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伟,你闭嘴!”邹志鹏气急败坏。
廖大伟摇摇头,叹气道:
“真话总是难以让人接受,唉,说句真话咋就这么难呢?”
完全无视了邹志鹏的无能狂怒。
程锦瑟抿嘴,这个廖大伟还挺有意思的。
“邹知青,我有个问题一直不明白,你能为我解惑吗?”程锦瑟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邹志鹏看向她。
看上去那么娇弱的可人儿,做起事来却这么狠,丝毫不给人留一点情面。
“你问!”他咬牙切齿。
程锦瑟真诚地发问:“我们平时并无交集,私下更无接触,我想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自信,就凭着几句传言,我就会答应和你交往?”
她真想掰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就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知青点负责人的!
程锦瑟不知道的是,邹志鹏能当上这个负责人完全是靠资历,剩者为王。
从五十年代末,一批又一批的知青来到青山大队,到现在快二十年了,只庆典才只有十几个人,为什么?
有点关系的回城了,没有关系的自己制造点关系也回城了,实在坚持不住的就和当地人结了婚,搬出了知青点。
邹志鹏是十八岁的时候来到青山大队的,当年青葱正茂的小伙子,现在蔫了吧唧的没一点精气神,只有那一双还算是亮点的眼睛滴溜溜地乱转。
在剩下的知青里,他当知青的时间是最长的,所以最后知青点负责人的名头落到了他头上。
如果不是看不上村里那些没文化的女孩儿,他早就结婚了。
“而且我是主动报名下乡的,是来农村做贡献的,短时间内并没有结婚的打算,所以你弄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是想毁掉我的名声?
女孩子的名声大过天,你毁掉我的名声和杀了我有什么两样?
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毁掉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程锦瑟紧追不放,她想让邹志鹏亲口供出孙慕雨。
“程知青,我是我不自量力!”邹志鹏想到口袋里的三十块钱,咬牙坚持。
“本来我还想看在我们同是知青的份上,如果你知错能改,我会跟公安同志求情,为你争取宽大处理呢!
既然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与别人无关,那就”
程锦瑟对霍思贤说:“公安同志,我没有要问的了。”
霍思贤点头,大声说:“鉴于事件恶劣,我们会向知青办反应,邹志鹏去农场”
“公安同志,是孙慕雨找我的!
她给了三十块钱,让我悄无声息的散布我和程志青谈对象的谣言,等事情成功了,她再给我五十块!”邹志鹏一听农场两个字,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吐了个一干二净。
他才不要去农场,下放到农场的都是真正动过刀的人,跟他这种只会动点小心思的人不是一个级别。
众人哗然,怎么又牵扯出一个人。
她们迅速远离孙慕雨,看向她的目光带着急忌惮。
农家人直来直去惯了,和谁家有矛盾,上他家门口骂一顿,骂不过瘾打一顿,很少有背后搞这一套的,毕竟一个村里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没人像孙慕雨似的这么算计。
人群里的孙慕雨脸色煞白,恨不得掐死邹志鹏。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哪位是孙慕雨?”霍思贤看向人群。
孙慕雨四周空出了一圈,成了真空,包括陆子健都默默退开一步。
霍思贤一眼就看到了,走近她,“你就是孙慕雨?”
孙慕雨迟疑地点了点头。
“现在我们要带你去回去做调查,跟我们走吧!”霍思贤示意了副手一下,副手配合地拿出了银镯子。
孙慕雨摇着头,把手藏在了身后,狡辩:
“邹知青胡说,明明是他自己思想龌龊,现在却推给我!”
“孙知青,你说程知青一定会因为谣言和我结婚的,到时候你再给我五十块钱作为新婚贺礼。
还说我是双丰收,既得到了人,又有了钱!”邹志鹏现在恨不得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孙慕雨身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你胡说!是你自己对程锦瑟有想法,关我什么事儿!”孙慕雨急忙撇清。
可是她撇得清吗?
邹志鹏手里的三十块就是证据。
七三年,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才二十八块钱。
孙慕雨一出手就是三十块,要说她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谁信。
霍思贤不想看他们互相攀扯,开口就是送命题,“那你说你有没有给他三十块钱吧?”
“我那是我借给他的!”孙慕雨急中生智。
“有借条吗?”霍思贤问道。
孙慕雨僵硬着脸摇头。
霍思贤嘲讽道:“我也挺缺钱的,孙知青这么大方,也借我三十块钱用用,还是不用还的那种!”
“哈哈哈”
“孙知青,我们都挺缺钱的,你也借我们点用用!”村里那些不正经干活的大小伙子跟着起哄。
孙慕雨的脸白了红,红了青的,就跟那调色盘的,不断变换颜色。
她使劲摇着舌尖,才没有让自己气晕过去。
但是她不能晕,看这个公安一脸包公的样子,绝不会因为她晕了就放过她的。
她看向程锦瑟,“瑟瑟,你相信我,我没有让邹知青散布那些话,那都是他自己的心思!”
“那你为什么无缘无故给他三十块!”程锦瑟一脸冷意,“别说是你借给他的,我根本不相信。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那一毛不拔的性子我还是了解的。”
“噗嗤一毛不拔?”乔珊忍不住奚落起孙慕雨,“她一出手就是三十块,我还以为她大方呢,没想到啧啧”
乔珊一脸的不屑。
程锦瑟继续掀她老底,“她只对自己有用的人大方,其余的人别想让她掏出一分钱。”
她看了眼陆子健,勾起嘲讽的嘴角,“说来惭愧,这么多年,她也就对陆知青大方,对我这个好姐妹可是吝啬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