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春梅嫂,玉花嫂是不是发生啥事了。”陈风道。
张春梅左右瞧瞧没人,低声说:“唉,今天是那个混蛋的忌日。”
“混蛋?哪个混蛋…”陈风问道。
张春梅侧着身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生气的事,胸脯起伏着,看样子是十分气得不行。
张春梅说道:“还不是那个该死的,自己走了倒好,把玉花妹妹一个人留在村子里。”
“你说是她男人的忌日吧…”陈风低下了头,也有些替玉花嫂子感到难过。
“她哪有男人,身子都没碰过,玉花妹妹其实就是守活寡…唉…不跟你说了,你一个没结婚的后生,是理解不了的。”张春梅摇了摇头,拿起碗筷走了,声色低落的说:“嫂子去刷碗了,你要是碰到玉花妹妹了,替我安慰她两句。”
“哦…”
陈风从来没有脸红,顿时一下子脸红起来,他自从继承了医术,男女之间什么不知道啊,只是性格单纯,不往那方面想罢了。
跟着又是一阵叹息,玉花嫂太不容易了。
都不是寡妇,活成了寡妇。
这么些年来,怎么过来的啊。
陈风一步步往上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柳玉花家里。
柳玉花现在住的地方,就是男方的家里。
这男的,是个孤儿,结婚那天喝酒喝死了。
柳玉花就一直住在这里。
摇了摇头,陈风瞧了瞧门。
屋里没有人说话,过了好一
会儿,才有一个声音道:“谁谁呀…”
“我…小风…”
“是小风啊,你等着,嫂子给你点东西。”
柳玉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门打开,就看到她脸蛋上挂着浅浅的泪痕,眼神非常的茫然,有些无助,还有些发红,打了个嗝儿,微微还有些带着酒气,显然柳玉花喝酒了。
她拿出一个纸包递给陈风,“这是嫂子今天上山看到的人参,给你吃了,你一个年轻后生,补补对身子好。”
“谢谢嫂子。”陈风双手有些沉重的将人参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两只人参,像是抱着睡觉一般,紧紧挨在一起。
再看柳玉花的手指都有些发红了,肯定是采药时弄伤的。
陈风道:“玉花嫂,你这手是采药的时候弄伤的吧,我给你看看。”
“没事儿,嫂子现在都是老女人了,人老珠黄的,又不是年轻姑娘。”柳玉花笑的有些勉强,从屋里拿了一只篮子出来,踉跄着步伐,到了外面。
陈风看那篮子里装着烧纸和火柴还有一些纸折的金元宝,知道玉花嫂这是准备给死去的那口子烧纸了。
“玉花嫂,我陪你去吧。”陈风低声说。
柳玉花连忙摆手,声音紧张起来,“你别跟着我了,玉花嫂是个寡妇,今天又是他的忌日,你跟着我会染上霉运的,人家说了,被寡妇触了,三年抬不起头。”
陈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明白说出这
种话,柳玉花心里更不是滋味,抢手就把篮子拿过来了,“那都是胡说的,我才不信,玉花嫂你就让我跟着吧。”
“你…连你也欺负我…我…”柳玉花双眸一红扭头就往家里跑,反手将门咣上,就跑进了里屋。
“哎,玉花嫂…不是,我就是看你怪难受的安慰你两句…”陈风在后就追,打开门,又在里面带上,将篮子放在地上,然后就进了里屋。
来到里屋,就看到柳玉花坐在地上,拿枕巾把头蒙着,哭的是声声幽咽,满心哀伤。
让陈风的心里都难过得不行,过去劝了两声,柳玉花身子颤抖着,哭得更凶了。
陈风蹲下身,轻轻拍着柳玉花的后背,“玉花嫂啊,你别哭了,咱们心里有什么不好受的你说出来,说出来心里就舒坦了。”
“小风…嫂子好难过…你说…为啥嫂子这么命苦…”柳玉花扔了枕巾,反身就把头扎进了陈风的怀里,哽咽的更加厉害了。
“我…”陈风动了动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不活了…我不活了…”
突然,柳玉花就站了起来,就往外面走,“我是个没人要的女人,我活着也没劲,我还不如死了!”
“啊?”
陈风悚然瞪大了眼神,玉花嫂今天这是怎么了,她平时不是这样啊,到环石村这么多年了,又不是头回忌日,之前怎么没看着这么伤心啊,这都…都想寻死了。
越想越不对劲!
陈风赶快抱住了柳玉花,劝说道:“玉花嫂子,别别这样…生命诚可贵啊,你想想春梅嫂…她平时不也对你挺好的吗?你要是一蹬腿了,她该有多难过啊!”
这话一出口,柳玉花更加伤心了,“春梅……春梅嫂子也是个寡妇…呜呜呜…”
陈风又道:“那你想想,对你好的人…村子里这么多人,是不是,你要是没了,大家会难过的!”
柳玉花说出心里话,“村子里的人都把我当丧门星,也只有你对我好……可是你又不要我,我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女人…我活着一点用都没有…”
陈风毕竟是个大小伙,从小就没抱过女人,也没多用劲。
“你放开我!放开我!”柳玉花用力挣脱开,就往拉起旁边的一根绳子,撒腿就往外边跑了去。
“哎玉花嫂,你可不能做傻事啊!”陈风吓坏了,忙追了出去。
柳玉花心痛欲绝,心里伤心的往一个方向跑了去。
陈风在后紧追,正在这时,就听二胖的奶奶李氏的声音传了过来,“喂,风小子!你你玉花嫂今天让狗剩子他婆娘数落了,心里大概不舒服,可别让她气短了,做傻事喔!”
李氏口中说的狗剩,是村子里一个势利户,姓苟名叫苟胜,他婆娘是本村人叫刘桂芳。
“我知道了!”陈风一听火往上冒,恨不能马上把狗剩他婆娘猛揍一顿,但是柳玉花现在有危险,他的赶紧去找。
“唰…”
陈风顺着柳玉花离开的方向,追出去五六百步,才看到前面有个人影。
那人影来到僻静的地方,找了块石头垫脚,将手中绳子往树上一搭,弄了个套,就要上吊。
“嫂子,我的玉花嫂啊,你想开点,别自寻短见!”
陈风飞奔过去,柳玉花的脖子已经挂在树上了,正瞪着腿,陈风赶紧一把将柳玉花给抱住了,从绳套上顺下来。
“放开我,放开我…”柳玉花挣扎一下,“我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女人…让我死…让我死…”
“嫂子,我可怜的嫂子…”陈风抱着柳玉花眼泪顺着眼圈直绕,“以后,我陈风就是你的亲人,你不要寻死了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柳玉花听到这声音,哭的抽搐了两声,头有些发沉,慢慢晕了过去。
陈风揉了揉眼睛,背起柳玉花,快速的回到了她家,将她放在床上,脱了鞋子,拉上薄被,狞了个干毛巾,弄了盆水,将柳玉花脸上的痕迹给擦了擦。
害怕柳玉花突然醒过来,又去寻短见。
陈风直守了将近半个小时。
直听到柳玉花均匀的呼吸声,已然陷入沉睡。
到了外边拿起那篮子纸钱,他原本打算替柳玉花慢慢烧掉,想了想以灵气催动火焰将这纸钱直接给焚。
瞬间的功夫纸钱就成了粉末。
回到床边,见柳玉花睡得安慰。
他离开了柳玉花家,找到了二胖的奶奶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