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私人飞机回到罪恶之岛上,姜织的身体状态并没有变好,每天清醒的时间很少。
在床上度过了一周的时间,姜织困难地支起身体,口干舌燥,心口闷闷的,剩下一个念头。
她想要饮血。
强烈的渴望蔓延全身,覆盖皮肤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血液。
姜织跌跌撞撞地爬出了棺木,身形摇摇晃晃,倚靠着墙壁,一点点挪出屋子。
白天的别墅外空气阴阴凉凉,交织的树冠遮住了近乎所有的阳光,院子里的花坛盛放着无数支鲜红玫瑰花。
她看到黎巫站在花坛中心,手里提着水壶,对花束洒着…血色的液体。
液体浇灌在玫瑰花瓣上,娇艳欲滴,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黎巫一身纯黑衬衫,西服长裤衬得他身形高挑颀长,衣袖折起两边,露出如白纸的细长手臂,指尖沾染着几滴猩红液体,绽放的玫瑰花在他周身拥簇,这一幕宛若一幅古画,让人忍不住停驻观看。
她的目光太过于惹眼,黎巫转过身,停下了洒水的动作。
“小京,你醒啦。”
姜织视线久久停顿在他手里的洒水壶上,抿了抿干涩的唇,道:“那是什么水啊?”
普通的自来水会让玫瑰花枯萎凋零,他用了什么水,会让玫瑰花鲜艳绽放?
黎巫走出花坛,来到她的面前,深邃的瞳眸像是夜幕下的湖畔,点点碎光洒落,深情又温柔。
“动物血。”他掀开水壶盖子,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散发在空气里。
姜织愣了一下,惊讶地问:“为什么花会喜欢动物血?”
植物怎么会喜欢动物血?
黎巫望着她不断颤抖的睫羽,“它们不是普通的植物。”
话落,他接着道:“你的身体还不能到处走动,我送你回去。”
姜织摇头,不愿意待在阴暗逼仄的棺木里,她想看看外面,想接触温暖的阳光。
“我想待在这里,阿黎。”
她眉眼间都是掩藏不住的疲惫与困倦。
一步步往青年靠近,直至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踮起脚尖,姜织凑近他露在外面的颈侧皮肤,触感冰冷,但能清晰感受到他体内血液的涌动。
黎巫将水壶搁置一旁的架子上,拿出手帕擦拭指尖的血渍,随即扣住她的后脑勺,轻声诱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姜织以往清澈的眸子迷离涣散,手指攥着他的衣角,唇角冒出半截锋利牙尖,丧失所有的理智,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咬破他的皮肤,尝一口里面的血液。
尖牙戳破皮肤的刹那,姜织反应很快,倏地推开面前的青年,后退了好几步,呼吸急促地喘息,眼圈通红,极力压抑着心底的冲动。
“不可以的。”
黎巫靠近她一步,低垂的眼无端强势,气质与平日截然相反,“你不吸血会很难受的。”
姜织紧紧揪着胸前衣襟,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阿黎,我为,为什么会这样?”
变得像一头吸血鬼,无时无刻都想要饮血。
黎巫轻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心疼地道:“可能你一直都是吸血鬼,只是发现得晚。”
投放在罪恶之岛里的人类们体内注射了毒药,毒药会随着时间流逝,发挥作用。
少女在毒素发作后,他第一时间给她喂了自己的血液。
久而久之,她的身体会发生改变。
从一个人类转变成吸血鬼。
黎巫想要的不止于此。
不,早在带她回来的时候,青年始祖便不是黎巫,而是记忆觉醒的云浕。
清除姜织的记忆,忘却世界任务和所有剧情,她整个世界只剩下他。
云浕说过。
总有一天,她会站在他的阵营里,与他并肩作战。
而不是受主神系统驱使操控。
所以首先要改变她的观念,彻彻底底地成为跟他同类的人。
云浕划破指腹,血液一股股渗出。
姜织因是由他的血液改造的身体,所以云浕血液对她的诱惑力极强。
血液在暴露在空气里的刹那,她便再也控制不住身体,张口含住他的手指,不停吸舐着血液。
云浕轻笑一声,阴影盘踞在细长的眼眸上,裹挟着残忍又兴奋的掠夺感。
“这样才乖。”
…
过了几天。
从棺木里苏醒的姜织状态好了一些,她伸出手抚在心脏部位。
“扑—通——”
“扑——”
心跳速度越来越慢,仿佛再过几天就会停止跳动。
姜织这些日子必须吸食黎巫的血液,不然就会有强烈的戒断反应,焦虑不安,渴望着血液。
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姜织的情绪一天比一天低落,眸子里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如同化为死寂的黑潭。
今天黎巫有重要的事离开,偌大的别墅只剩下她一个人。
姜织走到院子里,坐在长椅上休息。
看着花坛里越来越鲜艳的玫瑰花,她伸手想要折断一支,手指皮肤无意被荆棘刺破,血液顺着她的指尖滑落,滴落在花瓣上。
玫瑰花瓣贪婪地吸食着那滴血液,血液像浸透到土地里般消失不见。
姜织惊愕地看着这一幕。
她忽然站了起来,转身往院子后面紧锁的杂物间方向走去。
黎巫给玫瑰花浇水之前都会去一趟杂物间。
她看着挂在门口的铁锁,顿了几秒,随即找了根铁丝,在铁锁里转了转。
“哐——!”
