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本妃素来听闻你办案公正严明,我想林府发生这种腌臜之事绝非偶然,还刚巧是王妃回门之时,万一是有歹人想陷害秦王和王妃可怎么办,毕竟失身的可是秦王妃的贴身婢女,大人可得细查。”
“本妃倒是觉得,这水碧绝对是遭人陷害,这身上不仅有一股子媚药味,还有一股酒味,可真够难闻的。”
林疏棠用手绢捂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沈沉可是正四品大理寺少卿,这种脏货不是没见过。
可这珩王妃可是一个深居简出的闺阁小姐,居然也知道此物,心中暗暗疑心。
“这水碧身上的媚药,应该是屋内的熏香,隔着老远都闻到了,这酒应该是上好的花雕酒吧。”
“此酒只有越州有,本官记得尚书夫人的娘家就是越州的。”
说着沈沉走到了杨氏身边,一双狐眼紧紧盯着她,像是能看穿内心一般。
杨氏慌忙不停摇头,“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
“今日王爷和王妃回门,我是准备了上好的花雕,但是水碧只是一个婢女,她是不可能喝到的。”
林静蕊的脑子嗡的一下,快要窒息。
母亲平日里挺聪明的,怎么会着了沈沉的道。
这么一说,水碧失身这件事就坐实了是林府中人所为。
这水碧又是她的贴身婢女,这件事怎么都和她脱不了干系。
“母亲,我头晕,你快扶我回去休息休息,我实在不想待在这里。”
林疏棠一脸冷峻,“妹妹若是不舒服,可以请太医过来。”
“不可,你还嫌事情闹的不够大,我林府不够丢人嘛。”
“沈大人,这件事原是府中下人私事,就不劳烦大理寺了。”
沈沉咪起狐狸眼,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不就是官位比他高两阶,有必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嘛。
瞧着沈沉要走,林疏棠忙跟了上去。
这件事他管不着,那还有一件事,他可得管上一管。
“沈大人,林家家务可以不管,那私吞他人财产,甚至有谋财害命之嫌,你能不能管?”
沈沉心下一沉,这个女人,真不好糊弄,也不知珩王娶了她是真有福气,还是以后妻管严。
“我出嫁之时,三十箱嫁妆被人全部调换成了石头,现在还在珩王府侧房放着。本妃母亲留下价值百万两的嫁妆不翼而飞,还愿沈大人能帮帮忙,替我查一查。”
沈沉心道这个女人真是个麻烦。
价值百万两的嫁妆不翼而飞,这可是能轰动全城的大案。
林疏棠故作悲伤,眼角的泪花马上就要滴落,一副可怜人儿模样谁见都要心疼。
沈沉也很好奇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前日送来了珩王府细作张管家,昨日送来了珩王府的四个蛀虫账房,今日又差人来说林府有人下毒害秦王。
明日是不是还有什么惊喜在等着他。
“珩王妃,你刚说那三十箱石头还在珩王府,不如带本官去看看。”
两人来到珩王府,林疏棠引着沈沉去了侧房,看了那三屋子全是石头的箱子。
沈沉也对林正亿此人刷新了认识。
“沈大人,我娘来自云城,嫁妆却有百万两之多。生了我以后,身体越来越虚两年后生下我弟弟之时一尸两命。就连贴身的陪嫁丫鬟也不见踪影。
不出一月,杨氏就进门,半年后生下林静蕊。
我怀疑,这杨氏和林正亿就是害死我娘的凶手,意图侵占她百万嫁妆。”
沈沉听完后,一只手托着下巴开始沉思。
宁都城不管谁家官职大小,断然没有侵吞主母嫁妆的先例。
这不是把一个困在后宅的女人往死里逼。
再者,林正亿本是户部一小官,也是二十年前突然翻身平步青云,官位直达正二品尚书。
若是秦王日后继承大统,那林正亿国丈的身份封侯拜相也不无可能。
“珩王妃,你娘的嫁妆已经是二十年前的旧事,请恕下官无能,无从查起。”
林疏棠知道,他不是无能,是不愿。
毕竟谁也不会因为一桩陈年旧事,去得罪一个当朝最炙手可热的皇子。
林疏棠垂了垂眸子,眼中泛起无限失落。
“求沈大人帮忙,本是小女子走投无路之举,再有就是认定沈大人不会与林正亿一般,定会做个纯臣。”
纯臣,许久未听过这两个字了,沈沉陷入回忆。
回忆起十年前,
他的父亲,大俞的一品侯沈裕,是让南良闻风丧胆的长胜将军,最后落得郁郁而终之时,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沈沉,以后的路要自己走了,要做个纯臣。”
思虑良久,沈沉沉声道。
“看你如此恳求的份上,帮你一次也无妨。”
林疏棠和沈沉一起进的珩王府,这事躺在床上的珩王已经知道了。
桑川这会子正眉飞色舞的给珩王描述今天在林府所见所闻。
“主子,属下觉得王妃太牛了。”
“当时那个侍女想把王妃引到偏房中休息,没想到王妃反手就是一针,直接扎在了她的屁股上。”
“啧啧啧。”桑川边说还手舞足蹈还原自己看到的场景。
“那个手法简直熟练啊,侍女没反应过来就躺下了。”
“后来王妃给她灌下加了媚药的花雕酒。”
“再后来,进来四个大汉……”
俞少珩皱着眉,他早晚恢复行动了,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小子的后脑勺给拍烂。
“桑川,你小子给我滚,老子叫你说重点,你在这里逼逼赖赖都说了些啥。”
“主子,我说的都是重点啊,那一女四男共处一室。”
“滚……”
俞少珩忍不住怒吼道。
叫他监视林疏棠,他竟然连林疏棠和沈沉什么时候搞到一起都不知道,
还有脸给他讲什么活春宫。
那沈沉是什么人,大理寺的冷面阎罗,心狠手辣,谁也不买账。
林疏棠和他走的近,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刚支走桑川,门就吱的一声开了。
熟悉的身影出现,俞少珩赶忙闭上眼睛故作睡着。
林疏棠走了到床边,用手轻轻的碰了下他的额头,体温正常。
揭开被子,查看下他的伤口。一股子腥臭味扑鼻而来。
她的手顿在空中,心里咯噔一下,大惊失色。
身下的被褥上血红色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