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坛真君循着昏微的话一想,还真有些期待。
能被派往邪道驻扎于此的如意分楼楼主,骨子里自然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他挑眉一笑,这时忽然想起一事。
“也是傩鬼王大人才提起这登天盛会,我方想起有一事或许还得仰仗您。”
昏微慵懒道:“凭吾与汝之间的交情,有何要事,还不随便道来。”
玄坛真君笑道:“此事还真只有傩鬼王大人出马,才能十拿九稳。”
说着,他话锋一转,眼里精芒乍现。
“不知您有没有听说,我如意楼和沈冲之间的仇怨。”
“沈冲,哦,就是那个一己之力搅动幽道翻天覆地,也叫血衣流得以间接壮大的罪魁祸首。”
昏微冷笑一声,声音幽幽,充满杀机。
“认得,吾岂能没听说过他干的好事。”
“正因此,以如意楼的消息渠道,已经得知日前沈冲接到流离者联盟的请柬。”
“他不日将代表流离者联盟,参加登天盛会。”
这消息,还得是如意楼紫云级贵宾,才能透露一二。
昏微一听玄坛真君的话,就知道还有下文,继续耐心听着。
就听玄坛真君缓缓道:“既然傩鬼王大人与我如意楼,
都仇视这个沈冲。”
“不妨先对他身边人下手,也好将他拿捏住。
说不定登天盛会上,还有用到他的地方。
对此人的搞事本领,相信傩鬼王大人心中自有计较。”
不过这回让玄坛真君意想不到的是,昏微不屑哂笑道。
“还以为汝指的何事。”
“如果是报复沈冲,吾已经找到最好的切入口。”
从知道血衣流不安分,才吞并幽道,便目中无人,连他这傩鬼王都不放在眼里之后。
昏微怒不可遏,发誓要一一报复,首先就从始作俑者,沈冲的家眷下手。
回想当日,他附身一鬼修,远程监视沈冲位于蓉城的家。
正值游天门青鸾峰峰主廉成天上门找事,北岙山的虎王绝天出手整治。
因绝天虎视眈眈,昏微不好直接在他眼皮底下动手脚。
于是心中一转,计上心头。
用他的太阴幽玄鸣音,远程操控秦如云的心神。
不知沈冲在秦如云身上留了什么后手,为保证秦如云确实被他操控,昏微还不惜下血本,借太阴幽玄鸣音掩盖,边梦中诱引,边种下他傩鬼半心。
玄坛真君听昏微得意道来,只感佩服不已。
“我不过临时想起,没想
到傩鬼王就已先做好部署。”
“兵贵神速,此等妙计,真叫人敬服。”
这边相视大笑,只等沈冲发现,主动送上门任他们驱策。
……
蓉城。
沈冲和上官盈盈还在面对昏迷的秦如云,束手无策。
准确说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所以无计可施。
“要是有什么办法,知道如云被谁暗算,又是用什么手段暗算就好了。”
沈冲恨恨咬牙。
“可恶啊!”
枉他拥有满脑子仙人天坠传承知识,临到用的时候,却派不上用场!
还是经验太少。
这样的他,如何能放心如云常伴身侧?
只怕不择手段的邪修就先让他望而却步。
上官盈盈看沈冲懊恼不迭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但秦如云已经倒下了,沈冲不能为难自己,先得冷静下来。
她走过去拍了拍沈冲的肩膀,破天荒柔声道:
“这不怪你,如果如云还清醒着,多半也会安慰你,这不是你的错。”
“唉,但如云肯定是受我殃及,我于心何忍。”
沈冲惆怅一叹。
两人相视苦恼中,身材高大的绝天蹬蹬大步迈上楼。
他不耐地瓮声瓮气道:“沈冲,外面有人找!”
这个
时候,有谁能来上门找他?
不,是谁消息那么灵通,他前脚才从上京回来,后脚就来访。
沈冲和上官盈盈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浓浓的警惕。
秦如云才出事,可别是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按耐不住,上门要挟。
抱着各种揣测,沈冲冷着一张脸,让上官盈盈留下照顾秦如云,自己下楼。
路过绝天的时候,哪怕知道虎王直来直去,不擅长应付这些阴诡手段,沈冲还是忍不住迁怒。
“让你保护我老婆,你就是这样保护的?”
绝天瞪大了眼,“朕怎么没保护了?”
他堂堂虎王!从来都是驱使别人的份!
像现在低声下气给人当保镖,想都别想!
要不是沈冲拿妖族惧怕的诅咒威胁,他早就按耐不住这火爆脾气把沈冲撕成碎片!
而沈冲,还敢借题发挥?小瞧他虎王的能耐?
别说人在他眼皮底下出事,那就不可能!
看绝天虎目瞪成铜铃,梗着脖子就是不信,沈冲冷笑一声,指着屋内。
“你自己看。”
然后不管气汹汹撸起袖子像要干架去的绝天,径自下楼。
楼下,沈九和沈宿简单休息一番,都不由目露审视,注视着忽然
到访的神秘人。
随着沈冲脚步临近,众人视线都不由朝他看去。
“沈冲,你看看这个人,大白天穿着黑不溜秋的斗篷,你说可不可疑。”
沈九第一个迎上来,压低声音说道。
沈宿也站起,自发走到沈冲身后,浑身紧绷,神色冷凝肃穆。
与他们相反,沈冲通过来人身上散发的熟悉气场,隐隐推测出对方是谁。
他心里有数,神色一松,不由笑道:
“你们误会了,来人是友非敌。”
“起码在东海的时候,他帮我良多。”
“要没有他,我和上官阳少锋他们,还未必能从东海全身而退。”
沈九沈宿一听,顿时讶异。
“真……自己人?那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忽闻一声轻笑。
沈冲好整以暇坐到来人对面,就见对方缓缓揭开盖得严严实实的斗篷。
下面,果然露出南宫轻温文尔雅的面容,具有亲和力的气场,一下将满室紧张气氛,消弭于无形。
或许是他气质太过无害,沈九沈宿都跟着慢慢放松下来。
他们好奇地看着南宫轻。
“既是东海的人,怎么会突然到访,来找沈冲?”
“我们才从上京回来,你又是怎么知道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