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在许老师和测试员看天才的赞叹眼神中，郁青游刃有余地插着兜。
就在刚才，风翎莺一口气测完了六维数据，而郁青这没事人一样的表现，成功让两个大人把她夸上天。
测试员阿姨笑靥如花：“小同学，你这个精神力水平，只要不懈怠，A级的御兽师执照跑不了！S级执照，努努力也不是不可能！”
许天歌笑得更真挚灿烂，仿佛测试员阿姨是她的知心好友：“咱们翠流市还从没出过S级御兽师，如果她未来真能到那个境界，我们全市的人都得以她为傲！”
“那是当然啦！联盟成立百年，咱赤夏一共才出了460位S级，小同学要是真成了，别说咱们市，咱们省都会拿她当榜样！”
“大姐，咱们英雄所见略同啊！”
郁青：。
郁青不太自在地抱紧风翎莺。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精神力天才人设，没想到还有更羞耻的内容等在后面。
虽然她的终极目标，是比S级还要厉害的SSS级御兽师——也就是联盟冠军，但把这件事说出来，还要所有人以她为傲什么的……
“……”
郁青悄悄退到角落，离激情四射聊着天的大人远远的。
她扭身背对那边，和风翎莺交流起它的六维数据和未来规划。
提升六维并不容易，选到错误的努力方向，只会事倍功半。
“小鸟，你怎么想？”
郁青将检测报告指给风翎莺看。
“按照当前偏向，速、敏、精都很不错。尤其是精度，这个数值甚至比一些星兽的最终进化形态还厉害。”
风翎莺歪头打量人类科技归类测量的数据，和自身实际情况做对比。
耐2，力1，防1，速7，敏7，精11，共29。
前三个……
风翎莺用翅膀一遮脑袋，视线撇开。
它的优势确实不在于此呖。
作为一只体型超小、骨骼很轻、身披羽毛的星兽，有这个结果不要太正常。
后三项，对它来说是稳定发挥，甚至如果刚才测试时拼一点，速敏两项还能再有提升。
“呖呖呖啾。”
“嗯。”
郁青赞同它的想法。
短板实在太短，补上用处不大，还不如好好发挥长处。
木桶里的三块长板只要足够长，同样能装下更多的水。
“不过耐力还是可以练练。”
郁青食指戳进风翎莺圆鼓鼓的胸口羽毛，柔软的触感让她眯了眯眼，小胖鸟则被痒得扭扭身子。
然后她的声音轻飘飘传入风翎莺耳洞：“你也不想让别人说，‘神奇，星兽在续航方面居然远不如御兽师’吧？”
风翎莺：“！！！”
可、可恶！黑漆漆搭档说的话，该死的有道理！
它一只小鸟也是有星兽尊严的，怎么能比不过柔弱的人类？！
“呖呖呖！”耐力训练放马过来！
郁青：“嗯，气势不错。”
激情万丈的风翎莺没注意到御兽师眼中一闪而过的狡猾。
事实上，它的直觉猛敲它脑壳，让它回忆一下当初是怎么被郁青救下的。那可是闭着眼睛下山也如履平地的猛人，你耐力得到多少，才能比得过她啊？
但风翎莺这会儿被刺激的头脑发热，压根没注意到跳脚的直觉，只觉得——
“呖。”好像有点冷。
郁青若无其事：“那你回空间暖一暖？正好，我也足够出头了。”
树大招风。
她还是喜欢低调点。
风翎莺用喙轻轻啄她掌心，豆豆眼水润，满含关心。
“呖啾。”
“放心。”
彩光一闪，风翎莺消失在掌心。
郁青用精神力往金手镯里看了一眼，对方窝在她用精神力搭建出来的树上鸟巢里，享受着阳光与花香，十分悠闲。
郁青眼神柔和起来。
她转过身，扶额头，叫那边还在交流星兽培养经验的许天歌：“许老师，累了。”
这是谎言，她壮得像冰原牦牛。
但这话无疑会让两个大人紧张。
一时间聊上头，居然忘记关心小孩。
尤其许天歌，非常自责，深刻反省了自己。
她是不是被学生的天赋冲昏头脑，产生了虚荣心？居然真的以为郁青表现游刃有余就是没事。
郁青这么乖，肯定是为了不让她担心，所以在强撑。
她火速和新认识的好姐妹说再见，带着郁青离开。
坐在车上，许天歌关心道：“我先带你去吃个饭。别拒绝，胃里有东西，脑袋供血才足，这对恢复精神力很有帮助。”
郁青很不自在，她说谎只是为了低调地走，没想到还能蹭许天歌一顿饭。
许天歌：“好了，别别扭了，只要你坚定目标朝前走，以后绝对让我在教育界大显威风。请你吃饭算什么，老师顿顿带你吃好的，也照样吃得起。而且你看看自己胳膊腿瘦的，一个强大御兽师，身体素质必须跟上。”
