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说话!”黑羽狠狠地踩了顾如海一脚,后者毫无反抗之力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叶倾河,在哪里?”黑羽相当愤怒,语无伦次地问道。
顾如海倒是视死如归:“你把我杀了吧,大不了和那个什么倾河一起死,我无所谓的!”
一旁的刘有贵见此情景,吓得直打哆嗦:“要不…还是商量商量…”
半分钟后,两个人无助地被捆成一团,丢在地上,发出阵阵悲鸣…
事情要从十分钟前说起。顾如海把叶倾河骗入死囚灵的所在后,和刘有贵分享了这一切。两人得意忘形,忍不住拍手欢呼起来…
“总算出了口恶气!”顾如海说道。
“没有了符咒,那死囚灵…”刘有贵担心地问。
顾如海不屑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
然后两个人就被气势汹汹从楼下赶上来的黑羽撞见了。
“…”
“…”
三个人六目相对,相当尴尬。
”怕什么?我们两个大老爷们打不过一个小姑娘?”顾如海大声说道。
他话音未落,就被黑羽一脚踢倒,再起不能。
刘有贵:“…”
不等黑羽踢他,他自己就畏畏缩缩地跪下了。
于是,就发生了之前那一幕。
见二人死活不肯说实话,黑羽内心也相当焦躁。她心里清楚得很,每在这里拖延一秒,叶倾河存活的概率就下降一分。
正当她濒临绝望的时候,叶倾河的电话打了过来。
“倾…河?”黑羽手忙脚乱地接通电话,“怎么样?”
不怎么样,电话的那一头传来了死囚灵的咆哮声。
在暗无天日的通道里,叶倾河一连拨出了七次电话,才总算连通了信号。
而一旁躁动的死囚灵早已按耐不住杀戮的欲望,贪婪地朝叶倾河再次逼近。后者深吸一口气,举起了桌子上往生道长的灵牌。
“对不起了…道长。”叶倾河在心底默念道。
这里的一切都被破坏得那么严重,唯有这张灵牌及其周围完好无损。只能说明一点:死囚灵害怕这张灵牌。
果然,看着叶倾河挥舞灵牌的样子,死囚灵迟疑地后退了一点。
灵牌不像符咒那样是消耗品,所以叶倾河用起来不需要怜惜。他大胆向前,以灵牌为剑,扎入死囚灵的眼眶。
虽然表面上看没造成任何伤害,死囚灵却发出一声惨叫,痛苦地捂住眼睛,后退了两步。
此情此景不禁让叶倾河有些激动。他沉吟片刻,想要为自己这一剑想一个帅气的招式名。但思绪很快就被黑羽焦急的声音打断了。
“倾河…在吗?”黑羽问。
“哦哦,我在的。”叶倾河说道,“是这样的黑羽,我发现这个工厂的构造有些诡异…在楼层的设计方面。”
“你觉得,你现在在几楼?”
黑羽想了想:“二…楼,不是?”
叶倾河说:“我想,你现在应该在三楼。”
工厂一侧的楼梯高而窄,另一侧的楼梯却宽而平…这样的设计极其不合理,除非它们各自通向不同的楼层。
这样能让工厂的二楼和三楼不互通…刘有贵将通往三楼的楼梯放在显眼处,很明显是想误导来者,把三楼当成二楼,隐瞒住真正二楼的存在。
更狡猾的是,他们只给一楼和三楼设计了窗户。按照对正常大楼的认知,是不会从外观看出来隐藏楼层的存在的。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看到死囚灵从楼上下来…我可能都不会往这个方面去想。”叶倾河道。
“如果工厂只有二层的话,他们就得和死囚灵住在同一层,没有缉魂师敢这么做。”
黑羽疑惑道:“楼…楼梯?”
叶倾河道:“你说的对,死囚灵确实是从三楼的楼梯上下来的…”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通风管道,深黑而看不见尽头的那一侧,会是工厂的三楼吗?
“我猜昨天晚上是这样的。他们先打开通风管道,引诱死囚灵往三楼爬,再躲起来。正好我们又在楼下弄出了动静,吸引了死囚灵的注意力…”
“对,没错!”顾如海应答道。
“黑羽,你开了免提?”叶倾河疑惑道。
黑羽看了看手机,尴尬地笑了笑,她接电话的时候点太快了,居然把免提点开了。
顾如海道:“我来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吧,因为这样做能让我们不用和这个吃人的怪物有接触…养不熟的白眼狼!”
“不过你命真大啊,能活到现在。”顾如海恨恨地说。
“多亏了你们在这里留下一张灵牌…”叶倾河说了一句马上就会让他后悔的话。
顾如海的声音沉下来:“你在用往生道长的灵牌恐吓它?你知道不,有个成语叫‘黔驴技穷’…”
他不说话了,留着叶倾河在阴暗的隐藏楼层里汗流浃背。
黔驴技穷?
一只驴子靠威风的驴叫吓走了几次老虎,但是一旦老虎发现它只会嗷嗷叫唤这两声…
是爪子摩擦天花板的声音。
死囚灵趴在天花板上,贪婪地啃食着墙灰。一边啃食一边吐出鲜血,嘴巴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很像是在笑。
“走开!”叶倾河举起灵牌,指向死囚灵。
它笑得更放肆了,开裂的嘴角一直咧到被削去的耳朵,露出血淋淋的骨头。这是在挑衅我吗?
灵牌…就是驴子的叫声?我就是那只驴子?
黔驴技穷的故事里,当老虎开始调戏驴子的时候…下一步是什么?
叶倾河不敢往下想了。此时此刻,他能做的只有叮嘱电话那头的黑羽:“黑羽,他们不告诉你二楼怎么走的话,把通风管道打开!”
黑羽没有应答,但从匆匆的脚步声中可以听出来,她正在照叶倾河所说的那样做。
但是未必来得及。她找到通风管道就要花好长的时间。
哪怕只用一分钟,都足够老虎咬死一只驴子。
叶倾河惨然一笑,原本以为是护体神器的灵牌,原来只是黔驴的几声叫唤而已。
“但是你先别急。”叶倾河还有用来护体的一张半的符咒。他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
只感到一阵滚烫。
这是什么情况?
他重新抬起头,终于无计可施。觉得不能对死囚灵的挑衅无动于衷,他对后者无奈地露出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