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前,六人围而坐之,田中虎道:“小丫头,年纪轻轻,怎有这等武艺的?”
轻春华大觉冒犯,不愿给以好气,“偏不说。”气氛一时尴尬。李长笑舀一碗兔汤,拿起一兔腿,身子朝后仰,靠坐椅子上,饶有兴致看着几人。
田中虎、云中鹤看似瘦弱老人,实则武艺非凡,且足有两百多岁,阅历见闻着实惊人。而轻春华甚是年轻,不过二十出头,但以武道造诣而论,不差二人多少。
此番相见,自不能平平淡淡,形如路人。怕是免不了一场切磋。
田中虎只觉酒菜均已无味,手痒难耐,更是心中惊奇,自己毕生研究武道,通窍穴、聚真气、斗强敌,历经两百载奔波岁月,才能有如此成就,如今却见一刚冒头的小娃娃,能与自己不相上下,怎肯如此罢休?
更难免心想,这个小娃娃可是有奇遇、重宝加身,否则何至于有这等骇人成就。
田中虎道:“好,你既不说,我自也不强求,你我较量较量如何?”轻春华不喜,不去回答,更懒得同意,心中想着,你我初次见面,既无冤又无仇,我又正在好端端吃食,凭什么非要与你比斗?但田中虎却不理会太多,更无需轻春华同意,他双手抓住桌角,用力一掀,那酒菜全然朝轻春华扑去。
悍然发起进攻。
李长笑悄悄后退几步,见自己精心料理的菜食,竟被这般糟蹋,对田中虎、云中鹤二人好感陡降。
轻春华大恼,立时抽剑劈桌,岂料平日可劈断金石的宝剑,竟难以在桌上留下划痕,心只道:“这老头好深的功夫!”只认为是田中虎暗中用了手段,将桌子护住,使其更为坚固,这才让自己一剑斩下,却不能留一丝痕迹。
却偏偏没有料到,实是这桌子材质非凡,岂是能轻易斩断的。轻春华见斩不断,便一脚踢在桌上,使得桌子反飞回去。
田中虎道:“来得好!”双手一接,将桌子抡个圆圈,泄去残留力道后,再双脚朝地一蹬,紧跟着腰腹一齐用力,推着桌子朝轻春华撞去。
轻春华道:“你个老道!也太无礼!也太无礼!”也不让多说,转个身子,顺势将长剑插入剑鞘,双掌同时递出,印在桌上。
桌上食物洒了一地。
两人互相角逐,谁也不让丝毫,一股无形飓风盘旋两人身侧。普通人若贸然进场,便会血管破裂而亡。
两人实也斗上了头,不去顾及太多。田中虎微微张嘴,一声虎啸自体内传出,隐约可见其身后,已凝聚一头白色巨虎。
那威势着实不弱,可称“非凡”。李长笑见得此景,不住心想:“这份武力已经杀力极大,若非是外族侵扰,敌手实在太强,实也已经够用。”
白色巨虎出现刹那,轻春华连退三步,额生冷汗,冷哼一声后,体内溢出金色能量,灵动活泼,好似一条条金色小鱼一般。
李长笑一愣,旋即摇头失笑,自轻春华身上,感受到熟悉气息。玉罗刹忽有感应,传声道:“此女乃张沫门下。”
玉罗刹魂体虚弱,多数在沉睡,偶然间醒来,便会与李长笑闲聊几句。李长笑点头:“我看到金鱼形状,便一切明了了,此女所修之法,应与张沫有关。”
他又定神看场中较量。轻春华实也不弱,侧手一拍,将桌子拍飞后,挺剑杀向田中虎。两人各有优劣。轻春华剑法灵动飘逸,田中虎拳脚化繁为简。
一时竟不相上下,虽是不相上下,但实是轻春华取胜,田中虎两百多岁寿龄,主动挑衅一女子小辈,还迟迟拿不下来,可见这脸面已是丢大。
田中虎、云中鹤闯荡江湖多年,素有虎、鹤双绝的称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见田中虎久拿不下,云中鹤自觉面上无光,心道:“事已至此,决计不可放了此女,出去败我名声!”
心中更是暗生嫉妒,见轻春华年纪轻轻,已有这种武道造诣,更想见其半路夭折。于是云中鹤喝道:“妖女!休伤我虎兄!”从右侧攻来。
轻春华气急,“你们好不要脸,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不怕传出去,被人耻笑吗?”
田中虎、云中鹤同时嗤笑一声,心中齐道:“就是怕人耻笑,才更留你不得。”下手招式更为狠辣。轻春华能与一人战得平分秋色,但两人联手,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败招屡出。
轻春华只道今日竟含恨死在此地,心中多有不甘,更想不通两人因何而突然发难。正是这心神动荡,一个慌神之间,云中鹤高高跃起,一记飞踢袭来。乍一看,好似振翅的白鹤。
这一招,轻春华着实难防,正要认命,却见云中鹤那飞到半空的身子,忽然被人一把拽了下来,朝后丢去。
极为突兀,又透几分滑稽,但却实实在在发生了。云中鹤地上翻滚几圈,站起身时,只觉天旋地转,不知身在何处。
他那记“飞鹤振翅”,本大势已成,去势已定,便是十余头牛,齐齐用力也拉不回来。但却突然中断,也未觉得受巨力阻挠。实在蹊跷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