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渊听九皇子所言,心中的疑虑顿时消解几分,仍叮嘱道:“此事至关重大,切不可对任何人提及,哪怕是父皇也不行!”
宇文帆闻言,立刻拱手施礼,表示自己一定守口如瓶,主动请缨道:“殿下若有何事需要差遣,尽管吩咐便是,臣弟必当竭尽全力办妥。”
宇文渊万万没有料到,平日里不问世事的宇文帆,竟会说出如此恳切之言。
他不禁对这位弟弟刮目相看起来,心想或许可以借此机会让宇文帆历练一番。
于是,宇文渊微微点头,压低声音对宇文帆说:“正好有一件事情需要托付于你。”
宇文帆闻听此言,双眼猛地睁大,满脸喜色地追问道:“哦?不知是何事?”
宇文渊悄然凑近宇文帆耳畔,轻声低语道:“替我将此物转交予你嫂嫂。”
言罢,宇文渊从怀中掏出一支精美的金钗递到宇文帆面前。
宇文帆接过金钗后,目光便被其吸引住了,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宇文渊察觉到宇文帆的异样,关切地问:“九弟,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宇文帆回过神来,连忙摇头解释道:“没事,只是觉得这支金钗精美异常,令人爱不释手。”
说完,宇文帆缓缓起身离开刑侦司,手中紧握着那支金钗,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过往的点点滴滴……
那日,宇文帆路过一家热闹的舞楼时,好奇心作祟之下踏入其中一探究竟。
只见楼内一群身份显赫的达官显贵们,正围聚一堂热议着一名舞姬之事。
”今天听说花魁亲自挑选客人,希望能选到我。“
”曾小姐美若天仙,若是谁被选中那真是太幸福了!“
宇文帆听到这些言论更加激起好奇,很想见见这位传闻中的女子。
”大家稍安勿躁,花魁马上就到!“
听到这个消息场面瞬间沸腾。
不一会,花魁出现在众人视线。
她先是在台上对众人福身行礼,随后开始表演。
然后,她缓缓走到台中央,舞台上,她翩翩起舞,身姿曼妙,如同仙子下凡。
她轻柔的舞步,优美的身姿,使得在场所有人都目不转睛。
宇文帆也被这位花魁所吸引,忍不住多看几眼。
他看着舞台上的女子,心中不禁赞叹:“这位花魁,果然名不虚传!”
花魁像是注意到宇文帆时不时,看向他这边。
宇文帆有些不敢对视,把头低下去。
他的举动落入花魁眼中,却是令她的唇角勾勒起一抹浅笑。
她并未理会宇文帆,反而朝他露齿一笑。
她的笑容,犹如春风拂面般舒爽,让宇文帆不由呆愣住。
舞蹈结束后,花魁收起金钗,转身欲走,却在转身的刹那,撞入宇文帆的胸膛中。
她的发丝,擦过宇文帆的鼻尖,带着淡淡的清香。
这种感觉,令宇文帆有一瞬间失神。
“就这位公子了。”
花魁轻柔的声音响起。
宇文帆抬眸,刚才还站在台上的花魁,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她身穿白色罗裙,乌黑如云的秀发披散在肩膀上,如瀑布般柔顺,一张脸蛋娇俏玲珑,樱桃小嘴粉红水润,似乎随时都能滴出水来。
“我……”
宇文帆呆头呆脑的样子,周围人都有些许不满,不知道花魁是怎么看上眼前这个傻小子的。
&34;怎么?公子不愿意吗?&34;
花魁似笑非笑地睨了宇文帆一眼,随即轻启朱唇,吐气如兰。
&34;不、不是!&34;
宇文帆连连摆手,急迫地说道。
&34;既然不愿意,那就走吧。&34;
说完,花魁便转身离去。
宇文帆赶紧追上去,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去了二楼。
两人进入雅间,宇文帆紧张的拿起桌子上茶水,饮下后,方才开口:&34;姑娘,你叫什么名字?&34;
&34;我啊?&34;花魁故作沉吟片刻,随即嫣然一笑道:&34;曾离雨。”
“好名字。”
宇文帆这句话过后,又不禁陷入沉默。
“你倒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样,感觉呆头呆脑的。”
花魁打量了宇文帆几眼,忍不住调侃起来。
宇文帆被她一句话逗乐了,不禁笑道:&34;我本来就是呆头呆脑的。&34;
&34;哈哈哈&34;花魁被宇文帆这番回答给逗乐了,捂着嘴巴笑得直不起腰来。
&34;咳&34;
见状,宇文帆不好意思地干咳两声,转移话题道:&34;你怎么在这做花魁啊,你没家吗?”
&34;我本是孤儿,无依无靠,只好靠卖艺维持生计。&34;
宇文帆听后不禁产生些许同情。
他想安慰曾离雨,却不知该说什么。
&34;那你现在&34;
&34;已经卖出去了。&34;曾离雨淡漠道。
宇文帆一听,心中更加难受。
“我会常来看你的!”
曾离雨点头道:&34;好啊,欢迎公子常来!&34;
就这样,宇文帆几乎天天来找她,一来二去两人都产生感情。
宇文帆也承诺会为她赎身,就当他拿着钱去舞楼之际,却听说曾离雨被上官震献给皇帝。
宇文帆立刻跑进宫,向皇帝讨要。
可惜已经被封为才人。
“父皇,儿臣真心喜欢她,还望您成全!”
皇帝龙颜大怒呵斥他,宇文帆甚至还被囚禁几日。
出来之后就听说曾离雨不堪受辱,自尽宫中。
曾离雨虽进入烟花之地,但卖艺不卖身,皇帝强迫她侍寝后,就想不开自尽。
宇文帆得知缘由后,悲痛欲绝,甚至还听宫女念叨——说曾离雨贱命一条,死不死无关紧要。
宇文帆打听到,皇帝为了维护尊严,把曾离雨秘密埋到荒野郊外,不顾一切去挖她的尸体。
宇文帆见到尸体后痛哭不止,手里却紧紧攥着宇文帆送给他的金钗。
宇文帆看到后呼吸急促,竟然开始发笑,笑声带着些许阴森,让人觉得全身阴冷,最后变到发狂。
宇文帆幼时母亲身亡,父亲对他不闻不问,整日在深宫中活的胆战心惊,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能与自己相濡以沫的人,又被狠狠夺走。
仇恨的种子渐渐发芽,宇文帆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自此一生只为复仇。
宇文帆想起过往种种,目色狠厉的朝东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