铁链掉落在地上。
姜织深吸了口气,平复惊讶的心情。
这种开锁技能就想打架时的肌肉记忆一样,刻在灵魂深处。
推开杂物间的门,她嗅到一股潮湿的灰尘气味。
借着微弱的光芒,她粗略地扫过屋子里各个角落。
并没有发现异样。
姜织转身想离开时,余光掠过地板某处。
平铺在地上的木质地板并没有落灰,甚至干干净净的。
她走了过去,蹲在地上查看。
随后拿起旁边的园丁铲,撬开了地板。
眼前赫然出现几节楼梯,延伸至地下。
姜织眉头紧蹙,握紧手里的铁铲,抬脚往下走去。
走到最深处,她从怀里拿出一根蜡烛,点燃后驱散了周身的黑暗。
地下室的空气并不稀薄,她护着手里的蜡烛,一步步向前走着,视线里逐渐出现一扇扇铁门。
铁门紧锁,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姜织在一间印着101的铁门前停下,蜡烛伸到狭小的缝隙前,想要借着烛光看清里面。
铁门里却响起一道撞击墙壁的震动声。
“老东西!你以为这样你就能杀了我吗?太可笑了。”
里面的声音如砂纸般沙哑,阴阴沉沉的,透着凶狠骇人的戾气。
姜织看到门口铁桶里散落的针管,还有一个洒水壶。
洒水壶正是黎巫每天给花坛洒水用的。
她嗅到里面残留的些许血腥味,吞咽了下口水,心底翻涌着想要饮血的欲望。
阿黎是在撒谎。
那根本不是动物血,而是人血。
姜织不能一直在这里停留,黎巫很快就会回来。
但为了收集线索,她贴在铁门前,道:“我能救你出来,但你要告诉我,你是谁。”
里面的那人听到这个声音,怔了一下。
“你又是谁?”
姜织挑眉:“你还没有资格问我话。”
那人嗤笑一声,语气恶劣:“你是那个老东西派来套我话的吧?我告诉你,等我出去,你跟那个老东西,都得死。”
姜织失去了耐心:“不说拉倒。”
她转身就走。
“等等。”
姜织停下了脚步。
铁门里的人问:“你是王小京?”
姜织神色微闪:“我是又怎么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她叫江小京,王小京又是谁?
“我是阿渡啊!”
阿渡?姜织道:“不认识。”
关在铁门里的阿渡情绪激动起来:“你他妈怎么能把我忘了?还是我在公园里救了你!”
姜织根本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他所说的那些,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
姜织没再反驳,而是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阿渡听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磨了磨牙槽,“为了救你。”
要不是为了救她,他也不会中了老东西的陷阱。
姜织越发困惑:“为什么救我?我不是阿黎的血仆吗?”
阿渡阴郁地啐了一口:“阿黎?你说的是黎巫那个不知道过了多少年的老东西?他把你记忆都给改了?真够阴险的,你是他屁的血仆。你身份是一个被抓到罪恶之岛上来的人类,懂吗?”
姜织:………
信息量有点大。
“我知道了,等找到机会我会放你出来的。”
说完她离开了地下室。
把自己来过的痕迹全部清除掉后,姜织关上杂物间的门,挂上铁锁。
走在别墅二楼走廊里,她迎面看到从卧房里走出来的黎巫,步伐蓦然停了下来。
云浕看到她,眸底的阴鸷沉郁荡然无存,漫不经心地问:“去哪了?”
青年靠近,姜织好不容易压制住的吸血欲望再次出现,捏住鼻子后退,“我去院子里散步了。”
她整整两天没有吸血了,牙尖又麻又痒。
“我有一个惊喜想送给你。”
姜织一听,茫然地问:“什么?”
云浕牵着她的手来到一间屋子里。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缩在墙角里,四肢被铁链桎梏住的人类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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