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近期在忙些什么?感觉很久都没见了。”黑羽开车,向坐在副驾上的凯瑟琳问了一声。
“大概十天前回来的,刚巧总部下达了配合九月完成狩猎尘烬的任务,她在公会待了几天,便又出门工作了。至于忙什么,她很少和我们说。”凯瑟琳回答道,随后迟疑片刻,又道,“不过,我能感觉出来,在尘烬事了之后她心情还是烦闷的。”
“上面是给了她什么任务,这么困难吗。”
“你知道的,总部很少会下达超出能力范围的任务。我猜,可能是她自己的原因,但蔷薇不愿说。”
“刚巧近期没什么事了,咱们一块开个会讨论讨论。”
“也好。”
……
黑羽和凯瑟琳同红岭会商讨的过程外人不得而知。总之,最后的结果,是红岭会在几日后正式宣称隶属于皓月盟分会十三号街角,倒又引起了一波讨论。
不过,大多数的声音都是——红岭会是哪家公会?
十三号街角虽然并不出名,但作为从属于皓月盟的分会,这名头便已经够了。而红岭会,除却其所在的地区,恐怕还真少有人知道。
但这毕竟是小事,热度很快就过去了。论坛上最热门的事,还当属皓月盟和各路坛友的激情对线。
赏金猎人团人数不多,大多都是高阶异能者,少有闲心在论坛上和别人撕逼大战,况且各个赏金猎人之间私交不深,尘烬如何,和他们关系也不大。所以,拱火的大多都是些其他公会之人,发言唯恐天下不乱,生怕皓月盟和赏金猎人团打不起来。而皓月盟所属为了维护自家公会的声名与利益,自然不肯示弱。于是,一场本是嘲讽尘烬不知死活的热议,最后演变成了轰轰烈烈的网络大战,其间种种,也让人有些唏嘘。
但两家公会官方后续也没有再出声明,似乎这件事便就如此沉寂了下去,赏金猎人团先前有多义正言辞,如今便有多哑然无声。而尘烬这人,似乎也没有人在意了。
但,也不完全是。
起码皓月盟的副会长还在考虑怎么处理这人。
“要不然,真给他送去联合事务所给卖了?”副会长靠在躺椅当中,满脸的悠闲与惬意。
“别开玩笑了,这会让本就紧张的局势变得更敏 感。”寒霜毫不客气地说道,“碧落透露过,赏金猎人团上还有组织,极有可能就是这十来年局势变化的幕后推手。真把尘烬丢去联合事务所,麻烦只会更大。”
“埋了也不行,卖了也不行,总不能这么干养着吧,那多丢我们皓月盟面子。”副会长稍稍坐起了身子,“你当初打算把尘烬抓回来,到底是怎么想的?”
“副会长就这般惰于思考吗?”寒霜依然没有要给副会长留面子的意思。
“有你们这么多得力干将在,我太努力岂不是掩盖了你们的光芒。”副会长摆了摆手,毫不在意。
“能把偷懒说得这么义正言辞,副会长倒是越来越令我刮目相看了啊。”
另一边的椅子上,宁则笑了起来。
这是一个很精壮的中年男人,身高并不高,皮肤偏黑,趋于古铜色。他戴着棒球帽,下面是一张略带胡茬的脸,虽然并不像一旁坐着的九月那般富有魅力,但也足够阳刚。
皓月盟五大神之一,战神,宁则。
“你可别说,你摸鱼时间可也不短。”副会长正起了身子,回敬道。
“至少我不否认我去休假,而且到了该干活的时候也能及时回来。”宁则双手交扣置于桌上,此刻也打开了手掌,以表其态度。
“谈论这些没有意义。”寒霜轻飘飘地道,生硬地结束了他们的打岔,“在论及我的想法之前,我想先问问你们觉得该如何处置尘烬。”
“我没意见啊,都听你的。”项森一脸的无所谓。
“要我说就弄死得了,不管出什么事都接着。我们这些人又还没死,管他背后什么势力,敢造反的都打趴就完了。”宁则道。
“问了也是白问。”寒霜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顿了片刻,才睁眼道,“局势不够明朗,我没有什么很好的想法,但手上筹码需要多,近期又有活跃迹象的尘烬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你只是想养一只尘烬?”副会长作出精辟总结。
“关在笼子里的那种。”项森补充。
“你们要这么理解,也没什么问题。”寒霜平静道,“尘烬作为早期的赏金猎人,知道的东西应该要比碧落多。”
