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顿时瘫倒在地。
其他人赶紧七手八脚去扶他。
事实上，大家心里此刻也震惊万分，感觉也比王掌柜好不到哪去。
京禾、洛情更是张大了嘴巴，如同看神一样看着沈冲。
“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当然是用眼睛看。”
沈冲淡淡说道。
他讲了大实话，然而却没人相信。
这下所有人是真把他当成深藏不露的大家公子哥，家学渊博，天生的赌石专家。
就连黄陆，也惊叹于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可叹老夫身在古董珠宝鉴赏行业这么多年，竟然错把鱼目当珍珠，还对真行家加以置疑。”
“现如今，才算真正长了教训，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沈冲微微一笑，给了黄陆一个台阶下。
“不过直觉和运气而已。”
“不说其他，同一批货既然进了假料，那么其他的石料质量也不好保证。”
“要不要售卖出去，真正被主顾发现是假货会是多严重的后果，相信不用我说各位也清楚。”
王掌柜面色苍白，露出惨淡至极的笑。
“鼎和丰完了。”
“我进这一批原石，原想着在古玉鉴赏大会期间，开出一批好料
，涨一波客流。”
“为此不惜下血本，咬牙挪动全部资金，将近上亿才将这些原石带回。”
“谁曾想里面混了假料……这下，赔得是血本无归了。”
京禾忙道：“掌柜的也无需这么颓废。”
“大不了我们解开所有石料，先赌一些品相好的出绿贩卖出去回血。”
沈冲闻言摇头。
“你忘记我说什么了？我说仓库里除了半出料的石料，全是废料。”
“而你们解开一半的好料，价值根本抵不过这一仓库石料损失的十分之一。”
一听这话，京禾脸上血色也跟着尽褪。
他讷讷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古玉鉴赏大会近在眼前，赌石市场一开，更多游客蜂拥而来。”
“他们到鼎和丰买不到原石毛料，都会流入其他的店铺。”
“介时岂不是唯有我们鼎和丰损失惨重……”
他每说一句，在场人神色就沉重一分。
黄陆更是垂头叹息。
“可惜古玉鉴赏大会近在眼前，从国内周边原石发掘地现购一批毛料也来不及了。”
“就算侥幸买到一批石料，运送回来差不多古玉鉴赏大会的热度也已过去。”
“掌柜的，时运不济，我们也只能认了
。”
王掌柜听了黄陆的话，更加摇摇欲坠。
这时候，洛情忍不住开口。
“掌柜的，你先别着急。”
“你这批货掺了假，造成那么大损失，你得先找卖你石料的上家质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们卖假货还有理了？起码得赔偿你的损失。”
众人被洛情一提醒，立马来了精神。
只是很快，解石师傅们又苦笑着纷纷摇头。
“像这样有恃无恐敢在大批毛料上动手脚的，一般势力极大。”
“更别说上家远在缅方，要追究责任，人家根本不会鸟我们。”
洛情闻言忿忿道：“那难道就这么算了？不带这样欺负老实人！”
“对了黄大师，你们不是有个民间古董监查局吗？”
“这玉石原料造假也算他们管辖的范畴吧？”
“让他们交涉呢？”
黄陆眼睛一亮，忙看向王掌柜。
却不想王掌柜面露晦涩，忽然爆出一件事。
“我实话实说吧，为了这次能抢先拉到新出土的原石毛料，我特地走了泰轩阁少东家的关系。”
“我和缅方联系的中间介绍人，就是郭鸣！”
万万没想到这里头还有泰轩阁的关系，连沈冲都吃了一惊。
随即反应过来，
众人眉头登时拧成了川字。
就听王掌柜哭丧着脸继续道：
“郭鸣他老子，泰轩阁的东家郭泰轩还是监查局的元老。”
“你们说，找他们能有用吗？”
沈冲和洛情作为局外人这么一听，也明白了。
这是同行故意设下的圈套，王掌柜求缅方老坑原石心切，才会中招。
洛情本就跟泰轩阁有过节，这么一听他们对待同行手段卑鄙无耻，立时忍不住破口大骂。
“泰轩阁从上到下都烂透了，简直欺人太甚！”
“难道就放任他们欺上瞒下胡作非为，没人能管管他们吗？”
众人陷入一阵沉默。
还是沈冲冷静地道：“如果你们想要泰轩阁倒霉的话，我可以帮把手。”
“以恶制恶，我不会怵他们。”
“反正已经结下梁子，再多一桩恩怨也没什么了。”
王掌柜尚不知道，沈冲当街击杀泰轩阁打手头头李昂的事。
听着满心纳闷，他转头询问地看向黄陆。
就见黄陆面沉似水，对他点了点头。
然后，低头小声跟他说了几句。
周围解石师傅还没等听清楚黄陆说的什么，就见他们掌柜的脸色丕变，骇然地盯着沈冲。
“你、你竟敢……难怪你不
怕泰轩阁。”
“不过说句心里话，小兄弟我劝你还是快离开古董街为好。”
“泰轩阁的势力能嚣张至此，靠的不止是他们充足的货源和稳定的主顾人脉，更有一位厉害的大佬在背后支撑！”
“你一个外地来的人，肯定是斗不过他们的。”
听王掌柜苦口婆心劝说，沈冲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我这个人，信奉的字典里就没不可能三个字。”
自信昂然说出这句话的沈冲，浑身像是透出光芒。
洛情直直看呆了，被沈冲的态度感染，心底莫名也有一股信任滋生。
未知的悸动在胸口鼓荡，她脸颊红红，半晌才收回目光。
“那既然你不怕泰轩阁，正好，咱们以暴制暴。”
“恶人自有恶人磨，现在上门跟他们讨个说法，敢不承认，咱们就直闯他们的货仓！”
“就不信，他们整个制假贩假的店面，真能收敛起马脚，一点痕迹都不留！”
洛情说完，作势带头就要往前冲。
沈冲也觉得主动出击是个好办法，不假思索跟着洛情走出去。
不料洛情眼前突然出现一道人影，猝不及防，她直接一头撞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