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晚的记忆,姜甜也不是一点都没有,隐隐约约还是记得一些,她难受想吐,他抱着她去了卫生间。
吐完,她要洗澡,他打开水龙头。
自动恒温的浴缸里放满了水,他去拿浴袍,她眯着眼抬脚迈了进去,没站稳滑倒。
她在水里扑腾,他进来后把她拉起,两人的衣服同时弄湿了。
后面不知道谁先吻的谁,也不记得谁先扒的谁的衣服,唯一有些模糊印象的是她好像咬了他。
至于咬的哪,姜甜不记得,可能是嘴唇也可能是喉结更下面的位置她不敢想了。
她应该没那么疯吧。
姜甜咽了咽口水,心也跟着跳快,突然有些后悔自己问这个问题了,多尴尬呀,这要他怎么回答。
他说不是第一次吧,她多少肯定会介意。
他说是第一次吧,关键她也不信呐。
毕竟就他这颠倒众生的长相,这身材,这家世背景,追他的女人肯定能绕京北一圈了,他怎么可能还会守身如玉。
完全不可能嘛。
姜甜呼吸放缓,想着要不找个其他话题揭过去,她咳了一声:“生日礼物就算了,纪念日礼物更不用,反正我们也不是很——”熟。
后面这个字还没说出来,闻聪出声打断她,“姜甜。”
他浅浅叫了她一声。
男人声音实在好听,姜甜心颤了下,下意识回了声:“嗯。”
“你很介意吗?”他问。
姜甜眨眨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她抿了下唇,又挠了挠鼻尖,按照她身为秘书的应对方式,要是领导问介不介意的问题,她会非常圆滑回答,当然不会。
可听筒对面的男人不是领导,是她合法的丈夫,虽然他们结婚是假的,但她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介意。
“我要是介意的话,你会怎么做?”这话问的,根本叫人回答不出来。
姜甜拍了拍额头,觉得自己挺傻的,一点都不像全能秘书,她顿了顿,回归理智,笑笑,“不会啊,怎么会。”
“你都三十了,怎么可能还是——”
“我就是。”闻聪突然出声打断,声音低沉动听,又道,“是第一次。”
几米远外有汽车鸣笛声响起,透过半敞的车窗玻璃涌进车里,很吵,姜甜没听到闻聪的话,等鸣笛声消失后,她脱口问:“你说什么?”
他声音没什么起伏地说:“是第一次。”
姜甜原本浑浑噩噩的意识陡然清明起来,眨眨眼,有些不信,“你…确定?”
“你怀疑我?”闻聪难得开启了玩笑,“那晚你不是亲自验证了吗。”
那晚后来她都醉过去了,验证什么了。
“不记得了。”姜甜听着还有点可惜的意思,“太久了,更何况那晚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
听筒那端静音几秒,然后是男人短促的笑声。
姜甜一直以为他不会笑呢,相亲那天他脸可一直扳着的,还有领证的时候,民政局工作人员给他们拍照,见他沉着脸,还私下问她,他们是自愿的吧?
不是被迫的吧?
当时姜甜真是哭笑不得,忙说:“是自愿的,没人逼迫。”
“我还以为你不会笑着。”她心情也愉悦了几分。
“怎么不会,只是很少。”闻聪解释,“在公司不能笑,容易耽误工作。”
姜甜想起了自己的老板,他就很会笑,见谁都笑,色眯眯的,情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工作还做的不怎么样。
认同道:“对,还是不笑好。”
话题又扯到那个“一次”上,闻聪问:“那晚真不记得?”
姜甜大方承认,“嗯,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
“那要不要……”闻聪停下。
姜甜这人吧就这点不好,不禁吊,追问:“要不要什么?”
随后她听到他说:“再来一次。”
“你那里不方便,来我这里怎么样?”闻聪提议,“或者去南湾,你还没去过,正好过去看看。”
不熟的老公没有任何前奏的邀请你去开房,不知道别的女人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做,姜甜头一次慌了,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的。
“你在开玩笑吧?”
