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通又在顾表舅听了满耳朵的纸，知道了不少从前在课本和图书馆的藏书，以及旧书市场都找不到资料。
这毛竹造成的纸固然是好，但是因为人力有限，每个月的产量不可能更多，再加上成本不低，销量更不好。
“如果不是我表舅家里有两座山，这工坊早就开不下去了。”顾老板已经完全叛变了。
唉，果然是人生赢家，做生意不赚钱没什么，家里有山就行。
“我表舅也不懂得推广，就是打广告，只要有客人和他说要机器大批次生产青竹纸，他就生气的赶人，一来二去。”顾老板没把话说完。
正所谓和气生财，顾表舅这脾气，估计青竹工坊非但不赚钱还赔钱。
不过张通也表示理解：“这青竹纸之所以会有这么好的品质，就是因为人工制成，我看这里上班的都是老师傅，他们的手感很好，懂得把握，能够根据天气温度湿度，甚至是毛竹料的变化来控制造纸，每一张纸都是最好的纸。”
张通太清楚华夏有很多传统工艺，渐渐没落的原因就是没有办法付诸机器，只能人工。
只是传统工艺的悲哀，也是现代文明的悲哀。
“传统工艺不能被机器阻隔
，机器再怎么高效率，也不会有人工做出来的东西有温度。”
聊着聊着，时间就晚了，张通他们有能留下来吃饭。
饭桌上，阿伟和顾表舅谈了笔生意，竹林造纸工坊每个月都要给通达公司供纸。
用张通的话就是：“设计师们用好的纸，灵感也会好很多。”
这些带着竹子清香的纸，进了设计部果然成了设计书的大爱。
顾表舅的工坊，各种厚度的纸都能制，能够多元化的满足设计部的需求。
张通还特意个萧老和王老等人寄了纸，杨岛的一众老大哥也都收到了张通的礼物。
不仅仅有宣纸，还有一块墨。
几位老大哥都很够意思，拿张通送的纸和墨，大开大合写字，大开大合，隶书小篆行书正楷都有，还不忘装裱了个张通回礼。
张通回到千岛湖别墅，看到满桌子的墨宝。
“这几位老爷子确定不是来显摆的？”
他听说，几位老爷子刚收到礼物，都纷纷闭门在家练了一周的字，一起开了个书画展。
邀请的对象自然都是那些没有礼物的人。
每年的旅游季，世界各地有不少有钱人会到杨岛住一段时间，既是养生，也是见见老朋友。
总结一下，就
是攒了一年了，我们可以在一起出牛逼了。
张通还没有见识到一群老爷子聚在一起出牛逼的场面，如果他看到了，会发现他的彩虹屁其实只值一文。
这帮老爷子夸起自己和自家的孙子孙女外孙子外孙女，学生徒弟，干儿子什么的，那才叫马达全开，直飞如天，天马行空、五彩斑斓，直让人顶礼膜拜、飘飘欲仙。
不过有点可以确定，收到礼物的老爷子们在外面炫耀完，都倍有面子，深感张通这小兄弟不错。
甚好，他们喜欢。
所以，张通刚回杨岛，就有老大哥们给他下帖子。
帖子做得很精致，内容也很讲究，文绉绉的，翻译一下，大概就是：你小子很好啊，出去玩，还知道给我们带礼物，我们都很喜欢很开心，你这好习惯都保留下来啊。
不过帖子的主题是，他们又得了新宝贝，让张通抽空去看看，如果看得上眼，到时候也可以放到展馆去。
张通表示，老大哥们投桃报李，这习惯很好，他也很喜欢。
后面很多年，张通都和杨岛的老爷子们保持着这种互相的好习惯。
再有就是，有了张通的推广，顾表舅的作坊生意好了很多，杨岛的老爷子们都
很喜欢他的纸。
写字画画都说好。
顾老板的墨就没有那么受欢迎了，毕竟华夏还是有太多地方都能制出好墨。
不过顾老板完全不慌，他上次和张通做成的那笔生意，抛去成本，足足赚了三百万，其实成本也就十几万。
他有房有车，还有店铺，有老婆有女儿，完全可以在家练练字，做做饭，偷偷地送送女儿上学什么的。
至于为什么是偷偷地，顾老板表示孩子大了，必须学会独立，不过他又不放心，只能悄悄在后面跟着。
女儿也是够警觉，走几步就猛地回头看，顾老板躲得很辛苦，好几次差点就被发现了。
张通自从发现了造纸术，又把活字印刷术的制作过程尽可能的简练了，也能安排到展馆里。
忽然发现笔和墨其实也可以放进展馆，让来参观的人试试制作，老人和小孩子力气不足，可以拿笔练练字，画画图。
张通不停地往展馆里添东西，乐此不疲。
他不仅添，还会征求粉丝们的意见。
“你们觉得怎么样？我把颜料也都准备一下，还有白色的衣服，会有专门的绘画老师教导，说不好就能找出国画天才。”
张通越想越靠谱，仿佛未来的国
画天才一定会在他的展馆出现，并且会在他的展馆被点亮艺术之光。
“除了书画天才，还得有懂丝竹管乐的，下一步，我打算去会会古典音乐大师，还有制作萧笛琴琵琶月琴这些乐器的大师。”
张通简直为了未来的天才大师们操碎了心。
直播间的粉丝们是这样的画风。
“！”
“？”
“。”
“……”
张通完全没看懂：“你们在说什么？”
“通哥，我们才要问你在说什么？”
“我的妈妈啊，从来不知道去展览馆看展览，不仅仅要写观后感，还要时刻提醒自己看看是不是某方面的天才。”
“如果是，最好立地成才。”
“如果不是，就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再成才，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须苦其心志，饿其筋骨，空乏其身，后面不会默写了。”
“笨，行拂乱其所为，然后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歪楼了，回来，通哥，您这展览馆还没建起来，我们就压力山大啊，活了二十九年了，我刚刚确定自己就是个普通人，成不了大师啊。”
“你发现的好早啊，我三十九岁才发现自己只适合当一个普通人。”
这楼歪的依旧很彻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