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珂的话有几分可信?本王觉的皇兄凶多吉少。”
俞少珩露出一副一点也不相信的表情。
“我把她绑起来审问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
“沈珂上次出来看你,并非是请了皇命,她是去求了皇后,喝下了避子汤才被允许来见你的。”
男人薄唇微动,“自作自受,本王早就告诉过她了,我和她两人绝无可能。”
林疏棠心中很是好奇,为何俞少珩这么讨厌沈珂。
“你为什么这么恨沈珂?”
俞少珩顿了一秒后,看向林疏棠缓缓开口。
“她从小就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我本以为她是个懂事乖顺的女子,只是后来一次,我与沈沉在沈家练武,她送来两坛子酒。我与沈沉好无设防,直接一饮而尽,知到毒发后,我才知道这酒里有绕情麝,是一种很强的情毒。”
故事戛然而止,林疏棠还没听够,急着催道,
“后来呢?”
“后来,沈沉和我一起毒发,他被沈珂的下人喂了解药,而我差点酿成大祸。”
“你把沈珂给办了!?”
林疏棠刚问出口,又感觉不太合适,尴尬的笑了两声。
俞少珩瞪了她一眼,佯怒。
“你就这么想本王办她?”
“不想,王爷继续,嘿嘿……”
“后来,她突然出现在本王房间间之中,威胁本王娶她,不然就……”
“诬赖你玷污她,反正你们两家亲,这件事只会被两家按下来,她则顺理成章成为珩王妃,是吧!”
“是的,只是她并不知道的是,本王身边的暗卫已经把沈将军和姨母找来了,刚好在门外听到她的计划。”
“那后来呢?”
“后来她就被禁足在家,而我再也没有留宿过沈家。”
“难道你对她一点点的私情都没有?”
“没有,只当她是我的妹妹。”
此时,若是他的手臂能动,真想捏着林疏棠的耳朵,问她有没有认真在听。
林疏棠心道,“还好你没办成,那可是你亲表妹,要是真成了珩王妃,估计给你生一堆傻孩子。”
“那王爷的情毒又是怎么解的呢?”
俞少珩脸色一变,这个女人还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绕情麝若是没有解药,只怕会气血翻涌而死。
“自然是师傅给我服下解药而解,你的小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林疏棠听八卦听的有些乏了,迷迷糊糊中,趴在床边睡着了。
俞少珩见她已经睡熟,便深深的看着她。
她开始在意他的过去,说明在她心中,自己已经占据一席之地。
这是件好事。
次日,林疏棠醒来的时候是睡在床上的。
而俞少珩并不在这里。
唤来了桑川和妙音一询问,这才知道他是去了御医院。
林疏棠眉头紧锁,露出一脸严肃,拖着步子走出房间。
“桑川,你去御医院寻寻王爷,他的伤还没好,切记不能动怒,也不能让别人碰他的伤口。”
“是,属下这就去。”
妙音看出林疏棠的担忧,
“王妃,您要是担心王爷,不如亲自去一趟,王爷脾气一上来,也只有您能劝得住。”
林疏棠摇了摇头,“有桑山和桑川在,他不会有事的。”
“可是宫里有皇后娘娘,怕对王爷不利。”
“王爷今早是怎么进宫的!”
“是叫桑山把珩王府的马车弄来了,坐着马车去的。”
“那就是来,王爷这是正大光明去看病,他是唯一的亲王,皇后若是想让俞景玄的位置坐的安稳,就不会动俞少珩,反而会好生照顾着。”
妙音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那王妃这是要去哪里,奴婢也去。”
“你可懂铺面经营,可会打算盘,看账本?”
“奴婢学过一点。”
“很好,那你就跟我去一个地方。”
俞少珩带着桑山来到宫门口,守卫一看是珩王府的马车,一点也不敢怠慢。
上一次怠慢珩王妃的那人,听说现在被罚到掖庭地牢去做狱卒。
“王爷,咱们直接去御医院吗?”
