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子光荣带着利俊从民政局往外走,像往常一样,他们一人拉着利俊一只手,利俊一蹦一跳地走在爸爸妈妈之间。
利俊还小,只有六岁,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以为爸爸妈妈带他出来玩,开心的不得了。
出了民政局大门,香子拉着利俊的手往东走,光荣拉着利俊的手往西走,孩子被扯疼了胳膊大喊:“爸爸妈妈,你们别拉我了,我疼。”
孩子的大喊,他们才意识到扯疼了孩子,光荣说:“利俊,跟爸爸回奶奶家!”
利俊说:“妈妈呢?妈妈也回奶奶家!”
香子回答:“妈妈不去了,妈妈得回去上班。”
利俊一听不干了,好不容易看到妈妈一次,闹着说:“不,不,我要妈妈回奶奶家陪我。”说着松开光荣的手,抱着香子的腿不撒手。
光荣上前拉住利俊:“别闹,听话,爸爸带你买好吃的去。”
利俊哭了:“不,我就要妈妈……”
光荣又说:“奶奶在家等你呢,你不想奶奶呀?”
利俊犹豫地答:“我想奶奶,但是妈妈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也想妈妈。”
他们三人在民政局大门口你拉我扯,彼此分不开。
香子忍不住留下眼泪,蹲下身子,捧起利俊的脸说:“利俊乖,听爸爸和奶奶的话,妈妈今天得去托儿所接妹妹,再不去,托儿所阿姨下班了,就把妹妹自己锁在托儿所了,妹妹自己在托儿所会害怕,是不是?妹妹哭了怎么办?你先和爸爸回奶奶家,过几天妈妈带着妹妹回来和你玩,好不好?”
光荣想抱走孩子,说:“妈妈接了妹妹再来和你玩。”
利俊不听,使劲抱着香子的腿不放,香子也使劲拥抱着儿子,似乎再也见不到儿子了,娘俩一起哭着。
光荣一看此景,生气地呵斥利俊:“利俊,跟爸爸回家,听到没,再不听话,爸爸打你了!”
光荣说着,便硬生生地拉扯利俊的胳膊,他越使劲拉,利俊越使劲抱着妈妈,光荣毫不客气,一把甩开利俊的手,狠狠地抱着利俊的腿,猛的往后一退,把利俊抱了起来,利俊哭得更厉害了,身子像妈妈的方向倾斜着,边哭边喊:“妈妈,妈妈,你跟我们一起回奶奶家。”
利俊看妈妈站在原地不动,在爸爸身上蹦着喊:“妈妈,妈妈,你过来,你快过来!”
香子听着孩子的呼唤,双腿不由自主地往前挪了一步,但她意识到今天必须狠下心,她和光荣离婚了,从此就不是一家人了。
香子尽管还可以去看孩子,但是离婚协议书上明明白白地写着:“长子利俊抚养权归光荣,长女营连抚养权归香子。”这意味着他们的四口之家一分为二了。
香子转过身,迎着风的方向使劲吸吸鼻子,擦干眼泪,又转过头,逼迫自己露出一丝微笑,声音略带哽咽地说:“你和爸爸回去,妈妈再不走接妹妹就来不了,过几天妈妈一定来看你!”
香子说完没敢再看利俊一眼,扭过头就走,光荣抱着利俊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利俊哭喊着,但是香子没有回头,他们二人从此分道扬镳,各有各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