“那个,这个玩笑开的不太好。”
“呵呵,万一我当真了怎么办?”
“难不成咱们真要去南湾?”
她用力咽咽口水,“下次你不要这样随意撩人,很没礼貌。”
“对不起。”闻聪很正经地说,“唐突到你了。”
姜甜刚要展现自己的宽宏大量,听到他说:“不过我没有随意撩人,我是认真的。”
姜甜一口气还没上来,听到他问:“去吗?”
姜甜:“……”
“嘟嘟嘟。”通话中断,姜甜挂了电话,还顺便把闻聪的手机号拉黑了,她只是短暂的拉黑下,晚点会放出来。
陈蜜儿给她发信息,问她晚上去不去酒吧放松一下。
姜甜拍拍发烫的脸,回:“好,去。”
陈蜜儿听她声音不对,问:“你怎么了?”
姜甜额头抵着方向盘,呻/吟一声,回:“被撩了。”
陈蜜儿来了兴致,“谁啊?谁撩你?”
姜甜说:“闻聪。”
微信里说不清楚,陈蜜儿:“晚上见面咱们再细聊。”
姜甜嗯了一声,让闻聪这么一搅合,她突然也不那么难受了,启动车子朝公司驶去。
另一端,闻聪再次给姜甜打了电话,提示音是“正在通话中”,她把她拉黑了。
他眉梢皱起,思付着难道是刚刚说错话了,他不应该邀请她去南湾。
可听她的语气,似乎对那晚还挺留恋的,他只不过是想实现她的愿望。
朱阑侧眸问:“闻总,时间到了,您看是去见合作方还是?”
闻聪又尝试给姜甜打了通电话还是没接,至于她现在具体位置他们也不知道,他喉结滚了滚,“去见合作方吧。”
车子调转方向朝东驶去。
-
姜甜回到公司后去找了艾米,把那张字条摔她桌子上,随后拿起水杯朝她泼去,“艾米,我说过的别招惹我。”
这还是姜甜第一次跟人正面刚,很快大家都看了过来,有人抱胸看热闹,有人上前劝架。
艾米抹了下脸上的水珠,伸手去推姜甜,“你有病啊,干嘛泼我。”
“你自找的。”姜甜说,“下次再招惹我,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了事。”
“谁招惹你了,明明是你招惹我。”艾米仰高下巴说,“大家评评理啊,我正好好工作呢,她上来拿水泼我,是不是她找事在先。”
艾米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是因为那张纸条上不是她的笔记,她给姜甜的时候工作区谁也没有,还有今天监控大检修,都没开。
所以,不会有人看到是她给的。
“这张纸条你怎么说。”姜甜质问。
“纸条?什么纸条?”艾米装柔弱,红着眼睛说,“姜甜你拿个不知所谓的纸来污蔑我,还泼我,这事我不会这么算了的,我要去找陆总。”
姜甜轻哼,“行啊,去找呀,我倒要看看陆总怎么说。”
“姜甜你横什么横,”艾米轻嗤,“你不就是仗着陆总喜欢你吗,有什么好得意的。”
话题再次扯到老板身上,顿时变了味,有人搭话,“姜甜老板是喜欢你,但是也别太过分啊。”
随后是附和声:“对,别太过分。”
姜甜什么亏都能吃,就是不吃哑巴亏,“艾米,你不承认这纸条是你给的是不是?行,我会让你承认的。”
工作区是没人,监控也是在维修,但总裁办公室临时按了监控,这事除了姜甜外谁都不知道。
当初老板按的时候,她心里还吐槽过,这不是有病吗,看来任何东西都有它的用处。
这不就来了吗。
打脸来的很快,姜甜把视频在群里公布出来,艾米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在群里公开道歉。
姜甜心情亢奋了一下午,晚上回到家反而没了精神,陈蜜儿问她什么时候来酒吧?