桑川的意思是,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宫里,若是不去见过皇后,只怕那些文官又会说王爷目中无人,自高自大。
“直接去,凤仪宫那边本王一刻都不想见。”
俞少珩坐在马车中,闭着眼睛。心中却很乱。
也不知道皇兄到底怎么样了?
一盏茶后,珩王府的马车在御医院门口停下。
整个御医院的老头子们都跪在地上迎接。
李院首更是有些惶恐,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李院首,起来回话!”
“本王问你,皇兄的龙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院首双手紧握在一起,不知如何答起。
“王爷有所不知道,皇上的病症很复杂,太医院里都有记录,王爷不妨下车随老臣进去看看。”
桑山搬下轮椅,将俞少珩背下车,放在轮椅上,随着李院首进了太医院。
待俞少珩进去后,李院首给一旁的药童快速低语道,“快去给皇后娘娘报信。”
俞少珩在太医院大厅中等着,李院首拿着厚厚的一摞书册过来。
“王爷,这些都是皇上的病历记录,您可以随意查看。”
俞少珩随意翻看两页,各种药名和症状他也不懂。
要是看兵书还行,看病历他不在行,早知道把林疏棠带上了。好歹能看出个端倪来。
正当俞少珩有些不耐烦的质问李院首时,门外一队金吾卫直接守在了门口。
其中一个将领直接上前,
“见过珩王,皇后娘娘说许久没有见过珩王了,请您去凤仪宫一叙。”
“本王和皇后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回吧。”
“王爷,皇后娘娘说了,上次珩王妃在凤仪宫用了膳,说凤仪宫的膳食味道不错,皇后娘娘今日特请王爷也尝尝。”
俞少珩剑眉紧蹙,心道皇后该不会是给林疏棠下毒了吧。
若是真中了毒,这些时日看起来好像并无大碍。
不过就林疏棠的性格,就算是中了皇后的毒。想必也不会告诉他。
看来这凤仪宫是必去不可了。
此时的林疏棠并不知道俞少珩为了她去冒险。
带着妙音来到西街铺面,进了绮裳阁。
“王妃来了,老奴见过王妃。”
林疏棠白了她一眼,“你怎么还在这里,是把本妃的话当成耳旁风?”
那掌柜直接跪下,“老奴家中还有三个儿子要养活,丈夫也是个不成气候的,求王妃开恩,让老奴继续在这里做事吧,哪怕是做个洒扫的婆子也成。”
“你是个掌柜,也是店里的老人了,倘若本妃留你在店里做洒扫,外人岂不是会戳本妃的脊梁骨,说本妃卸磨杀驴。”
“王妃,求您在宽限几日,这几日我那大儿子正要成亲,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被辞退,只怕我那亲家也不会把女儿嫁过来了。”
“看来你一家子都指望着你从里里捞油水过日子。”
“老奴知错了,老奴知错,求王妃给条生路。”
“不是本妃不给你生路,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若是你是个敦厚老实的,本妃岂会不容你。”
林疏棠也不愿再跟她废话,转身对妙音说道,
“妙音,即日起你就是这店里的掌柜,给你三个月时间,这店里的利润必须要翻上两倍,你可能做到?”
妙音心中有些诧异,没想到王妃会让她管这成衣铺子,她听以前侍奉过老太妃的姐妹提到过。
这间铺子可是最赚钱的。
所以老太妃干脆也把旁边的铺子买下,开了一间胭脂店。
本就是妙音楼的掌柜,做起成衣铺,也是有几分信心的,
“请王妃放心,奴婢定想方设法将这生意做好。”
那掌柜见自己没了一点机会,起身拿了柜台上的小剪刀,对准自己的脖子怒吼道,
“珩王妃是吧,不过就是一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运气好一点攀了高枝了,还真把自己当鸡窝里飞出的凤凰,今日你若是相逼,那我也只能死在这店里,出来人命,看谁以后敢上门买东西。”
林疏棠嘴角浅笑,面带一丝嘲讽。
这掌柜在这店里可不是一年半载了,捞的油水也够她一家子生活了。
不找她算以前的账已经是算是对她恩赐,没想到还来以死相逼这一手。
那今日倒是要好好看看,她手中的剪刀舍不舍得扎自己。
“妙音,你去给本妃搬张凳子,顺便在沏壶茶,本妃就等着看,她到底敢不敢抹了脖子,死在店里。”
“是,王妃。”
妙音找来一张椅子,林疏棠坐了下来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而那掌柜有些傻眼了,没想到林疏棠完全不吃她那一套。
于是,又哭喊了起来,“杀人了,珩王妃仗着自己的身份,要杀人了!”
