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墓碑上历经风霜的碑文,吨吨两口酒混着眼角的苦涩喝了下去,重叹了一声,把酒瓶放下,抬手摸了一把石碑上面和周围的灰尘,然后在台面上画了个圈圈,拿出袋子里的纸钱和金元宝,放进圈里,烧掉。
城市,本不兴这样。
但是金连甲觉得好容易来一次,他想以独特的方式告诉父亲自己来过,而且烧纸钱和金元宝这是先人留下来的传统,更是根本,不能忘。
“喂!老头儿你在搞什么?”正这时一个身着工作服刘海处一撮红毛的男人手里夹着一根烟,瞪眼走了过来,十分不爽的吐出一口烟气,点指金连甲,“你晓不晓得,纵火是很危险的!”
金连甲听声没有回头,捡起一根枝丫,将纸钱给剥开来,让它烧的更充分。
“特娘的,老子跟你说话在,你没听到吗?”红毛气鼓鼓抓起旁边一根树丫过来就要把纸钱给打灭干净,“封建迷信的老东西…赶紧给老子滚出公墓!”
“唰!”金连甲本就悲伤,闻言眼神一冷,将那枝丫给抓在手里,横向一扫直将男人给抽倒在地,冷喝一声:“给老夫滚开!”
“啊!”红毛疼得一咧嘴爬起来将烟头往地上一扔,就要过
来动手。
“没听到吗,赶紧离开!”金连甲哼声看向男人。
“你你给我等着!”红毛被金连甲的气势给震慑住了,用手点指,“你…你这个老东西,纵火是很危险的,你居然不听劝!”
“我祭奠的是我的长辈,跟你有何干系?”金连甲蹭就往前踏出一步。
“你…”红毛吓得往后倒退,“你你纵火!相关部门规定不能烧纸钱!你违反规定,造成失火那就是烦,你担待得起吗!”
“呵呵呵…”金连甲冷声一笑,“你抽烟,乱扔烟头不会引起火灾吗?”
“你…你…”红毛被怼的说不出话来,“你…你给我等着,一会儿老子叫人过来收拾你!”
“啪!”金连甲扬起巴掌就给了男人一个大嘴巴子,怒瞪道:“你这个数典忘祖的东西,祭奠先祖是我们的传统,烧贡品老夫自然会小心些,你居然还想找麻烦?”
“你…你…”红毛咬咬牙,捂着半边被抽红的面颊,仓皇离开,心里下定主意一定要这老头儿好看。
“哼,真是岂有此理。”金连甲一甩袖子,回过身继续烧着贡品。
待纸钱和金元宝全都成了灰烬,又等了一会儿,老爷子躬身拜了拜,这就准备离
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刚才那个红毛的说话声。
“金先生…就是这老家伙…您快看看吧,他在公墓纵火,想烧了这片区域!”
“您…”金志鹏见到金连甲的一瞬面色就是一怔,随即闪烁着一丝的震惊,吞吐起来“您…您…是…”
“怎么?我祭奠长辈,你也有意见?”金连甲眼神一沉,瞪着面前的中年人,隐约觉得有些熟悉。
“不,不是…”金志鹏连忙摆手,说道:“金老我是志鹏啊,您不记得我了?”
“你是志鹏?”金连甲也是一愣,金志鹏是金家的支脉子弟,虽然平时没有打过交道,按照辈分,论起来他还得叫金连甲一声大伯。
“是啊金老,我是志鹏…这片公墓是我一个手下在管,他今天不在,所以我在这边。”金志鹏激动着连忙朝着金连甲一个鞠躬。
“公墓是你手下在管…那老夫在这里烧纸钱有什么问题吗?”金连甲冷声看着金志鹏。
“不不不,不是啊金老…这是误会…”金志鹏知道金连甲误会了。
“误会?”金连甲目光看向金志鹏,用手指着红毛。
“我…我这…”红毛在旁边听着都要吓傻了,连忙要道歉。
金志鹏知道误会是这家伙引起的,面色瞬间就是一冷,一挥手示意身后之人,低声道:“把他给我教训一顿,然后扔出去!以后不要让他来上班了!”
金志鹏后面的十几个随行者,立马把红毛给拖拽到一边噼里啪啦猛揍一顿然后拽死狗似的,拉往一个方向。
“您…您看…都是误会…”金志鹏恭敬道,“您的父亲那是我大爷爷,我怎么可能不尊重老人家呢…您放心一会儿晚辈会亲自给大爷爷祭奠一番的。”
金连甲面无表情的看了金志鹏一眼,往旁边走去“告辞了。”
“您别走啊…”金志鹏连忙紧步过来跟随。
“既然公墓可以烧纸,那还有何事?”金连甲脚步停顿了一下,淡淡道。
“金老,金家需要您呐…您回家吧!”金志鹏几步走过来,对着金连甲一个九十度面对面鞠躬,抱拳拱手,“回来吧,大伯!”
“让开!”金连甲听到金家就寒透了心,再听到金志鹏请他回家,眼中更是涌起一股愤然之色。
金志鹏道:“大伯,您当年是金家的大公子,您执掌金家本身名正言顺的。可惜往日差错,让您被迫离开家门。现在金凤已死,家人们都希望您回去呐!”
“呵呵呵…老夫当年被逐出金家,并无一人挽留求情,早就看透金家之人的心性,此生不会再回金家!”金连甲冷哼一声,摆手道:“姑且念你,当年尚幼不知其中深浅,赶紧滚吧!”
金志鹏苦心祈求,道:“大伯,我这也是为了金家着想啊,如今嫡系子弟除开金杰的父亲金飞龙之外,再没有别人了。金飞龙这些年一直在外面给秦家人办事,倘若回到金家,他执掌金家的话,那金家也就彻底的完了啊!”
金家自从被金凤接收以来,嫡系弟子该断的也都让这个女人给断了。
而金凤只有金飞龙一个儿子,金飞龙也是一脉单传只有金杰一个孩子。
金连甲自始至终没有成家,只身一个人。
金连甲不继承家主之位,当真只有金飞龙继承。
金连甲明白,那时候金家被改个名字,恐怕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不过,这些他现在一点儿也不关心。
摆摆手轻快绕步,往前行去,“谁继承家主都可以,改名换姓也与老夫无关。说到底,尔等只是害怕秦家彻底掌控金家,到时候剥削压榨血肉尔等罢了。”
“大伯,您您…”金志鹏眼神一振,支吾了一下,后边的话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