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通还以为留不住张通，谁知道人家根本没打算走，这一瞬间，老板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这两个看起来很老实的人，似乎也不是那么老实？
“老板你这么爽快，我们当然要再挑挑。”张通漫不经心的解释了句，还是像个游客似的逛着。
“这个花瓶多少钱？”
那不是个花瓶，那是明洪武明洪武釉里红四季花卉纹石榴尊，只是个摆件，看来真的是个菜鸟。
老板放心了，立刻兴奋起来：“我这个花瓶可是汉朝的老物件，顶值钱了，您看看，这釉面，这造型，还有这花色。”
张通很失望，这老板忽悠买家的话有些单调、枯燥、乏味。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
“汉朝的啊，那就是老古董了，太贵，不要。”张通摇头，十足的萌新范儿。
在老板眼里，他就是个不懂事的凯子，刚好方便他骗钱，不，怎么能是骗吗？应该是非素质文化教育。
张通接着往下看，只留下老板眼泪汪汪，这顾客怎么总是不按套路出牌？来古董店买东西难道不应该越古老越好？
不然你们逛什么古董店？
虽然客人非一般的奇葩，但是只要给钱就是大爷！
老板决定调整策略，他们店里
的东西从现在开始没有汉朝的了，至少张通问到的都不是汉朝的，最好唐朝以前的都没有。
张通又停下了，指着问：“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多花瓶？”
那是烛台，老板还是笑眯眯：“这个东西叫做青花花卉纹八方烛台，不，花瓶，适合插点小花小草什么的，偶尔还能放个蜡烛。”
“哦，不算好看，应该不贵吧？”张通如今的演技真的是炉火纯青。
“不贵不贵，一万。”老板本来还想习惯的喊个十几二十万，又后悔了，这东西买回去既不能插花，现在又没多少人点蜡，确实是没什么用。
“那买了吧。”张通道。
“好嘞，咱们这边结账。”老板忍不住激动，这位爷终于不给他砍价了，他都有些怕他了。
张通接着看：“这个盘子——”
老板等着，张通就是不说话，好像在发呆。
等了老半天，老板腰都酸了，他几次想问问怎么了？都被阿伟给拦住。
阿伟刚和凉粉摊的老板学会的捅刀目光：“不准打扰我老大！”
好半天，张通才说话：“好红啊。”
老板还以为张通看出花了，试问这么红的碟子，谁会看不出来？至于研究那么久吗？
“很适合装红烧
肉。”张通道。
“对，您说得对。”老板不在乎，反正这破盘子放在店里小十年了，几乎没人问过价。
太普通了，造型普通，连个花纹都没有，通体一片红。
老板其实很嫌弃这个盘子：哪家做的假货？这么不入流，怎么就不知道做的漂亮点儿？
张通又问：“这个能当赠品送给我吗？”
“咳咳咳……”老板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人在古董店买东西居然还想着要赠品，真的是闻所未闻。
不过是这两位主顾，老板奇怪？他奇怪的时间很短，只是短短的一瞬。
人在江湖走，挨得刀子多了，再看见刀子已经想好自己这次会留多少血，疗伤需要多长时间。
老板装作很为难：“这个，小店从来没有送赠品的习惯啊。”
张通依旧很犀利：“刚好我可以当第一个。”
从来没有过是个问题吗？完全不是。
老板：“这不好吧？”
张通：“这没什么不好。”
老板：“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合适，您毕竟也就买了两件东西了。”
如果能够多买几件，也不是不能商量，老板看不顺眼那个红瓷碟子很久了，如果不是他忘记了，这小碟子估计早就被他砸了听响。
张通又
看了圈，指着碟子旁边的碗道：“这个东西多少钱？我把它买了。”
这是个青花瓷碗，碗口大，成正圆形状，胎质洁白细腻、釉面光滑莹润、构图疏密有致、设色清丽典雅、绘画技艺精湛。
老板看着那瓷碗，有些纠结，这东西好像是有点真，不过这个碗半年前曾经碎过，是个两半的，虽然已经修补过了，到底还是个残次品。
到底喊多少价钱合适？
喊少了，老板感觉自己得肝儿疼。
喊多了，对面这两位不按套路出牌的大佬肯定又要走。
老板挺怕这碗砸在自己手里，而且这奇珍馆传到他手里，日渐没落，已经九个月没开张了，连伙计都请不起了。
“我说实话，两位，这个碗真的是个古董，不能一两万就给你们了，它最少值这个数。”老板冒险伸出一根手指头。
“十万块！”
阿伟看着碗，张通看着整间屋子，老板紧张的盯着两个人。
“十万，就十万吧，要了。”张通发话，阿伟叹气，他就知道老大又心软了。
老板瞬间松了口气，终于把这鸡肋的碗卖出去了，不过他又有些狐疑，这个碗不会真的是好东西吧？
一时间，老板有些犹豫，阿伟催促他：
“怎么不装起来？是不是后悔了？担心这是个大漏？没事，你如果真的不舍得，这碗就还留着，我们不要了。”
就连阿伟也能看得出来，那碗不是真品。
“哪能啊，我就是觉得好奇，两位怎么会愿意花十万块买这个碗。”老板是真的奇怪，胸膛里的心砰砰跳，他有个感觉这碗应该是个宝贝，找到识货的应该能够卖不少钱。
只是这识货的人实在是太难找了，至少老板曾经找来的大师，不是干脆说这碗是假的，就直接来句不知真假。
总没有个定话。
张通毫不在意：“老板如果不舍得，这碗我们可以不要。”
老板还是没有决定，赌徒的心思总是这么纠结。
“没事，结账吧，我们只要这三样东西，调好的这两个，还有这个赠品。”张通很喜欢吃红烧肉。
“怎么还是要赠品？”老板很苦闷，这主顾怎么就是不明白古董店没有送赠品的先例。
“不给？”张通很坦然：“那不买了。”
老板想要吐血，他又被客人威胁了：“您不能这样，做人出尔反尔不好。”
张通指着碗：“你刚刚还说要卖。”
“这，这个我。”老板结巴了。
出尔反尔什么的，大家都有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