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天保一个外人都听得出来,作为地家年轻一代魁首的地洪杰当然也能从堂弟的话音里听出一些不同寻常的意思来。
“现在什么时候?地洪伟,家里的规矩我当然知道,但地家村也不是从来都不许外人进入的,这位雷先生是我请来的客人,没有族老的明令,就凭你也赶拦着不让我进村吗?谁给你的胆子……”
地洪杰是家主的嫡长孙,虽然没有明确继承人的位子,但在家族里也是同辈兄弟中最有可能继承家主之位的。以他的地位来说,他邀请外客进村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地洪伟带着人在村口拦截的确是有些过份了!
地洪杰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火爆,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地洪伟等人虽然被他的气势遏制住了,但也不敢就此退去,双方一下子对峙起来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不过,就在地洪杰呵斥堂弟等人甚至都要动手打人的时候,有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从村里赶了过来。
“洪杰!有话好好说……”
那中年人行色匆匆,大老远的就喊了一声,及时制止了地洪杰发飙。
看到来人地洪杰立刻收起了打人的架势,应了一
声道:“二叔!家里出什么事了?搞得这么风声鹤唳的……”
来人是地洪杰的二叔地永奎,地洪杰的父亲去世之后一直都是他在照顾大哥一家子,在地洪杰心里一直都是把他当成父亲看待的。而且他本身也是地家二代子弟之首,地家村除了几位和地禄简同辈的族老之外,日常事务都是由他和几位同辈兄弟掌管,而且还是以他为首的。
现在地洪伟等人把守着村口,不让外人擅入,很明显就是村里族中出了大事,地洪杰看到地永奎之后,自然是要问个明白了。
地永奎过来之后,对地洪伟等人使了个眼色,又看了看雷天保,沉吟了一下对地洪杰说道:“家里的确出了点事情……这个回头再说,你带来的这位朋友是做什么的?”
“二叔,这位是雷先生……他能治爷爷的病!具体的情况回去我详细和您说吧……”地洪杰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也只能简单地给地永奎介绍了一下雷天保的身份是个“医生”。
听他这么一说,地永奎看着雷天保的眼神顿时一亮,不过……很快又回复了之前的愁容,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就领着他们进了村
。
“什么?你是说五爷爷九爷爷他们都……都病倒了?”
其实,从村口往村里走的这一路上,地洪杰就看到有几家人家聚集了许多族人,进进出出的显得异常忙乱。他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些猜测……可当地永奎告诉他两位叔祖都病倒了,而且情况非常严重的时候,他还是被吓了一跳。
地家村传承数千年至今开支散叶旁系分支无数,真要是从家谱上一代代往前推,还真说不清楚谁是嫡系谁是旁支。
不过,按照当初初祖公输鲁班立下的规矩,每一代家主的同支兄弟算嫡系,堂房兄弟列入旁系,再上代堂房算分支。目前嫡系的第一代硕果仅存的就只有地禄简和他五弟地禄竺、九弟地禄符三位还健在。
其实,从三年前地禄简出现症状卧床不起之后,族里就讨论过下一任家主该选谁的问题。不过,地禄简这一代兄弟十个,再下一代永字辈的一共有三十七个嫡系兄弟。要从这三十七个永字辈里选出一个能够继任家主的二代弟子,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选继任家主的的事情当初因为意见不一致,一直没定下来,拖了这两年,刚刚确
定我和你六叔、九叔、十三叔、十九叔五个候选,原打算下个月族老会议把这件事情给定下来的……可你五爷爷九爷爷这一病倒,再加上你爷爷的病一天不如一天……眼看着族里有些不稳当!所以,我不得不做些防范……”
听着地永奎的解释,地洪杰立刻明白了目前家族里的情况。
永字辈十房三十七个兄弟,原本定下的这五个继任族长的候选人分属三房,如果一旦确定谁能继任族长之位,另外的两房加上原本就不在这候选三房中的其余七房近百户二三代子弟都要被归为旁系。关系到各自利益的大事,自然是各怀心思。
如果上一代禄字辈的三人之中,即便是地禄简病入膏肓来如无多,只要地禄竺和地禄符还在世,就能压制得了永字辈这些二代子弟的躁动和不安。即便是新任族长接掌家业,至少也能稳住个几年。
可现在除了地禄简之外,原本身体还算硬朗的地禄竺和地禄符竟然也先后倒下了。在继任族长没有确定之前,永字辈的这些二代子弟很自然地就生出一些别样的心思来了。
这种事情在世家大族之中并不罕见,尤其是像地家这
种传承了数千年又有着古武传承而且还拥有非常庞大的隐性实力的家族,这种利益争夺在某种程度上比一个国家或一个大型财团的权力争夺复杂程度小多少。
了解了家族内部目前所存在的不稳定因素之后,地洪杰有些犹疑地问道:“五爷爷和九爷爷的身体一直都没什么问题,尤其是九爷爷,他才六十刚出头……怎么会一下子病得那么重呢?”
“病症方面倒是没什么异样……说来说去还是和你爷爷一个毛病,这或许就是咱们地家的宿命吧!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要尽快把局面稳定住,尽快选出一个继任家主来……”地永奎叹了口气说道。
地氏家族从很早之前就发现了家族之中存在的某种隐症,经过这么多年的研究也发现了这种病症和家传的功法缺陷有关,只是一直都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从父亲和两位叔叔的身上,地永奎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结局,心里也不免有些伤感。
“二叔,我倒是觉得,目前选谁来继任家主之位,并不是当务之急!爷爷他们的病,也并不是没有治愈的方法……”听着地永奎的感叹,地洪杰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