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声还在咚咚震天响,祝星颜怔怔望着承南逾,表情像是被吓傻了。
承南逾昨晚半夜才到家,睡眠本就浅,此时被吵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忍着想把祝星颜一脚踹出去的冲动,低沉着嗓音警告:“再吵就滚出去。”
说完转身走了,黑色丝绸睡衣透出冰冷的色调。
哐,卧室门被用力关上,祝星颜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将音乐退出。
他瞟向卧室方向,还有些不可置信。
承南逾回来了?决定他生死存亡的承南逾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么说,昨晚的电视是承南逾关掉的。
祝星颜吸了吸鼻子,慢悠悠徘徊至承南逾卧室门前,回忆承南逾方才恶劣的态度,还说再吵滚出去,看来承南逾确实对用下三滥手段逼婚的祝星颜很是痛恨。
开局不利,这狗该怎么舔?
电话声突然响起,他被承南逾的余威震慑,生怕着铃声又惹那祖宗不高兴,连忙摁掉声音回自己卧室关上门。
看了眼来电,祝星颜接起电话:“表姑。”声音跟做贼似的。
“……干什么呢?”段芝曼问完又恍然大悟,压低声音,“哦,昨晚你老公回来了,我这是打扰你们了?”
祝星颜:“……”这是在胡说八道什么。
“没有,他还在房间睡觉,我没在那屋,我在次卧。”
“你在次卧?”段芝曼皱了皱眉,果然夫夫关系已经极度危机,她叹了口气,“恋综的合同已经发给你经纪人了,你下午去公司一趟,把合同签了。”
祝星颜闻言眉一扬,“真的?谢谢表姑!”
段芝曼对祝星颜能说出“谢谢”两个字感到有些诧异。
半响,她接着说:“作为表姑我提醒你两句,虽然每次你都不爱听。”
祝星颜点点头。
“上了综艺后注意点儿分寸,自己德行自己清楚,别说不该说的话,别做让人反感的事,那可是直播,没有后期剪辑,到时候你被全网黑我可救不了你。”
祝星颜乖乖应好,然后说:“表姑,我要去恋综这件事承南逾不知道吧?”
“还没跟他说。”
“那您千万别说,”祝星颜捂住嘴低声道,“他最近生我气呢,你要是告诉他,他肯定想办法黄了我的合同。”
段芝曼是这个恋综的投资人之一,当初她让承南逾签下合同的时候承南逾还没有大火,不然以他现在的咖位,肯定不会去接一个恋综。
段芝曼道:“节目组嘉宾名单都是保密的,你自己管好你的嘴。”
结束通话后,祝星颜高兴地在床上打了两圈滚,然后又拨了小冬的电话。
“车修好没?”他笑嘻嘻地问小冬。
前两天小冬开车送他去医院复查时跟一辆奥迪擦挂了,这两天车在修理厂。
“祝哥,明天才能取车。”小冬问,“你是要去哪儿吗?”
“我下午要去趟公司,”祝星颜翻身躺床上,“没事儿,你发个公司定位给我,我自己去。”
小冬知道祝星颜这次受伤后记忆力出现了混乱,有些事情记得,有些事情记不得。
但祝星颜让他别到处说,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好,所以小冬在每一件祝星颜忘记的事情上都会额外附赠补充一些相关事宜,毕竟他挺喜欢现在的祝哥,爱笑,性格好,还不会掐他。
“祝哥,位置我已经发给你了,乐队排练室在三楼,廖姐的办公室在四楼,”小冬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公司离承哥的公司挺近的。”
穿书这一个月,祝星颜发现,关于婚约的不对外公开,这两口子还是做得极好,知道两人婚约的只有几个祝星颜的内亲,然后就是两人的助理——小冬和小桃了。
祝星颜挑挑眉,“行。”
临近中午,祝星颜又吸着鼻子在承南逾卧室门口溜达,纠结要不要问这祖宗中午吃什么,他好点外卖。结果鼻子一痒就想打喷嚏,忙阿嚏阿嚏跑到客厅,扑在沙发上,擤着鼻涕打开外卖软件。
算了,他先点上,外卖送到了再去叫那祖宗。
第一次请祖宗吃饭,还是大方点儿,给人整个高端私厨大餐吧。
祝星颜吸着鼻子选了半天,终于下单一千多的菜品。
收到扣款信息后,他盯着银行卡余额沉思。
之前把衣柜的行头换新就用了一笔不小的开销,如今卡里只剩两万元了。
原书祝星颜搞乐队不但没赚钱,还往里倒贴了不少,父母知道儿子没什么出息也懒得说他,每个月都会给他打零花钱,不过听小冬说近几个月越打越少。
祝星颜想,难道这是祝家要破产的前兆?
祝星颜拧起眉头一脸忧愁,破产那事他是扭转不了什么局势的,书里也没详写。但是大公司就像一棵根深叶茂的大树,衰落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定是蛀虫太多,日久蚕食,回天乏术。
但想着祝爸祝妈近来给他打的那几通电话,心下一软,还是给祝爸发了一条信息:[爸,我闲来无事给你算了一卦,你猜我丢着什么了?困挂!困挂就是事业上有大问题,您得注意修身养性,认真反省自己的行为,谨慎投资,火眼金睛,稳扎稳打,不要操之过急,知道吗?]
信息没发出去多久,祝爸就打来电话,对他一顿痛骂:“臭小子你又在发什么颠?我乍一看短信还以为你小子学会关心人了,结果你他妈发的什么?”
“算卦?我看你是给自己算的吧,事业上有问题的是你!二十多岁人了还在啃老,你看看你搞那个几把乐队亏了老子多少钱,还反过来教育老子,我看你是皮痒了!老子是困挂了你就喝西北风去吧你!”
挂了电话,祝星颜揉了揉耳朵,他被骂得有些懵。
自己从小到大还没被老爸这样骂过,当然,自己老爸的毫不关心也没有比祝爸的破口大骂好多少。
不过祝爸骂得挺对,他要真是困挂自己确实只能喝西北风了。
那不行,他得挣钱!
今天天气暗沉,格外闷热,祝星颜把空调调至合适温度,看着手机,在外卖还有十分钟抵达的时候,他朝承南逾那屋走去,准备叫人起床。
他走到承南逾卧室门口,抬起手正要敲,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承南逾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但看到祝星颜站在门口时略微愣了下,然后拧着眉头,不耐烦道:“你又要干什么?”
“我想叫你吃饭,我点了外卖。”祝星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