姜甜这才想起,她约了陈蜜儿去酒吧放松,不过她太累了,动都不想动,回复微信:[累,不想动。]
陈蜜儿正好在酒吧遇到了相熟的人,[那你在家休息,晚点我回去。]
姜甜担心她,[你自己一个人我不放心,要不我还是去吧。]
蜜儿:[不是一个人,有认识的。]
陈蜜儿发来一张照片,是男人的照片,白衬衣黑色西裤,袖子撸到手肘,露出了结实有力的小臂。
小臂沟壑分明,一看就是个很有型的男人。
姜甜好奇问:[谁呀这是?]
蜜儿:[艳遇。]
姜甜懂了,[好,祝你今晚愉快。]
蜜儿:[么么哒。]
姜甜晚饭都没吃,先去卫生间洗澡了,她这里平米小,浴室也小,放不下浴缸,只能用淋浴。
洗完后,她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出来,她以前就不爱吹头发,怀孕后更懒了,更不喜欢吹。
用毛巾随便裹了裹,坐在沙发上刷手机。
突然肚子很轻地颤了下,然后又颤了下,姜甜想起了一个词,胎动。
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她摸上肚子慢慢感触着,后面肚子没再动一下,她有些失望的收回手,打开百度搜索关于怀孕还有关于胎动的事。
原来胎动要在胎儿二十周左右的时候,她现在怀孕满打满算还没七周,那刚刚应该不是胎动了。
她又好奇的点进了短视频平台,接着是大数据频繁推送,都是关于怀孕的视频。
她看着看着,似乎更不确定了,真要做掉吗?
姜母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先是问姜甜吃了晚饭没有,然后话题扯到了家长里短上,后面又是催生。
“隔壁老张家刚添了一个孙子,长得可漂亮了,老张一直向我们炫耀。”
“还有对面的李奶奶家,添了孙女,也向我炫耀。”
“你表姐也是,每天发朋友圈,我都看烦了。”
姜甜搭腔,“看烦了可以不看啊。”
“那是我想不看就能不看的吗。”姜母发飙,“姜甜你们都领证半年了,为什么还不要孩子,难道你想当高龄产妇吗。你知道高龄产妇生孩子多危险吗。”
“我没想过生孩子。”姜甜嘀咕道。
姜母怒了,“什么叫没想生孩子,你不生孩子将来老了怎么办?想孤独的死去吗。”
“孩子不应该是为了给父母养老而出生,”姜甜辩解,“这样对孩子不公平。”
“好,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你的出生不公平。”姜母哽咽,“你在怪我对不对,怪我没照顾好你。”
“不是。”姜甜急忙解释,“我没那么想过。”
“那你就给我生孩子。”姜母说,“这样我才能相信你的话。”
姜甜一脸无语,“妈,您不能强人所难。”
“我强人所难?”姜母吼了一嗓子,“我就是强人所难了,怎么样吧。”
聊是不能聊了,姜甜说了句:“下次再聊。”结束了通话。
倒霉的事一桩接一桩。
刚挂电话,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是陈蜜儿,她特意找了个相对僻静的地方打电话。
“甜甜不好了。”她说,“我看到你老公了。”
姜甜嗯了一声,“看到就看到吧。”
“诶,你别不在意呀。”陈蜜儿说,“他不是自己一个人,身边还有个女人。”
姜甜停止捏眉心,皱眉,“女人?”
“是啊。”陈蜜儿扒着门朝远处看,“你等等,我去给你拍照片。”
陈蜜儿发来两张高糊照,姜甜根本看不清,“哪个是?”
“最里面那个。”姜甜说,“看清楚了吗?”
其实还没看清楚,但姜甜应了声:“看清楚了。”
“你打算怎么做,捉奸吗?”陈蜜儿问。
“捉。”姜甜定定说。
捉奸之前,她先把闻聪手机号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试探给他打了电话,响了许久都没接。
姜甜眼睛眯起,中午才说要跟她试试呢,晚上就找别人了,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闻聪,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