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来到医院,云峰躺在重症病房里,面色灰败,已然是将死之态。
傅君寒等人都紧张地看着云浅,怕她负罪感太强。
“柏杰给他注射的东西,检验过了吗?”云浅问。
“检过来了,很普通的凝血剂,我们也在第一时间采取措施了。但因为云峰本身患有尿毒症,所以才病重成这样。”容琪把检查报告递过来。
云浅看了看,漂亮的唇角开始上扬:“肾源还在吧?”
“在医院存放着。”容琪说。
“那就安排手术吧!”云浅说。
容琪看向傅君寒,颇有些请示领导的意味。
“听浅浅的!”傅
君寒瞪了容琪一眼:他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吗?
“好的。”
容琪去准备紧急手术,云浅先给云峰注射了一针。
没多久,昏迷不醒的云峰慢慢睁开眼睛。
当看到明亮鲜活的世界和云浅,他愣住了,不敢相信地问:“我还活着?”
好几天没开口说话,他的嗓音沙哑得厉害。
“我来给你手术。”云浅说,“当然,你可以拒绝我……”
“浅浅,救救我!”云峰想也没想就抓住云浅的手请求。
如同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
“你确定要我救你?”云浅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云峰——她的
亲生父亲!
“我确定,请你……救救我……”云峰卑微地用上了“请”字。
云浅点点头:“好,我救你。但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
“我出院就找人公证,和你断绝父女关系。以后我再也不打扰你,公司我也不抢了……”云峰迫不及待地说。
他最后的记忆是有两名假护士,给他注射了要命的东西,让他无法喘息。
那种窒息而亡的痛苦,至今还萦绕成心头。
此刻,他什么想法也没有了,只想活下去!
“好。”云浅同意了。
云峰如释重负地咧开嘴,笑得像哭一样难看。
傅君寒很不
高兴,对云浅说:“我们还要去接沅宝放学。”
“你去接吧!这场手术需要四个小时。”云浅笑笑,“四个小时后我回家,以后就不用再离开了。”
“你现在的身体,受得了吗?”傅君寒沉下脸。
云峰一愣,这才注意到云浅的气色不像往常那么好。
他不安地问:“浅浅,你怎么了?”
“她受伤,差点儿把命都弄丢了。”傅君寒没好气地说。
云峰闻言,不安地问:“浅浅,你能坚持做手术吗?我的病,能拖到明天吗?”
“无妨,容琪在安排手术了。今日之后,你我两清。”云浅说。
他
对她的生养之恩和绝情,她对他的利用……统统化为云烟。
余生,将形同陌路。
“好……”云峰彻底放心了。
他对云浅,终于生出内疚之心。
可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傅君寒没办法,只能闷闷地同意。
当天,云峰完成了换肾手术。
血液里残余的毒素,也被一并清除。云浅在医院待到云峰度过危险期才离开。
傍晚的夕光把西方的天空染得绚烂壮丽。风吹过,带着几分残热。
盛夏,到了。
眼角的余光瞟到街边有一家新开的甜品店,云浅喊:“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