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了?真是天赋异禀。”
张三丰从道观走出,看着非林青石上的背影,眉目带笑。
他回想自己的过往,似乎是二十五岁还是二十七岁才武功大成,步入江湖一流水准。
“十四岁的刀术宗师真是不凡到了极点,或许能走上自己的道路。”
想到这张三丰更加高兴,自己的衣钵传人或许有了人选。
非林听到张三丰的话,从青石上站起跳下,站在地面。
“都是师父教的好,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前进,不算什么。”
“如果没有师父指点,不知道要在这个境界蹉跎多少岁月。”
张三丰闻言更加欣慰,他年少时仗着天赋,张狂无比,六七十岁了还在与人争强斗狠。
人说六十不惑,七十而知天命!如果不是当年发生的事,改变了他的心境,怕是一百岁了还像个顽童!
“你很好,我曾被天赋蒙蔽双眼,不知天高地厚,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心意不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如同山林野人,不通教化。”
“希望你继续保持,不要重蹈覆辙,造成无可挽回的惨剧。”
“谨记师父的教诲。”
看着真诚的非林,张三丰满意的点了点头,背负在背后的双手拿出两把钢刀,正是非林被其收走的那两把。
一把扔给非林,一把自己拿在手中。
“和老头子我练练?”
非林接过钢刀,随手刷了两下,如臂驱使,如手足之延伸。
手里的钢刀如同玩具,随心所欲的操纵,毫无晦涩桎梏。
耍了一通,非林摆好架势,一手捏剑指,微微下蹲,一手握刀举在头侧,刀锋向上,刀尖向前。
“早有此意!”
非林也想看看如今的差距还有多大,如若还是毫无胜算,趁着还有时间,还是要早作谋划。
到底是下毒还是麻烦一下清风师兄,都需要仔细斟酌!
两人摆好架势,非林率先进攻,发挥身高体壮的优势,双手握刀,力劈华山!
张三丰单手提刀格挡,风轻云淡。
双刀相撞,掀起脚下青石上堆积的灰尘,可见这一刀力量极大,但却丝毫未有功效。
力量无用,非林转换握刀姿势,改为单手刀。
将手甩如鞭子,带动刀发动快如闪电的攻势,顷刻刀势如细雨,连绵不绝,如雨如瀑。
张三丰动作不快,可每次都能挡下非林的进攻,脚步都不曾挪动,如同天之柱石,屹立在此,非天倾不可倒!
非林再改为双手刀,开合之间,刀势抑扬顿挫,节奏凌乱不堪,却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突然改变的节奏,引得张三丰微微失衡,非林正准备扩大优势,张三丰的刀再度稳固,用更加凌乱的节奏将非林带偏。
成功将费林纳入自己的节奏中。
一步乱步步乱,至此非林落入下风,疲于招架,苦苦支撑。
一直不曾挪动脚步的张三丰向前一步,非林好似看到了一片天空压来,手上的刀如重万钧,怎么也挥不动。
刀锋向非林的脖颈伸来,慢如龟爬,非林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向自己的喉咙靠近,无能为力。
“小子,你败了。”
看着停留在脖颈的利刃,非林深吸一口气放松了紧绷身体。
“是,弟子败了。”
张三丰收回脖颈边的刀锋,道“别气馁,老头子我一百来岁,你才十四,你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去打磨自己的武道。”
“是,弟子知道了。”
张三丰将手里的刀扔向非林,示意非林跟上自己,走上下山的青石阶梯。
非林亦步亦趋的跟着,思绪闪烁。
“看起来才过了一年,还有两年时间,实际上只有半年了。”
“如果不能趁着天下第一武道大会完成心愿,后面的一年半完成任务的可能渺茫到看不见。”
但要完成任务,张三丰又是绕不过的一环。
上次的报仇任务算是“唯物类的,徐氏死光了,任务也就成了。
这次的任务明显“唯心”,如果没有天下江湖人的认可,任务大概率失败。
天下第一武道大会的头彩,未必能让天下武者认可但如果能在众人面前。
打败十几岁入江湖,打得天下武人抬不起头的公认的天下第一张三丰。
斩碎几代武人心中的神话,不可逾越的武道高峰,那任务必然完成!
“师父,对不起了。”想清楚了这一切,非林看着前面白发飞扬的张三丰如是想道。
“小子,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感到非林的不对劲的张三丰询问道。
“徒儿在想,师父要带我去那。”
听到非林的话,张三丰并不觉得这是非林的心里话,反而觉得是刚刚的挫败打碎了少年的心境,让少年心情低落。
可惜他也不会安慰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希望非林能早日自己走出来。
索性顺着非林的话回答道“老头的带你下山做身衣服,顺便给自己做一身,上次那件,被你小子砍成了破布,缝不好了。”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好些,你说是吧,王林小子。”
“呃,是!”
走完青石街,到达山脚,两人向着宽广的沧江而去,站在岸边渡口,等待片刻。
一艘小舟缓缓驶来,船上的中年汉子,笑容灿烂,直到看清了非林肩上的双刀。
逃也似的,苦着脸不停的撑杆,想要远离非林这个沧江恶鬼!
“看有生意上门,以为能挣两钱,怎么是遇到把尸体穿起来挂在船尾的瘟神!”汉子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自己要是死了,家里的老婆可就叫别人丈夫了,两个小儿要是命好还能叫别人爹爹,命不好怕是活不下去了。
想到这,撑船的汉子更加卖力的撑着手里的竹竿。
“那船家,回来!”
闻言撑船汉子连身体的重量都用上了,想不顾一切的逃离的这里,速度又快了三分!
非林和张三丰一样懵逼,不清楚为何会这样,两人大眼瞪小眼!
非林不知道自己成了沧江恶鬼,张三丰也摸不着头脑。
“师父威名远扬,连乡野小民皆知,摄于天象,不敢靠近了。”
“滚犊子,你去给他拿回来,看看怎么回事,莫不是有人往老头子头上泼脏水!”
得令!
非林纵入水中,两个起浮间,一手搭在船上,吓的撑船的汉子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消失不见。
两人更加懵逼。
张三丰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修身养性三十年,再未出手,往日下山也不见这番情况。
眼睛瞟了一眼站在船上湿漉漉同样懵逼的非林开口道:
“算了,回来,走路去。”
坐不成船的两人只好顺着岸边小路前往镇上。
看着两人从视线中消失,憋的脸色铁青的撑船汉子,顶着枯枝烂叶从水里浮起,爬上自己的小船,平躺在上,颤抖着笑的很高兴。
“呼,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哈哈,咳,哈哈,咳咳,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