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廉成天眼眯起,不怒自威道:“让他进来。”
没有了青鸾峰的人拦阻,沈冲闲庭信步便从门外迈了进来。
“你就是游天门青鸾峰的峰主。”
一旁申明旭闻言心一喜。
他摩拳擦掌蠢蠢欲动,正愁没机会叫沈冲挑事好让师傅出手责罚。
这下倒好,沈冲自己送上门来,还不知死活无视师傅的威严,如此张狂。
“呵,敢把在上京时的嚣张带到游天门来,沈冲,你注定要死在你的狂妄上。”
申明旭嘴一撇,得意暗想。
而听到沈冲的话,廉成天本人也神色不豫。
自从他突破分神期,独开一峰成为青鸾峰的峰主,鲜少有人胆敢对他如此不敬。
但顾忌廉康的情况,他冷冷一哼,无视沈冲的挑衅,直接开门见山道:
“你就是沈冲。”
“来的正好。”
“我座下弟子申明旭称,你强行干涉他与上京苏家之间的婚约,想要棒打鸳鸯。”
“他气不过与你理论,你反而恃强打伤他,有没有这回事?”
沈冲意味深长地看向申明旭。
合着这个小人背后是这样编排自己的。
申明旭自认为理直气壮,被沈冲用异样目光盯着,仍不
屑的哼出一声。
他此时挺着胸膛,像是找到靠山肆无忌惮。
殊不知在沈冲眼里,这就是个跳梁小丑。
给他一个眼神都嫌多。
沈冲此行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跟申明旭所谓的“对峙公堂”。
他淡淡道:“人是我打的,不过我认为打他没错。”
“他就欠打,不服让他们申家人再来找我。”
“至于你们游天门的人,我这趟过来是为另一件事。”
廉成天这会儿为了廉康的情况也是心急如焚,根本无意在申明旭被打一事上多做纠缠。
听到他的话,顺理成章注意力被转移。
“你是说康儿被石封之事?好,我们就来好好说说这件事。”
倒是申明旭傻眼了。
“师傅,您还没为我主持公道呢!”
郭盛鸿嗤笑一声,一直以来就看他小人嘴脸,上蹦下跳好不碍眼。
这会儿终于见申明旭吃瘪,他连同门情谊都懒得维持,直接嘲讽道:
“天大地大,当然廉康师弟的生死事关重大。”
“况且人正是为了给申师弟你下山主持公道才会出事。”
“如果我是申师弟,这会儿最好乖乖闭嘴,先让师傅理清思绪,弄清到底谁是凶手要紧。
”
这个大师兄,被沈冲打了一次就变成缩头乌龟了。
现在倒好,怕事就怕事,懦夫一个还反过来为沈冲那厮说话。
申明旭恨恨地刮了郭盛鸿一眼。
再看廉成天隐隐带着警告的目光扫来,他再不甘怨忿,也只能先闭上嘴巴。
沈冲看了一场师兄弟之间撕逼的好戏,不由觉得好笑。
再转过头来,就听廉成天道:“具体详情,相信我大弟子郭盛鸿去你们沈家已经说过了。”
“我现在就想问问,我儿到底有没有去过沈家。”
“他的石封,是否与你们沈家人有关。”
“沈冲,你老实回答,敢有一句虚言,今日都别想好生走出游天门!”
沈冲最讨厌被人威胁,嘴角不禁挑起一抹哂笑。
看到这抹哂笑,廉成天怒气顿生。
只是儿子的安危还捏在未知的凶徒手上,他还不能轻举妄动。
于是勉强按下怒火,廉成天继续逼问道:
“究竟石封是不是你或者其他沈家人所为?”
“若是,你和沈家都得付出代价。”
“不止如此,我大弟子盛鸿被你震裂腿骨,我游天门青鸾峰长老游洛突然下落不明,都得你们偿还因果。”
沈冲两
手盘胸,端的是十分放松的姿态,仿佛没被廉成天隐隐的威压影响,没看见他的黑脸。
“那如果不是我所为呢?你又待如何。”
“不是你所为,我们会另寻凶手。”
“至于盛鸿和长老失踪……嗯?话说回来,我派出门中长老到你沈家,为何会突然音讯全无?”
察觉廉成天那边的威压愈发凌厉,越来越不善。
沈冲淡淡一笑,从天音环里拿出沈九收了游洛长老元婴的葫芦。
拍了拍葫芦,沈冲哂笑。
“人就在此,谁让他来沈家大言不惭,口放厥词。”
“没人教过你们游天门的人礼数,我不介意代劳。”
一句话,差不多把整个游天门都给骂进去了。
大殿内,除了郭盛鸿外其他人都忍不住对沈冲怒目相向。
气氛一度剑拔弩张。
反观沈冲依旧不动如山,面上还带着一抹让所有人看着都咬牙想揍他的冷笑。
“我打申明旭,是我和申明旭和申家之间的恩怨,本不该你们游天门的人插手。”
“你们插手也罢,技不如人被我打走,还来个长老张狂起来,难道不该教训?”
“毫无根据的罪行,就想扣个黑锅在我头上?不好
意思,我这人什么都吃,唯独不吃亏。”
“莫须有的那一套别想强加在我身上。真把我给惹火了,后果你们不会想知道。”
哗!
现场众人沸腾。
申明旭现在简直心花怒放。
沈冲太作死了,这下就算澄清了廉康石封不是他干的,他也休想好手好脚下山。
早知道沈冲的嘴那么会拉仇恨,他就一早激沈冲主动来青鸾峰找死了,哪还有廉康他们的份。
而廉成天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沈冲手上的酒葫芦,心下却如惊涛骇浪,只面上不表。
不过看他摩挲的手指,微微紧缩的眼瞳,可知他内心狂涌,远不像表面那般平静。
“你这酒葫芦,居然能收了我游天门青鸾峰的游洛长老!”
“沈冲,看来我真是低估你了。”
沈冲心下哂道,你低估的东西可多了。
要他们青鸾峰的人知道,游洛长老早已身死,剩下的只不过是个元婴,还将被酿成酒,不知作何感想。
沈冲放出一点底牌,现场立时陷入冰冷的僵持中。
气氛变得古怪,但半晌无人主动开口。
直到负责照顾被石封的廉康的仆人急急赶来,告知石像情况不对,廉成天再忍无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