“咱是正经公会,可不搞严刑拷打那一套。”宁则微微蹙眉。
“正不正经,都是站住脚成为霸主之后的自我标榜罢了。认不清这一点,被这种自我认知限制住,往后的混乱里就很麻烦了。”寒霜声音冰冽,毫不示弱地与宁则对视。
“你的决定,我不会反对,只是打心眼里难以接受。”宁则起身,没有看她,而是看向了沉默不语的副会长,“有什么事叫我就行。”
话罢,他推门离去,房内便只剩三人。
“寒霜儿,你真打算拷问尘烬?”项森问道。
“我何时说要拷问了?”寒霜反问他,她看了副会长一眼,又道,“公会之间,没有道德可言。宁则这种观念,在以后的战场上是很吃亏的,不如让他早点改变看法,做好万全准备。”
“所以你是如何想的?”项森挑眉,继续问道。
“最后的办法,是召回风鸣。”寒霜道,“她的能力,可比行刑强多了。”
“今天先到这儿吧,我去找老宁谈谈。”副会长抬手示意,便要起身准备去寻宁则。
“还是我去吧,不是我说,现在不比从前,你已经不合适了。”项森哈哈笑道,起身便走。
于是,房内便只剩两人。
“其实可以慢慢来的。”副会长叹了口气,道。
“相信你比我更了解宁则,不刺激刺激他,是很难有所成效的。”寒霜轻轻摇头,随后抱起笔记本起身,“去忙工作了,有事找我。”
话罢,身着古典长裙的女子同样推门离去。
副会长一人在房内,手肘置于桌上,额头贴上了双手交扣的拳,闭目沉思。
……
时光悠悠,伴随着学业的推进,这一学期也渐渐走到了后半段,诸多事情也开始变得扰人。比如政治课的课程论文,某些课程的期中考试,体测,四六级,五花八门的不得不参与的活动,都开始摧残起了脆皮大学生的身心。
比如林启就是个典型,成天嚷嚷着要死要活的。虽然他也算是个是ddl战神,但耐不住周周都有个莫名其妙的ddl——或许不止一个,任谁来也得麻。
作为对比,沈晨向来活得比较规矩,按部就班,完成课业,准备考试,闲暇下来玩玩或者好好修行争取早日到达蓝阶。他没加入任何学生部门和社团,确实少很多事。
学生工作部门,有考公考编需求的可以做做,没有的话还是慎重一点,大部分情况下就是干苦力罢了。至于社团就比较看个人兴趣了,有意向的可以试试,要是感觉不对学叶旭趁早退社跑路得了。此外,参加的所有部门也最好别超过三个,如果没有时间管理大师的能力,这大学生活估摸着就是一团乱麻了。
间歇性恋爱脑不头脑发热的时候还算得上是清醒,和冷月之间依然清淡如水。他没有进一步的想法,也或许觉得两人真的不在一个次元。所以,有些事,也只是想想罢了。那些隐隐的骚动,终将会随着时间淡去,化作记忆里一封再不启封的信笺——如果一切都这样平淡发展的话。
12月末。
圣诞节刚刚过去,大学生们刚结束了这场狂欢,马上即将迎来元旦,这回反倒成了断头饭——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
圣诞节吧,抵不抵制倒也没那么重要。毕竟国人莫名有一种把什么节都能过成情人节的能力,电商也有一种把什么节都过成购物节的能力,没有节日也能创造节日。大家过圣诞,并不一定是真的喜欢什么圣诞文化,更多的可能只是借此机会找个理由让自己放松放松。感恩节也没看见有几个人感恩了,大家只是想吃火鸡——吃不着火鸡的话普通烤鸡也行。
之后的元旦,则是世界性的新年,公历新一年的伊始。中二文青发点伤春悲秋的文字,小清新写点年终总结,社牛们跑去大街上彰显存在感,社恐们躲在宿舍或者家里看电影玩游戏,各人有各人的乐趣。
等到元旦结束,依然各回岗位各司其职,而对大学生——尤其是大一的,便开始痛苦于期末考试。一群上半年经历了各种测验周考月考联考模考乃至高考的做题家,突然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期末考试成了学习路上的最大拦路虎,曾经的玩乐,造就了如今的火葬场。也罢,只能拿起书翻起ppt,四处在群里问复习资料,企望渡此难关。
大学生活,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