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营地,在太阳完全落山前燃起了篝火。
廖闽命人搭了简单的行军帐篷,一旁的小士兵也准备了热水和食物。
沈争堂背着手站在一旁,盯着远处漆黑的群山发呆。
廖闽走到沈争堂身后,说道:“王爷,休息的地方和食物都备好了。”
沈争堂收回视线,摇摇头:“我不饿,叫士兵们快吃饭吧。”
廖闽可不敢让沈争堂出什么意外,继续说道:“多少吃一点吧,身子熬坏了我可没法跟皇上交代,还有手臂的伤该换药了,都备在帐篷中。”
沈争堂没带着随从,也不想廖闽帮自己,摆摆手道:“不差这一天,等我饿了再说吧,我休息一会儿。”
沈争堂进了帐篷,地方不大却也干净,燃着的蜡烛和铺好的被褥摆在一旁。
沈争堂是真的累了,身心都累,手臂上的伤一跳一跳的钝痛,怕是已经感染了。
不想管这些了,沈争堂和衣而卧,闭眼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沈争堂猛地惊醒,一旁的蜡烛依旧发出微弱的光。
屋里有第二个人的感觉让沈争堂整个大脑都清醒异常,他刚想要起身,一把匕首就悄悄的抵在了他脖子上。
“醒了?亏你还睡得着。”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争堂不敢动,不能回头根本看不清对方是谁。
但是,沈争堂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需要验证他的猜测。
沈争堂猛地一动,迎着匕首的位置把他的脖子送了过去。
不出所料的对方收了匕首,冰凉的刀刃并没有划破沈争堂的血管。
沈争堂迅速翻身坐起,伸手就把身后的人拉倒在被褥之上。
不出所料。
沈争堂看清是宴卿鸣的时候,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宴卿鸣躺在沈争堂身下,这个姿势对他不利,试着挣脱开,却没挪动一丝一毫。
沈争堂什么时候这么有力气了?
宴卿鸣问出自己的疑惑:“你练过武?”
沈争堂的嘴角依旧咧着,笑道:“没有啊,你知道的我手无缚鸡之力。”
手无缚鸡之力,现在把身为武将的宴卿鸣按得死死的,这是侮辱谁呢!
宴卿鸣眼里全是不信任:“你少骗我,你这力道还说没练过?”
沈争堂抓住宴卿鸣的双手,按在两边,嬉皮笑脸道:“力气嘛,是个男人都有喽,再说……我又没有劲儿你不知道?”
三句话说不完就开始没正经的,宴卿鸣不想理他。
宴卿鸣直接问出他关心的事情:“我儿子呢?”
沈争堂不回答,只是继续笑嘻嘻的逗弄宴卿鸣:“你就想儿子,不想我?”
宴卿鸣试着挣扎,还是没能挣脱开:“我想你做什么?你亲手写的休书,从那时起我们就没关系了。”
沈争堂突然俯下身抱住宴卿鸣,把脸埋进他颈间蹭他柔软的黑发。
沈争堂声音闷闷的说道:“我后悔了,你离开王府去哪里了,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找到你,再后来就皇兄下旨将你发配边疆,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宴卿鸣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挑了一句最不重要的回答沈争堂:“我去了太子宫。”
已经开始扯宴卿鸣衣服亲吻他脖子的沈争堂听到这话,停下了动作,盯着宴卿鸣问道:“你再说一次,你去了哪里?”
“太子宫。”宴卿鸣直视沈争堂,“我在沈介音那里过了夜。”
沈争堂现在一点都听不得沈介音的名字,他死死盯着宴卿鸣的眼睛,慢慢开口:“你的意思是你和他……你说,你说出来,你说你没有打消我对你的怀疑,你快点说!”
宴卿鸣知道自己成功激怒了沈争堂,趁着沈争堂手上松了力道,挣脱开来闪身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
沈争堂再次伸手要抓住宴卿鸣。
宴卿鸣把心一横给他个痛快,说道:“我又不是第一次在他那里过夜,何必问那么清楚呢。”
沈争堂没说话,四周突然安静的可怕,只听得到沈争堂不均匀的呼吸声。
宴卿鸣还是担心沈修宁,打破沉默,问道:“宁儿到底伤的怎样。”
沈争堂轻轻摇了摇头,移开视线道:“你不会再见到他了。”
宴卿鸣慌了,他这话什么意思!
宴卿鸣抓住沈争堂的衣领,问道:“你什么意思?他怎么了?”
沈争堂冷漠的可怕,冷哼了一声:“你喜欢孩子再去和别人生就是了,不管宁儿生父是谁,他生是泽亲王府的世子,死是泽亲王府的鬼,与你无关。”
宴卿鸣不懂为什么沈争堂总说沈修宁生父是谁,到底是谁造谣害他们父子!
宴卿鸣突然说道:“你还有花灵的孩子,泽亲王府不缺世子!你如此怀疑宁儿的身世你把他还给我……”
沈争堂甩开宴卿鸣的手,整了整自己的衣领:“不给,我就要留着他,等我搞清楚他到底是你和谁生的,到那时……”
宴卿鸣觉得眼前的沈争堂很是陌生,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真的下得去手还是沈修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