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颜拉着承南逾的手,沿着青石板路,一直走到石桥边。
他抬起头,看到桥边的梧桐树上挂着一朵夜光花,垫脚伸手却够不到,手肘杵了杵承南逾,“你来。”
承南逾伸手,也够不到。
“你抱我。”祝星颜贴近承南逾。
承南逾失笑:“非要摘?”然后微微俯身,环住祝星颜的大腿,将人抱起来。
祝星颜伸长手臂,指尖轻勾,将夜光花勾到手心攥住。
“可以了,放我下来。”他拍了拍承南逾的肩。
承南逾将人放下来,笑着问:“摘这个做什么?”
祝星颜低头摆弄,将层层花瓣捋顺,然后抬起头,把夜光花别在承南逾耳后,笑意盈盈:“簪花少年,风流绝美。”
承南逾轻笑。
祝星颜双手揽住他脖子,望着他含笑的双眸,又说:“一世簪花,一世无忧。”
承南逾双眸的笑意渐消,转为深深的凝视。
祝星颜笑着凑近他,“承南逾,这周生日没有蛋糕吃了,六岁生日快乐!”
承南逾眸色颤动,手臂在他腰上收紧,低头吻住了他。
……
承南逾和祝星颜在影视基地慢慢溜达,见一家馄饨店开着门,两人便坐进去点了两碗馄饨吃。
老板娘是个五十岁左右的阿姨,她将馄饨端上桌,看着两人笑道:“承南逾,祝星颜。”
承南逾倒还好,祝星颜有些意外阿姨竟然会认识他,毕竟他只参加过一个恋综,还是年轻人才会喜欢的直播形式。
阿姨随即就说了:“我女儿看你们的直播,我也跟着看了点儿。”
哦,原来如此。
祝星颜朝她笑了笑:“阿姨你在这里开店,每天会有很多明星来吃吧?”
“也不是很多,工作人员多一些,有时候会给演员们打包回去,”阿姨笑道,“像你俩这样半夜跑出来吃的倒不少。”
祝星颜跟承南逾相视一笑。
吃馄饨的时候雨下大了些,阿姨就借给他俩一把伞。
承南逾将伞撑开,祝星颜朝阿姨道了谢,跑到伞下,被承南逾揽在怀里,两人说说笑笑的身影消失在雨中。
隔日,剧组换了一个场地,拍摄《折仙》的第二世。第二世承南逾饰演的是少宗主云之来,祝星颜饰演的是少宗主的笨徒弟青泽。
云之来本是一腔热血、正直善良的青年,梦想锄强扶弱,振兴宗门。却不料家族利益纠葛,勾心斗角,最终云之来被人算计、众叛亲离,死于万箭穿心。
上午没有祝星颜的戏,他穿着宗门子弟的青色长衫,蹲在路边,一边看承南逾跟老戏骨们对戏,一边啃面包。
慕洋走到他身边,也跟着蹲下,递给他一瓶酸奶,“光吃面包不怕噎着?”
“谢谢。”祝星颜含糊道谢,将面包咽下,拧开酸奶喝了一口。
喝完见慕洋盯着他看,疑惑地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不是,我看你眼睛还没有完全消肿,要不要再冰敷一下?”
“哦,行。”祝星颜心里把承南逾骂了一百遍,原本晚上睡醒眼睛已经消肿了,凌晨溜达一圈回去后,承南逾又把他弄哭了。
后半夜承南逾帮他冰敷眼睛,不到五分钟两人都睡着了,早上起来发现冰袋掉在枕头边,把床都洇湿了一块。
祝星颜跟着慕洋去休息区躺着,慕洋递给他一块冰袋眼罩,他接过的时候瞧见慕洋眼圈也有些疲惫的泛红,“怎么感觉你没睡好?”
慕洋靠在椅子上,望着蔚蓝的天空,精疲力尽道:“家事。”
说完电话就适时响起,慕洋根本不想接。
一遍响完又响起第二遍,慕洋只得拿出电话接通,放在耳边,听了一会儿,闭上眼睛说:“你要离就快离,别吵了行吗,你不累吗见天儿的吵?”
又听了一阵,直到慕洋脸上的表情快要忍不住了,对方才挂了电话。
祝星颜觑着慕洋,想了想,从兜里拿出一块巧克力塞慕洋手心。
慕洋手指一动,睁开眼看过来。
祝星颜左眼右眼交替着冰敷,朝慕洋笑了笑。
这种家里大人离婚的事,他真的劝不来。
慕洋坐起身,隐去刚才的疲惫烦躁,长腿伸过来,轻轻踢了踢祝星颜的脚,笑道:“喂,演技秘诀传授一下,昨天那场简直了,我鸡皮疙瘩起一身。”
“别埋汰我了,”祝星颜笑,“你还要我传授?”
“我说真的,”慕洋撕着巧克力包装,“我记得你不是科班出身的吧,那你就是跟承南逾一样,是天赋型选手。。”
祝星颜说:“天赋?我承认。”说完笑了。
慕洋也跟着他笑。
四处寻找祝星颜的承南逾瞧见两人说说笑笑,嘴角抿紧,眉头轻轻皱起。
“南逾,这一段你会怎么……南逾?”饰演云之来父亲的老戏骨抬头见承南逾走神,唤道。
承南逾回头,视线落在剧本上,低声道:“……说这段的时候我会转回身,疾步走到您面前,大概是在这个位置……”
祝星颜正跟慕洋聊得起劲儿,见一群小神仙白衣飘飘地从化妆室走出来,他随意扫过,然后猛地回头,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起身挥手大喊:“古小易!”
古小易见到他,也露出笑容,朝他跑过来,“颜颜!”
两人快乐地抱了一下。
“你进组了?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怎么没提前跟我说?”祝星颜笑着问。
“啊?你不知道?”古小易愣了愣,朝不远处望过来的承南逾瞄了一眼,然后回头,低声说,“我昨天给你打过电话的。”
“什么时候?”
古小易脸色有些不自然,更小声道:“五六点的时候。”
“五六点……”祝星颜一回忆,脸色变得比古小易更不自然,他轻声问,“承南逾接的电话?”
古小易点点头。
“他说啥了?”
“也没说啥,就说你在睡觉。”古小易回答,然后露出了“我都懂,我都明白”的微笑。
祝星颜尴尬地摸摸鼻子,嘴里低声骂道:“承南逾这混蛋,都没跟我说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