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什么呢?”
吴农和吞朗看到有人吵架,作为巡夜的保安当然要上前查问。
看到这两个保安,雷奎虎本能地吓了一跳!原本抓着不放手的行李箱也立刻松开了,脚下还不自觉地往自家方向退了两步。
而这两个保安的出现,对于林煜来说算是解了围。刚刚还气焰嚣张不肯松手的雷奎虎一副老鼠看到猫的样子,林煜和丁栗秋自然是看得清楚的。
“保安大哥!事情是这样的……”丁栗秋见状立刻上前对吴农和吞朗说起了他们和雷奎虎之间的矛盾起因。
丁栗秋说话的速度很快,条理也很清楚,没几句话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说了一遍……可吴农和吞朗两个看着她的表情依然是一头雾水,他们两个根本就没听懂!
说起来这也不能他们两个,丁栗秋和林煜说的都是汉语普通话,即便是丁栗秋的口音里带着一些滇省口音但那也是省会春城的方言。
而吴农和吞朗他们都是缅国人,吴农来自克钦族,吞朗是掸族,他们说的都是缅语方言,根本就听不懂两人的话。
保东地处边陲,又是多民族聚居之地,虽然汉语
是官方语言但只局限于大中城市,保东县城里人说的话和下面乡镇百姓所说的话都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方言,整个保东地区相距三百公里以上的民众之间语言是基本不通的。
这还是使用汉语的老百姓方言之间的差别,到了少数民族村寨,各个民族的语言就更加纷乱复杂了。
不过差异是差异,生活在同一地区的民众,由于互相之间的影响,各自所使用的语言之间还存在着相通的地方。比如缅语的方言中,靠近滇省的掸邦缅北地区的民众所使用的语言和滇省保东地区很多边境村寨所使用的语言互相之间是能够沟通交流的。
这也正是艾昌手下的特卫队来到东山村改行当了保安之后,他们这些人和东山村的村民们之间彼此都能听的懂对方说的话。但当他们遇到大城市来的林煜和丁栗秋之后,就变得“鸡同鸭讲两头懵”了。
“你这阿妹,叽里呱啦地说啥呢?慢慢说……”
“你们是外地来的吧?身份证呢?身份证件拿出来看看……”
吴农和吞朗见这两个外地来的年轻人说话的情绪很是激动,调门越来越高,他们也只能尽量放慢了
语速想让林煜他们明白自己意思。
而他们双方语言不通沟通出现障碍的情景,落在一旁的雷奎虎眼中,却是心头一喜!
之前他和林煜发生争执的时候,吵吵嚷嚷的也不怕引起周围邻居的注意。这儿一片老房子,现在还住在这里的基本都是原本雷家村的“少数派”,投靠雷天保的都进了东山公司住小洋楼去了。
就算是周围邻居有人出来,也都是能帮雷奎虎撑腰的,他自然不怕大声嚷嚷。
可谁知道邻居没引出来,倒是引来了两个村长的狗腿子——保安!
虽然吴农和吞朗他们算是东山公司的保安,但同时也兼职担任了村里的治安联防队员。反正这东山村的事现在都是雷天保说了算,公司保安兼村治安联防的事也不过就是雷东亮每个月向上打一次例行报告的时候加上一笔备案罢了。
不过,自从这些保安出现在东山村的大街小巷,像雷奎虎这样的村痞二流子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平时聚在一起打牌耍钱,保安都要管,更别说欺凌弱小敲诈钱财,强借不还之类的事情,只要有人举报,保安都会迅速打击……雷奎虎被罚过两回,
看到保安自然有一种畏惧心理的。
他就怕林煜和丁栗秋在保安面前告他敲诈……两瓶热水要人家一千五百块,不算敲诈勒索算什么?
可没想到他们竟然言语不通!
雷奎虎自己是常在县城里混的,普通话能听懂,说话虽然方言口音重,但勉强人家也能听懂。但他却没想到这几个保安不懂普通话……嘿嘿,这下可有的好戏看了!
“老吴大哥!”
雷奎虎上次赌钱被罚就是吴农带队抄的赌窝,他们当然是认识的。上前打了个招呼之后,雷奎虎就使出他那张三寸不烂之舌开始编故事了。
“我和他们是在县长途站碰到的,他们说要来东山村找什么人,当时我正好要回家就带了他们一段。可到了这儿他们又说找不到要找的人了,非要在我家住下……”
雷奎虎前面说的基本符合事实,可说到后面就彻底颠倒黑白了。
“我和他们说,现在村里有规定,外来人员一律要去村委会登记,否则任何村民家都不允许擅自留宿不明身份的外来人员……他们不听我的非要住,还说能多给钱……”
他所说的规定的确是前不久刚刚
由村委会发布的,这个规定主要是根据上级要求加强流动人口管理所作出的配套细则。
对于东山村来说,以前像雷奎虎他们这些人,在家接待外来的哥们,大多是邻村的,也有邻县的,这些人大多都是流窜作案的小偷小摸。出台比较严格的规定,也主要是针对这种情况。
可这话到了雷奎虎嘴里却成了他严格遵守规定拒绝不明身份的外来人员借宿……这不是颠倒黑白又是什么呢?
吴农看着雷奎虎一脸正气凛然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怀疑。之前他处理过雷奎虎知道这小子不是什么好鸟,他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就很难说了。
而眼前的这两个城里人模样的年轻男女,如果说他们坚持要在雷奎虎家这破房子里借宿,还真是令人难以相信。
雷奎虎看到吴农眼中那种怀疑的眼神,心思一转,凑到吴农耳边小声说道:“我刚刚在送他们来的路上听到他们打电话,说什么货晚到两天,要在这儿等之类的话……我怀疑他们可能是来接货的……那个……那个东西……”
一边说他还一边比划了一个手势,听到这话吴农的心里立刻警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