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下就听出,嘉妃之前苛责宫女:“宫中也是八旗出身,在怎么样,也不必苛责她们。”
思索片刻,让李玉去拿一百两银子,赏给卫嬿婉。
皇后见目的达成,笑意又添了几分,跟皇帝一起去偏房看永琮。
卫嬿婉看着桌上的一百两银子,嘴角不自觉的扬起,随后就拿了十两银子,给了明夏明春。
二人自然是不愿接的,可卫嬿婉说,是报答她们这段时日的照顾之恩,让她们无论如何都要收下。
见卫嬿婉坚持,二人才收下,不过各拿了一匹料子回礼,祝贺她苦尽甘来。
嘉妃躺在床上,听着外面丽心的惨叫声,和八阿哥的哭声,整个人都烦的不行。
“丽心不过是让樱儿那贱蹄子,去养心殿求皇上,怎么就挨罚了?”
贞淑赶紧过来劝慰嘉妃:“娘娘,你刚生下八阿哥,不宜动怒啊。”
嘉妃听见八阿哥的嚎哭声:“哭哭哭,他就知道哭,没有永珹半点懂事。”
“本宫自入宫就为皇后马首是瞻,可本宫不过是想见皇上,怎么丽心就受罚了!”
“甚至连皇上都不来看本宫一眼,名字都没有给八阿哥取。”
“七阿哥出生的时候,皇上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还亲自赐名永琮,怎么到我的孩子这里,连个名字都没有。”
整个启祥宫都处在惨叫当中——
就这样到了八月中旬,八阿哥才被赐名永璇。
锦和现在不用去尚书房跟骑射处了,整日都待在朝青居,不是在养花,就是跟着五小只一起玩。
正好的清晨,外头不冷不热,永琏跟锦瑟去了尚书房,锦和便去长春宫请安。
正好皇帝也在,用了早膳,一家子就漫步御花园。
玄奇壮硕的身躯,耀武扬威的走在最前面开路,锦和跟玄知都没眼看。
皇帝看着玄奇活蹦乱跳的:“玄奇真是不错啊,应该去配个种。”
锦和笑着道:“皇阿玛,玄奇都还小呢,眼光高的不行,想让它去啊,根本就不可能。”
皇帝眼中露出可惜:“那真是可惜啊。”他其实也想要一只。
散步散地好好的,不成想在御花园看见了如懿跟嘉妃。
锦和跟木笙对视一眼,又看了看皇帝跟皇后,站在后面安静的看着。
皇后看着前方,卫嬿婉正跪在地上。
卫嬿婉真是后悔,原本想着早上不热不晒,就想去找春蝉叙叙旧,顺便让她也来长春宫当差。
可谁知半路竟然碰见嘉妃跟如懿,这一来二去的,卫嬿婉给嘉妃请安,便一直不让起来。
嘉妃出月子以来,就一直憋着口气,见到卫嬿婉跟如懿同时在,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奴婢请娴贵妃娘娘,嘉妃娘娘安。”
“呦,这不是樱儿吗?本宫真是难得见到樱儿啊。”
如懿本不想管这件事,可听到嘉妃那句‘樱儿’,又停下了脚步,嫌恶的瞥了一眼卫嬿婉。
卫嬿婉跪在地上,根本不敢多说一句话。
嘉妃气不打一处来,低眸见着了卫嬿婉行礼的双手。
随即走了上去,花盆底狠狠的踩在卫嬿婉的手上,疼的卫嬿婉一声惊呼。
如懿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幕,根本不打算出面管。
皇后脸色着实不好,看了一眼皇帝,示意明夏上去。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嘉妃急忙收回自己的脚:“臣妾请皇上,皇后娘娘安。”
皇帝跟皇后没出声,众人也不敢起来,纷纷跪在地上。
见她们都坚持不住,最后还是皇后出面:“都起来吧。”
卫嬿婉思索片刻,在起身之时,突然被贞淑往后拽了一下,当即就站不稳跌了几下。
心中对嘉妃的恨意增加,看了贞淑一眼,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易。
当即赶紧跪下:“奴婢失礼,还请皇上娘娘恕罪。”
明夏扶起卫嬿婉,看见她手背的伤惊讶:“怎么手伤成了这样啊?”
皇帝看过去,只见手背红肿,带着伤痕,关节处连里层的肉都翻了出来。
嘉妃跟贞淑心中一紧,又听见卫嬿婉道:“是奴婢不小心伤的,怕污了皇上跟娘娘的眼。”
此话一出,皇帝心中泛起一抹心疼,却不显于脸上。
刚刚的那一幕,皇帝跟皇后都是看在眼里,这伤怎么来的一清二楚。
皇后余光瞥了一眼进忠,进忠立马出声:“哎呦,这倒不像是擦伤,倒像是受罚了。”
皇帝对进忠深感满意:“朕跟皇后,一向宽仁待下,从未听说宫女受这种罚的,进忠,带上来瞧瞧。”
“嗻。”
明夏松开卫嬿婉的手,进忠上前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贞淑。
贞淑被进忠甩的站不住,可也只能愤恨的看着,这么多人在,根本不敢做什么小动作。
卫嬿婉被进忠拉了出来,脸上虽然楚楚可怜,眼中含泪,却不敢看皇帝一眼。
皇帝仔细看去:“样貌有几分像娴贵妃啊。”
如懿脸上苦涩,连笑都笑不出来,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到皇帝了。
今日见到却是因为一个与她样貌相像的宫女,心中很不是滋味。
皇后欣赏着了如懿的苦涩,用帕子挡住自己的笑。
锦和莫名觉得有股违和感,可又说不上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进忠接着道:“皇上,奴才说句不知轻重的话,这宫女眉眼可不像娴贵妃娘娘,倒是有些像画中的人。”
卫嬿婉急忙道:“多谢进忠公公称赞。”
皇后笑了笑:“皇上,臣妾倒是闻到了丁香花的香味,嬿婉倒是很衬丁香花呢。”
皇帝仔细一闻:“暮天迎暮雨,寂寞起丁香。蒙草星未明,数竿含夜香。”
空中芬芳伊人的香味,清丽可佳又楚楚动人的美人。
皇帝低垂眼看向卫嬿婉:“你叫什么?”
“奴婢姓卫,名嬿婉,便是良时嬿婉的嬿婉。”
转而看向皇后:“琅嬅,这是你宫中的人啊?”
“此人正是嬿婉,之前与皇上提过的,皇上不是还赏了她一百两银子吗?”
“原来是她啊,生的倒是伶俐。”
卫嬿婉抿嘴一笑:“奴婢在长春宫当差,是皇后娘娘厚待奴婢,也是明夏姑姑教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