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程锦的刻意引导下,那叫小翠的妇人,抹了一把鼻涕,神情悲凄的继续说了下去,“由于我常常精神恍惚,白日里我男人要在街上摆摊子,怕我出去走丢出事,于是便把我锁在家中睡觉,所以每每到了晚上,我就不太能一直睡觉了。有一天夜里,我想孩子,我就一个人出了门。”
小翠的丈夫一边替她擦着眼泪,一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小翠抽抽噎噎的继续道,“我没有目的的乱走,不知怎的,就走到了这里。我记得清楚,那夜的月光格外的亮,我看见里正和几个外乡人,抬着几个女娃娃的尸体,丢进了那里!!”
小翠陡然提高了声音,转身指向巨潭的方向。
众人惊呼一片,小翠见没有人相信,又信誓旦旦的说,“不信,你们可以自己去看。”
人群中有人质疑道,“不可能,里正平日里待孩子们都很好,怎么会背地里抛尸?”
小翠火气更加上头,大声说道,“他平日里待孩子们好?那是因为你们的孩子是带把的!!说什么镇上存在着不可破解的诅咒,不过是他们作恶多端,自作自受报应罢了。”
谢程锦此时提高声音提醒众人,“这妇人说的是真是假,我们到潭边看一眼便知道了。有谁熟知水性,可以替我们大家下去一趟?”
有一个男人自告奋勇的举起手来,“我。我会凫水。”
众人都为他让出一条道来,走过来的正好是在客栈楼下被拦住问话的那个小伙子。
谢程锦看着他说道,“那就劳烦这位兄弟替大家下去一趟,一探究竟了。”
那小伙子点点头,“应该的。”
里正被我控制住,无法动弹和言语,急得满头冒汗,眼珠乱转,试图让周围的人来拦住大家。可谁也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大家都在岸边,看着那小伙子慢慢进入水底,皆不做声,甚至有的已经在屏住呼吸。
约摸半盏茶的时间,水面突然钻出一颗人头,溅起水花,只见那小伙子扑腾扑腾的游向岸边,待靠近大家,他逐渐露出水面时,大家这才发现,他手里拿着两根长长的白骨。
众人惊的瞪大了眼睛,窃窃私语,惊慌不定。
有胆大的问,“你手里这是?”
那小伙子走上岸边,神情晦暗,“这是人骨。底下像这样的骨头,已经堆满了,不知有多少。”
众人大惊失色,群情激愤,齐齐转头看向里正。大声质问,让他给出一个交代。
谢程锦这时提高声音对众人道,“诸位稍等,我们且听听这位大嫂继续说下去。”
众人于是又齐齐看向小翠。
小翠愤怒又痛心的讲述着她所看见的一切,“那日,同里正一起的那几个外乡人,似乎是县里的人。我听见他们对里正交代,‘赶快继续寻找,别让大老爷等太久,你知道的,你们的吃喝都得靠那位大老爷呢。’那时我神志不清,待那几个外乡人走了之后,里正也准备离去时,这才发现了我。他逗弄了我几句,见我没有反应,准备将我也推下去杀人灭口时,远处传来了几声狼嚎,他想着我会被狼吃掉,这才放我一马他自己跑了。”
“后来过了几日,他连续试探我多次后,见我记不起那晚的事,于是这才逐渐放下心来。这样的事我在后来这年里,又撞见了几次。可恨那时我疯癫不知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啊,竟然白白让他祸害那么多无辜的性命。”
谢程锦疑惑的问道,“你是说,有外乡人?那他同外乡人一起抛尸,可是在用女童与外乡人达成了什么交易吗?”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惊呼一句“我靠,买卖人口吗?”
一句激起千层浪,众人无不惊愕,丢了女儿的人家,家人全都齐齐扑向巨潭边,撕心裂肺的呼喊,“女儿,我的女儿啊!!苍天啊,我的孩子还那么小,怎么忍心啊!!!啊!!我的孩子!!”
许多妇人甚至跪在岸边哭到昏厥,她们的男人冲上祭坛边,揪住里正就要打。我将神力解除,他不受控制后,便要拔腿就跑,奈何他六十多岁的腿脚,怎么会跑得过众人。
我打了个眼色,谢程锦立马上去,对众人道,“各位先莫急,我们需要知道他这个丧尽天良的人究竟在与什么人交易,那些孩子去了哪里,可还有活着的幸存者。”
里正看了看当下的情况,心知自己今天是逃无可逃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对,是我干的,但那又怎样。你们就不想想,你们的吃食,衣裳,你们用的一切,都是哪里来的?是我!!是我与他们交易,换来的!!这里穷乡僻壤,你们有什么?谁能看得上你们的东西?你们是有金子还是银子?”
他越说越激动,甚至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就凭你们吗?没有我与他们交易没有那些日常所需,你们早就饿死了!!”
里正伸出手,指向四周,“你们自己看看,好好的看看,这里,一年四季,两个冬季,什么粮食能供应你们活下去?这片土地,能给你们长出来多少收成的粮食?还不是我!!是我拯救了你们!!”
他甚至开始神情癫狂的拿着拐杖在地面上敲击,“我为你们换来了一切,你们贡献几个孩子怎么了?几个孩子能顶得上全村人的性命吗?啊?他们应该感到骄傲和荣幸…!!”
“够了!!!”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直接一拳砸向他的脸,里正瞬间摔倒出去两丈远,嘴里吐出一大口血沫。
络腮胡子抬脚走向他,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起不来身,看着逐渐逼近的人,里正好脆放弃起身,转而开始向后爬。
谢程锦这时大声问道,“你究竟是在同谁做这些勾当?”
络腮胡子在里正面前蹲下身来,恶狠狠的盯着他的眼睛,“回答他!否则我打掉你的狗头,去祭奠我死去的女儿。”
里正哆哆嗦嗦的开口,“是,是,是。。。”是了好几遍,没有说出来,却在这时,突然七窍流血,爆体而亡。
众人惊呼着四散开来,不明所以。
我拨开人群,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发现这里正是被人做了某种禁锢,但我不曾见过,毕竟我涉世未深,很多东西都不曾知道。
我站起身,缓缓走上祭坛,对众人说道,“诸位,听我来说说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