门口听见屋中呼喊声的路人纷纷停下了脚步,围在了成衣店的门口,伸着脖子向里张望。
就隔壁胭脂店的掌柜听见呼喊声,也跑了过来,站在林疏棠的面前,气怒道,
“王妃,我们是端老太妃的陪嫁,在这里店里做事都已经二十余年,是看着珩长大的。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这么不闻不问就要打要杀的,未免太欺负人了吧。”
好一张巧嘴,黑的说成白的。
几句话把林疏棠变成了一个恶贯满盈,心如蛇蝎的毒妇。
林疏棠被他们给气笑了,真不知道该说胭脂店的掌柜什么好。
她本来就只想处理成衣店的掌柜,杀一儆百。
就她这样一说,想必就是和成衣店掌柜一路货色,干脆一起处理掉来的情静。
“妙音,你就辛苦一点,隔壁的胭脂店,你也一起管着。他们若是在闹,就拿着珩王的牌子去请大理寺的管差过来,帮本妃查查这店里有没有人贪污。”
这话像是在跟妙音说,实际上是说给两个掌柜听的。
自己走还能出去在找个活,不至于饿死。
要是被大理寺查出来他们在店里抽成,那是侵占主人财物,等同于偷盗,进来大理寺监牢,没个十年八年的,可别想出来,那可真的就完了。
两人都是明白人,这会儿子也不好在闹。
愤恨的瞪了林疏棠一眼,收拾东西走了。
走到街角,那胭脂铺子的掌柜拉住成衣铺的掌柜,
“老姐姐,我就知道今日她会来找麻烦,你且看着,过不了几日,她就会派人来请咱们回去。”
“妹妹你有啥办法,能让那毒妇回心转意?”
“上次她来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料到今日,这两日我就在胭脂铺中卖的最好的那几款中,加了些料。”
“你下了毒?”
那胭脂铺老板点了好头,“也不是什么毙命的毒,就是多用几次之后,这脸上会起一些小红疹子。”
成衣店掌柜一扫刚刚阴霾,拉着胭脂铺掌柜的胳膊,
“还是妹妹有办法,到时候她要是请你回来,你可别忘记老姐姐。”
“我这里还有些药粉,你看要不也在那些衣服上洒一些,这样她自然也会请你回去坐镇,就凭那个臭丫头,还想翻两倍,不关门就算不错了。”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些小伎俩早就已经被林疏棠识破了。
刚走进胭脂铺查看,就闻到一种特殊气味。
这种气味像是荨麻,并不是制作胭脂用的东西。
“妙音,你快去查一下近五日来,都有谁购买了铺子里的东西,上门把银子还给人家,把东西去取回来。”
妙音有些不解,“已经卖出去了为何要退回来?”
“因为我在店里闻到了一股荨麻的气味,这种草一旦接触到了皮肤,就会起红疹,甚至溃烂。”
妙音一听,心道不妙,连忙跑到柜台去翻找账本。
没一会儿,找到了垫在架子脚的账本,拿出来后一看,全是空的。
“王妃,账本是假的。”
“”想必她为了中饱私囊,连假账都懒得做了。”
“妙音,明日一早你在大门上贴个告示,上面就写胭脂铺掌柜做假已被本妃严罚,近一月买胭脂的,不管使用与否都可退换,另外若使用出现问题的,本店可请名医上门诊治。”
“王妃,这样一来,胭脂铺的生意只怕完了。”
林疏棠弯起嘴角,完蛋了只是那两个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