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从部落来的上巫?”
楚阳神情微微一动。
这名女战士气息虽然不显,但从巫感应之中,她的气息非常庞大,比其余四级战士还要亮上好几成。
楚阳他向她抬头道:“是,误入诸位的领地,打扰了。”
女战士冷硬地说:“我是沧蓝,沧氏族长派我来此找你,我们沧氏族长想要见你,请随我来。”
楚阳用询问的目光向旁边的忻六望去。
忻六小声解释道:“沧氏族长,是我们所有氏族的领头人。”
别的忻六没有敢再多说。
楚阳收回目光,微笑着地沧蓝说:“好,我随你去,但请稍等片刻。”
随即他浑身巫力涌动。
沧蓝见状,表情一凛。
手立刻探向背后的骨刀,蓄势待发,周围的忻氏战士们也身躯紧绷,随时准备应对。
忻氏上巫则仰头看着天际凝聚起来的灰云,笑呵呵道:“放轻松,华夏城部落上巫是在唤雨呢!”
众人扬起头来。
只见晴朗发白的天空,蓦然出现一大团漩涡状的灰色云雾,渐渐的越来越厚,盘踞在他们头顶上空不散去。
哗啦啦。
天下起大雨来。
豆大的雨水落在众人的干燥的脸上,落在他们眯起的眼睛上,还有沾着灰尘沙砾的头发上,再顺着
皮肤或兽皮衣流淌而下。
楚阳身上原本因为战斗而沾上的污迹,也随之被清澈的雨水冲刷掉。
而穿着的长裤柔滑无比,不用搓洗,沾上的草汁血迹就被冲刷干净,露出原本雪白干净的颜色。
“哇,下雨啦!”
“下雨啦!”
小孩子们尖声大叫,开心地在大雨中奔跑。
周围的氏族人赶紧从屋子里将盛水的容器取出来放到地上,然后忙不迭地移开石缸上封着的石板,让雨水噼里啪啦落进石缸中。
这里每座石屋门口都有几口盖着石板的大石缸用来储水。
平时没下雨时用石板盖住,免得沙尘落进去,下雨了就挪开石板,好积蓄雨水。
“怎么雨不落到我们这呢?”
三百米开外,许多氏族男女抱着盛水容器,郁闷地看着天空,恨不得将头顶上的雨云扯过来一点。
他们也将石缸上盖着的石板给挪开了,却只能站在干燥的沙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隔壁的邻居家的石缸里水越来越多,还笑哈哈地看着他们,很得意似的。
“雨不过来,我们过去!”
“好主意……”
“对,我们过去!”
大家抱起自家门口的大石缸,快步跑到对面,再把各种盛水容器搬来,生怕来晚了头顶稀薄的雨云被风吹散,雨就停了
。
要知道最近的淡水湖离这里有好几十里。
即使强如氏族,也觉得去那打水颇为麻烦,能趁着下雨收点雨水再好不过。
很快,楚阳停止施展巫术。
大雨也随即止歇。
接雨水的氏族人见雨停了,万分失望,不过探头见石缸里的水升了一点,又高兴起来。
楚阳用巫力将身上的雨水蒸发掉,清清爽爽地对沧蓝说:“刚才身上脏污,有失得体,久等了,现在请带路吧。”
沧蓝向楚阳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游鹰唤下来,抬手请楚阳上去。
等楚阳坐稳之后,再轻轻一跃跳到上方。
在忻氏众人的目光中,游鹰载着楚阳和沧蓝冲上天空。
虽然游鹰飞得不高,离地也就几十来米,但上面的视野终究更开阔些,楚阳可以看到石屋的屋顶,还可以看到往来的人群和战兽。
“可否,飞得再高些?”楚阳扭头问。
沧蓝表情不变,心中刚降下去的警惕却又提了上来,觉得楚阳这位神秘出现的部落上巫,也许是要借此探明氏族的地形。
“不能。”说完,她让自己的游鹰飞得更低了些,几乎擦着地面飞行。
楚阳碰了个钉子,不再开口。
两分钟后,游鹰减速并飞落到地上。
楚阳握着巫石从游鹰身上走下。
震撼地仰头看着前方的一个白色的巨塔。
与其说是塔,不如说是一具庞大无比的骨头。
没错,就是骨头。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凶兽死亡后留下来的,但它庞大得像一座巍峨的山,目测能有几十多米。
直插云峰。
它骨质洁白晶莹,以僵硬的姿势站立着,脊椎骨笔直僵立,长长的尾骨支撑地面。
几十米高的头,眼窝处,似乎隐隐约约坐落着一座白色骨屋。
楚阳心头震动,他刚才在忻氏领地,竟没有注意到这么一座恐怖的尸骨大山。
这简直……
“走吧,族长在等你。”
沧蓝转身向旁边的那座高大石屋走去。
楚阳懵懵地眨了眨眼。
等等……
沧氏族长难道不住在那座巨骨头屋里吗?
他还以为能上去看看,没想到那个族长,竟然住在地面的石屋里?
失望的楚阳,怀着失落的心情,跟随沧蓝走向石屋。
氏族是没有门的,白天的石板会被挪开,一直大敞着不用敲门,直接就能走进去。
但是两人进去后,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影。
沧氏族长并不在里面。
沧蓝眼神疑惑。
楚阳已经走出屋来,他耳朵微动,发现巨骨大山上有声音微不可闻地飘来。
楚阳
定睛一看,发现有两个人站在一根几层楼高的肋骨上,因为背着光很难发现。
“你想违抗祖先命令?”
“别总是抬祖先,我狸氏祖先不会忍心看到我们全死在这里,苍康大人求你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这句话就不必再说了,我们死在这里,死后还能无愧地面见祖先,如果我们撤了,你有什么脸面去见祖先,我有什么脸面去见祖先!”
“又是祖先,又是祖先!”中年大汉像压抑到了极致,指着天空咆哮。
“我告诉你,就是因为祖先都忘了我们,祖先都不帮我们,无论我们跟你说多少次,你都这么固执,那就留在这里等死吧,都一起死吧!”
“砰!”
隶猛地朝旁边拍了一巴掌,坚硬的骨质碎裂出一口大空洞。
接着,他阴沉着脸从几层楼的高度直接接一跃而下。
楚阳看着面前这个满身血灰,仿佛刚从森林大火中跑出来的强大战士。
隶原本怒火冲冲面色森寒地只顾往前大步走。
走了两步发现了两人,他抬头眼睛一眯,看看沧蓝,又看看她旁边的楚阳,当目光定在楚阳胸 口的图腾处时候。
“嗯?部落人?”隶脸色一变,阴狠地勾了勾嘴角。
下一刻,隶一步步向楚阳靠近,身上散发不加掩饰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