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澜悦挽着皇上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父皇,儿臣这段时间不懂事,让你受气了。”
“嗯,朕之前确实生气,如今不气了,好男儿多的是,父皇定要好好帮你挑选。”
皇上肃穆的脸色多了几分柔和,明亮的眼神灿若繁星。
笑起来,眼睛弯若月牙,此刻多了几分亲和,少了几分威严。
他仁慈宽厚,苦心竭力治理好国家,却发现越努力越挫败,有点有心无力。
曾经的他,是无忧无虑的八皇子,经常吃喝玩乐,游山玩水。
皇兄们明争暗斗,手段狠戾。
结果在他玩的起劲时,父皇召他回来。
因为皇兄们都斗死了。
大皇兄打猎坠崖而死,尸骨无存,细查发现是三皇兄做的手脚。
三皇兄被贬为平民,流放路上死了。
二皇兄病秧子,在他登基后死了。
四皇兄与五皇兄同归于尽。
六皇兄襁褓中夭折。
七皇兄五岁落水淹死…
他什么也没做登上皇位。
若是那些皇兄知道,定要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咆哮:凭什么!
他无心皇位被迫接受皇位。
先皇在世时,身体每况愈下,却还是手把手教他如何做好皇帝,可谓是拔苗助长。
然而风骥云怎么也学不进去,气的先皇直接棍子伺候。
先皇临终前交代:“朕不期望你开疆拓土,把国家治理好便行。
若是有一天你连国家也治理不好,那就赶紧把国家交给孙子。
朕九泉之下也算瞑目了。”
风骥云登基后,澜家在背后拥护,为他清除一些乱臣贼子,澜皇后暗里教皇帝如何治理国家。
待风骥云坐稳龙椅后,澜家退居朝廷,皇帝没有开疆拓土,而是学会好好治理国家。
在先皇后帮助下,风裕国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然而先皇后薨逝后,风裕国开始走下坡路。
近几年蝗灾、旱灾、地龙翻身、洪灾,简直就像排列好似的,导致国库空虚。
民间出现一些对朝廷不利的谣言,虽然压下,但也只是暂时。
如今清玉州洪灾,愁的他一个头两个大。
“父皇,关于清玉州洪灾,儿臣有点小小的建议。”
风澜悦看着父皇脸上愁云的模样,心里默默为他感到心累。
父皇确实不适合做皇帝,没有皇帝的杀伐果断,有些优柔寡断。
作为父亲,他是世间难得,作为皇帝,额,实属庸帝。
没方向,盲目忙碌,结果身体累坏了,还看不到结果。
难怪,风裕国会发生民乱,他也活不过一年病死。
“你说,父皇听着。”皇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
风澜悦转了转眼珠,将现代知识翻了翻,组织一下语言。
“父皇,清玉州洪灾,如今百姓最需要的便是粮食、药材、大夫、衣服…
最主要的一点那些死尸一定要火化,不可掩埋,否则容易发生疫病…
京城离清玉州远,远水救不了近火,可先从其他近些的周城调粮食和药材,到时候归还,再给一些好处。
朝廷国库空虚拿不出钱和粮,为今之计,只有众筹,才能度过难关。
而且清玉州会发生那么大的洪灾,跟提拔有很大的关系,恐怕有人偷工减料。”
最后一句,风澜悦委婉提醒。
书中写着因为当地官员贪污公款,修建提拔时偷工减料,才导致这次发生这么大的洪灾。
皇上震惊的看着风澜悦,他的明珠长大了,懂得这么多,随即苦笑。
“悦儿啊,你竟然懂得这么多,父皇很欣慰,但是吧…”皇帝话风一转,一一给她指出。
“这火化很难执行,民间讲究入土为安,恐怕会适得其反。”
“从最近的周城调粮食和药材也不切实际,供应不足。”
众筹更是难以实行,以前也曾众筹过,然而无果。”
“父皇,如果儿臣能够办到呢?你得答应儿臣一个条件。”风澜悦目光灼灼看着她父皇。
“哦,你且说说?”皇帝好笑的看着她的女儿。
“儿臣目前还没想好,等我想好后再告诉你。”风澜悦卖关子。
随后假装不经意问:“父皇,听闻皇兄要亲自去赈灾?”
原主虽在闹脾气,但也有耳闻太子要去赈灾的事。
“宸儿胡闹,他从未有过经验,而且路途遥远,朕不允!”
