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抢救也没能留下光荣爹的性命,全家人即使再难过,也得料理爹的后事。
抢救室宣布光荣爹死亡,蒙上白布,送往停尸房。光荣娘哭的死去活来,小凤哭着说:“娘,你不能这样啊,爹走了,你再撇下我们,我们可怎么活啊!”娘为了孩子们,振作了一点,最后被光荣背回了家。
过了几日光荣爹被认定是工伤死亡,单位给家属送来抚恤金,也给判定了赔偿金,一切处理妥当之后,光荣爹终于可以被拉回家发丧了。
光荣家的院子门口挂了一串黄色烧纸,因为死者年龄不大,这串烧纸不算太长。院子中间用木头杆子和篷布搭起了灵棚,灵棚前面正中间,系着一朵由白布扎成的白色大花,大花两侧用白布搭成垂曼,灵棚两侧是白纸写的挽联。
光荣爹的遗体被安放在灵棚正中间,遗体两侧摆满花圈,家属站立于遗体两侧,遗体前面摆放着光荣爹生前的照片,只是他再不能有照片上的音容笑貌。照片下面是一张方桌,方桌上摆放了祭祀物品,白色蜡烛发出的残烛微光,大概是在为逝者照明冥界的道路。香烟袅袅,徐徐飘散,大概是在为逝者指引冥界的方向。
光荣娘和孩子们身穿白色孝服,为光荣爹披麻戴孝。光荣和香子站在最前列,为前来吊唁的亲戚朋友同事回礼。光荣娘头戴孝帽,用孝帽的一角不停的擦拭眼泪。兴许是她已经哭得没有了力气,兴许是为了孩子们她还得坚强活着,即使再难过她也带着孩子们操办了三天的祭拜。
最后一天,天不亮,全体人就开始为光荣爹准备下葬,以慰藉逝者的灵魂,入土为安。
光荣为爹准备了一口杉木棺椁,杉木耐腐烂,他希望这口厚棺能护住爹的遗体。香子为公公买了蓝色缎袄,蓝色缎面棉裤,从头到脚整套衣服,再为公公尽最后一点孝道。
八个人抬起棺材缓缓朝南山走去,前面一队送殡人马,手持灵幡,肩扛花圈,走几步,一撒纸钱,再走几步,放串鞭炮,家属跟在后面,凄凄哀哀,哭送逝者最后一程。
南山山路崎岖,抬着棺木更是难走,这时天空飘起了小雨,老天也在为光荣爹哭泣,走到半山腰,雨越下越大,抬着棺材的一个人脚下一滑,所有人都站立不稳,再加上沉重的棺木,真是寸步难行。
光荣和妹妹们身上的白色孝服,拖泥带水,已变成了黄色。
待棺木抬入墓穴,大家七手八脚开始埋葬,小凤几个姊妹因再也看不见爹爹,哭的欲断肝肠,光荣为爹爹添上最后一锨土,也意味着爹爹与亲人们从此阴阳两隔,再不能相见。
利俊坐在奶奶的怀里,不停的给奶奶擦泪水,他还小,不懂得什么是人间生死两茫茫,奶奶抱着孙子自言自语:“奶奶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有你了。乖,好孙子,就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