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
十年前杜汉邦在英国参加拍卖会,花了十万英镑买了这件康熙官窑的“残次品”,严格说来也不能算是打眼了。东西的确是真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年这件残次品竟然没有被销毁,留存了下来。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杜汉邦没有注意到那个瑕疵,买回来之后发现打眼了,就将此作为一个教训。偏偏杜文理和杜夫人瞒着他将这件东西拿来参加慈善拍卖……也幸亏被雷天保发现了,在拍卖开始之前闹了这么一出。
现在这件残品被杜汉邦摔了,也就避免了一场丑闻,否则一旦这东西以卖出去,不管怎么解释都会被人说成是“杜家拍卖赝品搞慈善”。
现在杜汉邦当众把这件残次品给摔了,把事情解释清楚了,而且也没有造成任何人的损失……如此一来不但保住了杜家的声誉,更能让人对杜家的为人做事赞誉有加,反倒把坏事变成了好事。
而这一切,杜汉邦最该感谢的人就是雷天保了。
“雷先生,多亏你目光如炬,及时发现了这瓶子的毛病,否则我杜家的声誉可就难以挽回了
……文理!还不赶紧过来给雷先生道歉!”
杜汉邦冷静下来之后,对雷天保心存感激,想到之前杜文理还当众羞辱人家,立刻喝令儿子过来给雷天保道歉。
杜文理虽然面子上还有些下不来,但对他老子的要求他自然是不敢违逆的,只得走过来恭恭敬敬地对雷天保弯下了腰说道:“雷先生,请恕愚昧无知,刚刚无理冒犯,还请您原谅。”
雷天保呵呵笑了笑道:“既然都是误会,说清楚了也就算了!杜公子不用这样……说起来也怪我嘴太快了!哈哈哈……”
“杜先生,今天的拍卖少了一件拍品,这善款怕是要缩水了……这样吧,我再捐一件作品出来,补上这个缺口!”就在这时,白宜芝适时地插上了一句话。
今天所有的拍品都是来自捐赠,也就是说不管这些东西最终能拍出多少钱,原主是一分钱拿不到全部捐作慈善的。白宜芝此时拿出一件作品补上那天球瓶的缺口,对于雷天保夫妇来说,拿是实打实的多捐了一笔钱。
人家帮了杜家避免一场丑闻,最终还要人家多捐一笔钱……不管怎么说这都有些不太合适。
所以
,听到她这么说杜汉邦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之后立刻推辞道:“这恐怕不好吧!这本来就该是我拿东西出来补上的……文理你去我书房,将那件雍正官窑将军罐拿出来!”
“杜先生,您就别和我争了,就这么定了吧!我已经打电话让人把东西送来了……”
原来白宜芝之前看到杜汉邦砸了那只天球瓶,就想到了这个善款所说的事情,也已经让人从展会那边撤一件作品送到拍卖现场来了。
就在杜汉邦和白宜芝两人互相推辞的时候,惠贞瑜过来笑了笑说道:“好了,汉邦大哥!既然宜芝有这个心,你就不用拦着了……大不了就多加一件拍品好了。谁都不会嫌善款太多吧?”
听她这么一说,杜汉邦和白宜芝也就不争了。除了杜汉邦那出一件雍正官窑将军罐参拍之外,白宜芝再多捐一件玉雕作品参与拍卖皆大欢喜。
而就在此时,恒嘉和走了过来对雷天保说道:“汉邦兄,雷先生,真是抱歉啊!我那犬子实在是不像话,刚刚他那么说……启铭!过来,给杜伯父和雷先生道歉!”
其实,之前杜文理和雷天保之间的争执,两人就算
是闹出了点动静,也没有那么大,如果不是恒启铭横插一杠子在里头煽风点火,也不会闹得人尽皆知,最终让杜汉邦丢了面子,更是对雷天保极为不敬。
人家杜汉邦都让儿子杜文理给雷天保道歉了,恒嘉和这边不可能不有所表示。所以他这才站出来对杜汉邦和雷天保打招呼赔礼还勒令恒启铭当众赔礼道歉。
“杜伯父,雷先生……对不起!”
和杜文理相比,这恒启铭的道歉就显得没多少诚意了。
虽然是当众赔礼道歉,但就这对不起三个字说得都不情不愿的。
杜汉邦听到这话,淡然地摆了摆手道:“算了,年轻人意气用事罢了!嘉和,我先去父亲那边了,回头的那个项目的事情还要和你商量一下……”
恒嘉和点了点头,目送着杜汉邦离开,对方是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不予追究,但恒启铭那“对不起”三个字说得那么勉强,杜汉邦不可能听不出来,他那一脸淡然的样子,其实已经说明了他内心的不满了。
至于雷天保,更是对恒启铭的话根本就当做没听见,转身就陪着老婆和惠贞瑜等人离开了这边……恒嘉和看
到他们一个个离开,又转头看了看儿子,心里真是恨不得把这臭小子一脚给踹出去!
“爹地……”
恒启铭有些畏畏缩缩地看着恒嘉和一脸阴沉的表情,可他刚刚唤了一声,恒嘉和冷冷地说道:“你跟我出来……”
跟着恒嘉和走出去之后,刚刚走到门外,恒启铭没想到父亲一转身就给了他一巴掌!
“你个混帐!”
恒嘉和抽了他一耳光之后,怒气冲冲地骂道:“杜文理和他闹起来,你在旁边看着就好了,你插什么嘴!现在倒好,杜汉邦心里怕是把咱们恒家都恨上了……”
“我这不是……不是想让雷天保丢个大人吗……”恒启铭有些不甘心地嗫嚅了一声。
恒嘉和冷哼着说道:“结果呢?他没丢人,丢了人的是杜家!你火上浇油煽风点火的把事情闹起来,你以为旁人都是傻子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听着儿子的辩解,恒嘉和心里真是气死了。
这臭小子做事情就是不动脑子,按照他刚刚那种做法,就算最后成功了,也无非是让雷天保丢人而已,但如果雷天保真的因此负气而走,他的计划不就落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