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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中间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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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祁城内,混凝土丛林叠檐万重、遮天蔽日,加之泛滥的霓虹潮汐,令置身其中的人们完全无法看清日月。

大厦落地窗前,姚倩琴负手而立,睥睨窗外迷幻的霓虹灯景,直至一人呼喊把她唤醒。

“喂,姚总管,没事吧?明明昨夜刚扳倒了上司,怎么感觉你不太开心呀?”

面前叫唤的是位中年男子,名为“沈昊明”,是玄岐财团法册部“钺使”,负责卷宗核查等文书工作。

“开心啥呀,”姚倩琴露出苦笑,似藏刃入鞘,“上司倒了,妾身悲伤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高兴呢?”

“别装了,整个‘法礼务’无人不知,前总管的罪状,都是你向‘政典务’那边举报的。”

身处财团中底层,背叛、僭越是底色。

不如说,沈昊明等财团员工非常佩服姚倩琴。毕竟,帮上司干脏活、最终还能成功篡位的,她算是独一档了。

言至于此,姚倩琴只得老实交代:“昨晚想着给下属捞点好处,结果一贪心,好处没捞着,还得赔偿两名网安损失,钱扣了七十多万。”

要知道在赛博世界里,顶级黑客是以一当千的存在。一次简单抓捕行动却折损两名辛苦培养的高手,七十万罚款算少了的。

若非是财团念其有功的份上,惩罚可不止于此。

沈昊明闻言,讶然失声:“究竟是什么怪物,能一下毁掉两名顶级黑客?凶手找到了?”

“有点线索,但不多。”

“若实在没有头绪,我推荐你找一下‘中间人’。”

对呀,中间人!

那种怪物级别的神秘黑客,通常是背靠中间人接活的。找中间人,一般都能找到这类隐世黑客。

从中间人入手,同样是秦文然的想法。

以前秦文然没有实体,不好找中间人沟通。如今有弟子协助,自然应该上门拜访一番。

按照师傅导航,洛清瑶来到泉祁城东城区的“捉刀门”厅前。

厅前周遭,见到不少流浪汉躺倒在垃圾堆上,时不时还能看见他们神智迷糊地走到臭水沟前,痛饮黑脏水。

捉刀门在这片区域内,已算是光鲜亮丽的存在了。

洛清瑶走上台阶、挡住去路的,是位体型健硕的保镖。

面对突然闯入眼帘的娇小女孩,保镖使用义眼扫描,得出的结果惊为天人——这女孩的义体改造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二,全身仅有面门和胸脯是留存血肉的。

但是,别人高度义体化是为了尽可能塞进更多的军用型高性能义肢,为何这女孩的义体全是家用型的?

深感可疑,保镖出手拦住洛清瑶,冷声道:“小孩,这里不是玩具店,也不招收幼童保姆。”

“我是来找‘浅晴鼠’的,”洛清瑶怯生生地回应,“打听一些消息。”

“呵,要是真是顾客,我自然不会拦着。问题是,你如何证明自己有能力派活吗?”

言毕,保镖轻咳挑眉、食指同拇指搓动,疯狂暗示。

洛清瑶见状,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郑重回复道:“咳声清澈,不似咽炎、支气管炎等病症;挑眉是因为肌肉抽搐吗?还有手指不停搓动……”

“……小孩,你是来捣乱的?”

“呃,不是你让我证明能力吗?还特意显露病症,我就开始诊断咯。”

“这都看不懂?钱呀,我要的是小费呀!”

这回,洛清瑶从衣袋中掏出一个全息显影圆环,秦文然由此现身:“你想要钱,就直接说钱,挤眉弄眼谁看得懂?况且,找小女孩要钱,你个汉子羞不羞?”

这是ai?还是远程显影通话?

没有多想,保镖仍是理直气壮:“就是事关收钱,才不论年龄的呀。要是不割年轻人的钱包,天底下一大半财团都得倒闭。”

“太可恶了,清瑶,开喷!”

然后,洛清瑶开始为保镖户籍来上一段贯口。

尤其女孩那稚嫩童声、姣好容颜和纯真眼神的加持,更是令她满嘴脏话攻击翻倍,这谁受得了?

正当保镖苦不堪言之际,一阵气浪中断了两人间的对峙——

一辆浮空车缓缓降落于捉刀门前,车底绽开扇叶吹风,用以缓冲着陆。

由此而来的强劲风力,将周遭垃圾脏水、连带着流浪汉一同吹散。

盛大着陆后,车门打开,一条黑丝美腿率先跨出车外。

然后,姚倩琴身披一袭漆黑风衣、戴起一副金丝墨镜,缓步行至保镖面前。

她身上那股冰冷尖锐的气场,逼迫保镖不自觉地弯腰让路。

而洛清瑶一直打量着姚倩琴,双眼放光——气质脱俗的仙女呀,是洛清瑶梦想中的成人。

如此炙热的视线,自然被姚倩琴察觉到了:“小妹妹,你手中的物件,是ai显像吗?”

对于陌生人视线,秦文然立马僵硬回复:“您好姑娘,我是由洛清瑶主人训练、基于‘摩钥二代’大数据模型……”

没办法,在陌生人、尤其是财团雇员面前,他必须伪装成没有自我意识的ai。

根据《玄岐仙凡管理条例》,任何算力超过指定阈值的ai,必须交由相关财团收容。

倘若秦文然的存在被财团发现,按照律法和惯例,财团将对他进行永无止境的追捕,甚至可能动用ai死神——“朽魂海”。

在赛博空间里寻仇,秦文然的手段始终保持克制、神秘莫测,最主要原因就是防止财团势力注意到他、给他标记成流窜ai。

一旦财团出动“朽魂海”,他轻则成为财团玩具,重则身死道陨,虽说他的身体早就死了。

那辆浮空车,明显是玄岐财团的,证明眼前的陌生女子来自玄岐。

面对她,秦文然不得不谨慎以待。

幸亏姚倩琴有事在身,没有细究。她与洛清瑶稍稍寒暄后,便推门进入捉刀门。

洛清瑶紧随其后,投身进厅内涌动的霓虹光中。

浓郁胭脂味、靡靡乐音、翩跹舞影,配合迷幻彩灯,弄得洛清瑶头昏脑涨的。

恍惚间,她便随姚倩琴走入一间宽敞包间。

包间中央,是一名浓妆艳抹、身披羽衣的丽人。

这位羽衣丽人瘫坐在软榻上,双目空洞无神,难以琢磨其情绪。

姚倩琴率先拱手行礼:“姑娘可是‘浅晴鼠’,号称消息最灵通的中间人?”

“不是姑娘,”浅晴鼠甩动那杂乱长发,使其整齐披在身后“是公子才对。”

此言一出,姚、洛二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裆部,尴尬轻咳。

浅晴鼠则显得满不在乎:“所以,两位姑娘找鄙人分别是何事?”

姚、洛二人同时开口:“找顶级黑客。”

“……所以,是鄙人误会了,你俩是为同一件事的?”

姚、洛二人:“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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