“许老师……”瘦归瘦，她胳膊腿上都是肌肉啊。
许天歌冲她比了个暂停手势：“吃不吃辣？吃辣红油火锅走起！”
“……吃。”
“这就对啦！走着！”
*
红汤翻滚，热气蒸腾。
火锅的香气充斥在包厢。
两个人类不仅负责自己吃，还要时时照顾身边望眼欲穿的星兽们。
尽管它们无法从普通食物里提取能量，但口腹之欲的事情，怎么能单用能量来衡量？
或许有死板的御兽师，奉行极端实用主义那一套，觉得星兽吃这些是浪费时间。但在美食文化百花齐放的赤夏地区，大家都很乐意让星兽伙伴一起上桌。
“火元素星兽大多都爱吃辣，没想到风翎莺也同样喜欢啊。”
许天歌捞了一勺肉，放进烈阳狮后的盘子里。
有着火焰背毛的大猫眯着眼睛，惬意地一舌头卷走盘子里所有东西，包括红红的辣椒和绿绿的花椒，真正实现了光盘行动。
听了许天歌的话，郁青去瞥风翎莺。
她当然也知道小鸟喜辣，不然家里老干妈怎么吃那么快？
只不过小鸟最是嘴硬，之前可从来不会承认这点，现在估计也。
果然，风翎莺就算和郁青变得无比亲密，依旧是个爱面子的傲娇。
“呖呖啾。”火锅吃着还行哼。
作为唯一能听懂风翎莺说话的人类，郁青表情意味深长，并不戳穿。
但同为星兽，另外一只单纯又傻白甜的鸟就不懂傲娇的精髓了。
啾啾雀跳到风翎莺身边，歪头：“啾啾……啾啾，啾？”我超喜欢吃火锅的，如果你不那么喜欢，我可不可以吃你盘子里的鱼丸？
啾啾雀的小豆眼里满是渴望。
风翎莺：“……”
风翎莺：“呖！！！”
它拿屁股对着人家啾啾雀，长长的尾羽糊了啾啾雀一脸。
单纯可爱的啾啾雀也不生气，只是略有点遗憾。
许天歌好笑地呼唤自家星兽：“别欺负后辈了，我给你捞鱼丸。”
郁青嘴巴张开又闭上。
她不太好解释其实风翎莺这样，是傲娇被直球克制住了。
人类和星兽语言不通，御兽师们要花很久和自己的星兽培养默契，才能理解它们的意思。
郁青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她观察力强，细心，而且还有野兽一样的直觉辅助，即使是第一次见的陌生星兽，也能看出它的情绪，猜一猜它想说什么。
现在有了搭档风翎莺，更是能联系上下文，把两小只的对话猜个八九不离十。
但这是异常现象。
御兽师不可能和昨天召唤来的星兽默契到这种地步。
……真是委屈啾啾雀背个锅了。
郁青在许天歌动漏勺前，精准夹住鱼丸，放进啾啾雀盘子里。
然后筷子一转，给风翎莺夹了一只虾。
直接掐灭了可能会有的争执。
半小时后，这顿饭吃到尾声，许天歌捧着豆浆，进入了正题。
“郁青，你现在有了星兽搭档，可以报考御兽战斗系了。报考哪个大学你有想法吗？”
郁青恍惚一瞬，仿佛回到了当年，在那间老旧病房里，母亲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
“老师，我有目标。”她手指摩挲着玻璃杯。
“哦？哪一个？”许天歌撑着下巴猜测，“虽然现在已经是高三了，但以你和风翎莺的潜力，在明年3月，战斗系自考开始前，应该够上‘32重点’……”
“不，许老师……”
“嗯？”
“我要去燕市。”
“哦？是要我帮你分析一下，坐落于燕市的大学哪个更适合你吗？”
郁青摇摇头：“我的目标从来没变过。”
许天歌想起自己帮李老师代班时，曾代为批改的志愿意向书，那上面郁青的志愿是……
“你要考松柏大学的战斗系？！”
“嗯。”
说起考top2的事情，郁青平淡地好像她们在讨论点菜。
“你……”
许天歌想说什么，却对上了郁青乌黑坚定的眼瞳。
那里面唯有沉稳坚定。
许天歌不由得收起反驳，转而去算郁青成功的可能性。
许天歌想到郁青一骑绝尘的成绩，想到她面对流言蜚语时超然的态度，遇到困难能脚踏实地解决的淡然。
如果这样的人都不能达到她的目的，取得成功，那又有谁能呢？
想通后，许天歌浑身轻松了。
这可是自己早早看好的苗子，过去曾无数次幻想她惊艳所有人的样子，怎么临到真正要迈出第一步，自己反而保守了？
“好！”许天歌一拍桌子，慷慨激昂，“那就考松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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