大皇子当今太子风御宸和大公主风澜悦,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风御宸,在皇帝还是皇子时,与心爱的女人所生。
后来风御宸生母病死,皇帝登基后,他养在皇后膝下。
皇后对他视如己出。
风御宸备受宠爱也有烦恼,皇帝从不允许他做危险之事。
就比如这次,皇帝担心民乱,太子恐有危险。
因为这般,太子没有功绩,很难服众,登基时许多官员反水。
书中内容,三皇子也请旨去治理洪灾。
到了清玉州,细查下发现了问题,却没有上报。
而是抓住那些官员的把柄,让他们为他所用。
救灾后,让百姓写万民书。
三皇子回京后,称清玉州全部处理妥当,还献上万民书,皇帝大喜,重赏三皇子。
因治理洪灾有功,不少大臣看好,三皇子趁机悄悄拉拢朝中官员,男主就是其中之一。
要想和男主三皇子对抗,此次太子必须抓住时机,然后斩断三皇子的一切。
“这去救灾,洪水泛滥,若是再发生民乱,太过危险,朕不允许。”皇帝还在表达他的意见。
风澜悦想了想搬出皇后,“父皇,若是母后在世,定会支持皇兄去赈灾。
一来可以让灾民们安心,二来皇兄有功绩,将来朝中的大臣们也会更加尽心辅助太子。”
闻言,皇上沉默一瞬,不知想到什么:“……容朕考虑一番…。”
“好,父皇慢慢考虑,儿臣去东宫找皇兄了。”说完行礼转身离开。
皇上看着风澜悦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
他的明珠,他只希望她过得开心快乐,做个无忧无虑的公主即可。
…………
东宫
刚与侍卫们对练完,练武台上倒地侍卫,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互相搀扶着离开。
风御宸脸上汗珠滚落,发丝粘黏着汗水贴在脸庞处,身上的衣服被汗浸透似水洗。
他眉眼像皇上,皮肤像皇后,无论如何暴晒,站在阳光下,皮肤依旧白的发光,俨然是肤白如玉的贵公子。
轮廓有着女子的柔,却又不失男人的刚毅。刚柔并济,别有一番魅力。
绕是女子与之相比肤色皆暗淡几分。
“殿下,刚刚冷冬来报,安荣公主在来东宫路上。”侍卫高清边说边递上汗巾。
风御宸接过巾子,擦了把脸上的汗,眼里透着笑意:“这丫头想通了,不是再不踏入东宫吗?”
高清笑了笑:“公主年岁小,想来说的一时气话。”
”她啊,就是性子倔,认准一件事,十头牛拉不回。”
风御宸无奈摇头,脸上浮现了几分宠溺。
五日前,风澜悦非要选沧浩然做驸马,他不同意。
因此事,兄妹两人吵得面红耳赤,现今还处在冷战中。
如今,这她倒是想通了,主动来和好,倒是不枉兄长疼她。
“备水,孤要沐浴。”
半个时辰
风澜悦来到东宫外。
四名御林军护在马车两边,其后跟着数名宫女太监。
队伍浩浩荡荡,迎着晚霞的余晖,从旖霞山往东宫而来。
马车上挂着的淡紫色纱帐,在清风的吹拂下舞动飘扬,透过纱帐隐约中能看到一抹倩影。
风澜悦妖娆的侧卧在车厢坐榻上。
兰茵给她扇风,竹冉给她揉腿,风澜悦很是享受。
“公主,东宫到了。”领队的御林军禀报。
兰茵和竹冉连忙下马车,站在旁边恭敬的伸手扶风澜悦:
“公主请。”
风澜悦看着这仪式感,嘴角弯弯,将纤纤玉手搭在两个宫女手上,扶着而下。
街上路过的百姓们纷纷侧目而视,眼里带着恭敬和畏惧。
有人惊叹:“好大排场?不知是哪位贵人?”
百姓们纷纷伸长脖子张望,只见马车上下来一位女子。
女子头戴帷帽,让人无法窥视其真容。
帷帽的一圈镶嵌着淡紫色的珍珠,珍珠璀璨夺目,与那飘逸的流苏相互映衬。
她的手臂挽着披帛,披帛似晚霞环绕在身上,增添了几分神秘与优雅。
女子莲步轻移,在晚霞的映照下,宛如仙子踏云而去,如梦如诗,美不胜收。
东宫城门的侍卫们,自是知道女子的身份,纷纷恭敬行礼。“见过公主。”
风澜悦挥手,示意他们起来。
进入东宫,她掀起帷帽打量东宫。
嚯,这东宫规模仅次于皇宫。
跟着记忆,她兴冲冲快步朝着宫殿走去,心里激动:皇兄啊!妹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