋往拌了淀粉的肉馅和鸡肉里磕。鸡蛋放的多，炸出来的酥鸡、丸子才能香酥好吃。以往每年她开始炸，死老头子就会站一旁，跟监视似得。一会儿多了一会儿少了，一会儿说她不会过，一会儿说她做的不好吃。今年她自己弄，材料都放手边，她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亲家母不怎么会做饭，对于厨房的事儿一概不问。好吃了还会夸她，弄的她今年比以往忙，却比以往开心的多。一边炸丸子一边开心的哼着歌，这人啊就是得心情愉快才行。吃多吃少穿的好赖是其次，首要的就是尊重。之前刚嫁给老头子的时候婆婆还在世，对她这个外地媳妇一样挑剔。那时候她就想着什么时候能自己当家作主。好不容易侍候走了婆婆，以为终于可以随心所欲了，结果死老头子接了他妈的班，开始对她挑三拣四。哼，今年她不在，看死老头子吃什么?以往不是老挑她做的不好吃嘛，今年看你们能做多好吃。
她这里一边做一边胡思乱想，亲家母抱着宁宁进来，她赶忙让尝尝炸好的丸子。
“应该还不错，你尝尝。”
孟芷茵要保持身材，吃什么都吃不多。炸丸子这么油腻，她却是连着吃了仨。
“好好吃。”
“好吃多吃几个，过年呢。等过完年你再控制体重，我给你做粗粮素菜，要不了一个
月就瘦下来了。"
“那我可真吃了。”
“吃。”
孟芷茵没同意让李建设一起回来过年，林妈妈炸好炸货后用牛皮纸包了一大包，让女婿给他爸送去。“这个是包好的饺子，冻着。这个是酥鸡、丸子。下酒的好菜。”
“哎，好。谢谢妈。”
“净说外道话。赶快去吧，送了这个你再去接素素。”
"好，知道了。"
年三十，上午该拿走的都拿走了。剩余的单子都是年后。中午素馨和姐姐小敏都回了家，一大家子在一起过春节。姐姐林茉莉做饭也很好，进门就洗手跟妈妈一起包饺子。之前已经反复跟女儿说过，让她来这边要听话，不能随便动这里的东西。就是这样，她一边包饺子一边往那边看，生怕闺女出什么事儿。“你看什么呢?”林妈妈嗔她。
“我这不是担心小敏嘛，今儿棠棠在，四个小孩子在一起，难保不出问题。”
“把心放肚子里，你妹夫家人不是那狂浪人。小孩子就是闹别扭也没事，你别这么诚惶诚恐的。”
林茉莉深呼吸一口，转头专心包饺子。“素素给我工资不少，还时不时给我买粮食。妈、你说这样我是不是有底气彻底离开那里?“想怎么就怎么样。如今素素生活这么好，我退休金怎么也够咱们娘仨吃饭。只要饿不死，对那些你反感的就不用低头。”“嗯。等店里的忙过后我就去办手续。”
温柔的母女俩在素馨的影响下也多了些坚毅，本来林茉莉回来就是想从娘家得到点儿支持帮助。如今有妹妹给她工作，就算这工作不稳定(不是铁饭碗)、但还有妈妈，妈妈有退休金。她自己手脚齐全，怎么也饿不死。羊肉胡萝卜饺子包了两大盖帘，那边炖肉已经满屋飘香。红烧羊排、酥鸡、丸子、凉拌三丝、凉拌豆芽、酸辣白菜。六个菜外加几大盘的饺子，这年过的丰盛至极。李绍天还买了汽水，给每人都倒了一杯。
“新年快乐。”
小敏第一次喝汽水，小孩子就没有不爱的。但妈妈叮嘱过她不许跟饿死鬼一样的吃饭，所以她都是小口小口的喝。“吃羊肉、还有汽水、你喜欢就喝，等下小姨再给你一瓶。”
“真的吗小姨?”小女孩穿着新衣裳，今年这个年过的太好了。“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水。”
“真的。喜欢你就喝吧，不过一次就这一瓶了。小姨再给你拿一瓶，让你明天喝。”
“谢谢小姨。”
小女孩咬一口丸子满嘴都是油，吃的小脸上全是满足。林茉莉又开心又心酸的给闺女掖一下头发，心里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养闺女。婆家说女孩子没用，她偏要培养一个有用的女孩子。在那个家里有一点点好吃的也都紧着大伯家儿子，她再也不会带闺女回去过那种委屈的日子。年三十的团圆饭，她们这组合挺有意思。两亲家在一起过年，但却是意外的和谐。
林妈妈自觉住的用的都是亲家的，所以什么活儿都抢着干。孟芷茵觉得亲家母在这里又带孩子又做家务，过年这些基本都是人准备的，所以也是好话夸奖，又想进厨房洗碗。结果，就这么一点儿活，亲家也不让她干。“坐着看电视去。就这点儿活，茉莉一下就干完了。”
林茉莉也笑着，已经拿着抹布准备洗碗。“姨你去看电视吧，就这点儿活儿都不搂我做的。”
孟芷茵却是拉住她的手:“那我和绍天洗碗，我俩不能什么都不干。”
李绍天赶快起身，李绍明也跟着一起。做饭已经是人家做了，洗碗的活儿，还是得他们来的。
“妈，你们都出去，这里交给我俩。”李绍天看大姨姐还有些不好意思，他继续到:“以前我家也是这样，洗碗收拾都是我俩的活儿。你们去看电视吧，看着点儿那俩。素馨去洗澡了。”“哎，那好吧。"
李家这种让男人参与家务的传统让林妈妈很高兴，暗自感叹亲家会教育孩子。女婿多好啊，这样以后小两口自己单过闺女也不用忙外忙里。晚上在妹妹家吃了团圆饭，还看了电视。临走妈妈给她拿了些炸好的酥鸡丸子，素馨又给外甥女拿了汽水。“这样不好吧，又吃又拿的。”林茉莉有些过意不去，生怕因为自己让妹妹在婆家难做人。
“你就放心拿，我婆婆和李绍天都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晚上还是李绍天送她回的那边，本来是想留她住，她坚持不住。素馨也理解她，就让送她们母女俩回了那边。在那边，她更自在。翌日给外甥女包了一个红包，小女孩看到是整钱一块，开心的跟她道谢。素馨之前本来是想给十块的，今年她没少挣钱。可妈妈说给孩子压岁就是双方父母互换，给多了让姐姐有压力，所以她才给了一
“小姨、我第一次收到压岁钱，好开心。”
“开心就好。你可以去买糖，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小敏笑笑，虽然很想但却没那么做。但她要把钱攒起来给妈妈，妈妈手里有钱就可以带她出来自己过了，再也不回那个家。那就再也不用挨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