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花无精打采地从教学楼走出来,同学们问她去不去逛街,她婉拒了。
走到学校餐厅,她随便要了一份饭,正吃着,看见秦明走过来。
“呦,这不是大嫂嘛!怎么一个人啊?”
秦明晃着一瓶饮料。
“哦,是你啊,吃饭了吗?我请客。”小花说。
“我这刚从家里回来,路过食堂,想起饭卡还有钱,过来买瓶饮料,你等着啊。”
秦明又跑回柜台,买了瓶可乐。
“给!我大哥啥时候回来?”
秦明帮她拧开。
“谢谢”,小花叼着筷子,接过可乐。
“跟我客气啥!”
“不知道,估计怎么也得过两天才回来吧。”,小花说,“你找他有事吗?”
“没事,就是问问,等他回来让他请客!”,秦明说。
小花笑着点点头,“好好宰他一顿!”
“哈哈,你先吃着,我回去看看那俩人干啥呢,拜!”
“嗯,拜拜!”
小花喝了几口饮料,碳酸气顶得胃难受。
平时下课,她都是直接回家,不过今天下午还有一节选修课,她就回了宿舍。
她躺在自己的床上,揪了揪旁边毛绒玩具的耳朵,无聊得很。
舍友们都出去玩了,屋里空荡荡的。
她眯了一会儿,起来洗了把脸,准备去上课。
刚出宿舍楼,一辆飞驰的汽车呼啸而过,差点儿碰到她。
“喂!吓死人了!”,小花冲着车吼了一句。
“吱~”车停住了,从车上走下一个男的,“喂!瞎了啊你!?眼不用可以捐了!”
“你开车太快了,这里是学校啊,喂!撞到人怎么办!?”,小花埋怨了句。
对面那男的一甩车门,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上下打量。
“你谁啊?!逼逼叨叨的!下回撞死你!”
说完又重新上车,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江小花气的鼓鼓的,埋怨女娲捏他的时候,偷工减料,就剩渣了。
也不知道是喝饮料喝的,还是气的,路上一直打嗝。
下午的课是俄语,她从小就喜欢俄国文学,读了很多书,发现很多翻译有问题,便选了俄语。
到了教室,她习惯性地坐在第一排。
以前坐第一排是为了认真听课,现在坐第一排是为了远离人群。
自从上次舞会的事后,她到哪都是热议话题。
上课了,她发现了俄语老师换人了!
新老师就是刚才开车那男的。
新老师一进屋就看到第一排的江小花,满脸的坏笑。
江小花双目圆睁,怎么是他啊!?
他一身皮夹克,梳了一头脏辫,裤子上的洞比补丁多,脚下还踩着一双至少五公分高的大皮靴!
江小花低下头,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能钻到桌子底下听课。
“同学们好!我叫孙盖兴,你们可以叫我孙老师。从今天起,由我担任你们的俄语老师!”
“乌拉!”
其他同学倒是挺开心。
孙老师看着台下的江小花,依然满脸坏笑。
太恶心,江小花恶心他那副嘴脸,恶心他贬低托尔斯泰,恶心他蔑视陀思妥耶夫斯基,恶心他瞧不起契科夫。
还有他讲课时那一副德行,吊儿郎当,错字连天,滥用成语,随地吐痰。
就教学水平而言,她认为他没有水平可言。
就教学态度而言,她认为他态度极其恶劣。
就文化水平而言,她认为他的文化焚书坑儒。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呸!恶心!
江小花强忍着心理不适和生理不适,上完了两节课。
一下课,她就抱书包,迅速逃离教室。
她决定以后这门课不上了,因为他,她甚至觉得俄语都有点儿恶心了。
孙盖兴追了出来,在教学楼门拦住了她。
“跑得还挺快!属兔子的啊!”
“我还有别的课,一会儿该迟到了!”小花撒谎。
她心里暗暗叫苦,为了这么个东西,我居然撒谎,阿弥陀佛,菩萨保佑,罪过罪过!
“那也不用这么着急啊!晚上有时间吗?要不要我给你补补课?”
孙盖兴掏出烟。
周围的同学们有意避开他们俩,一边走一边拍照讨论。
“不用了,她没时间!”
江小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是培南!
孙盖兴看着沈培南,叼着烟走过来,“你小子是谁啊?”
诸葛婉准备上前一步,教训教训他,被沈培南拦住。
“我是她男朋友。”
培南不知道他是谁,也懒得知道他是谁。
“哎呦,男朋友啊,那这位美女又是谁啊?”
孙盖兴看到他身边美丽动人的诸葛婉。
“我是备胎,她的备胎。”
诸葛婉这句话,太气人了,旁边的同学们都皱起眉。
沈培南扫了一眼诸葛婉,意思是,干得漂亮!
“走啊,你不是还有课嘛。”
培南对小花说。
江小花听到培南叫她,赶紧跑过来,一头扎进他怀里。
旁边的同学们传出唏嘘的声音。
孙盖兴吐了一口痰,对培南说,:“年轻人,我劝你不要太气盛!”
“不气盛,叫什么年轻人。”,培南说。
“反了你了,你不打听打听我孙盖兴是什么人!?”
他极其嚣张的说。
“你特么的,爱特么是谁,我没那工夫。”
培南的话,特么量极大。
“嘿!你特么哪个学校的!?”
他掏出打火机,准备点烟。
沈培南已经忍无可忍,这都哪来的啊!?
既然你自己非得往枪口上撞,那就只能算你倒霉了。
沈培南给诸葛婉使了个眼色。
诸葛婉心领神会,看准时机,掐指念诀,孙盖兴按下打火机的瞬间,火苗“腾”一下跳老高,点燃了他的脏辫儿。
孙盖兴赶紧扔了打火机,拍打着自己的头发。
他的脏辫儿,太脏,太油了,火越扑越大。
眼看就剩头皮了,他嚎着跑向厕所。
沈培南摇摇头,搂着江小花走开。
诸葛婉笑着跟在他们身后。
在场的学生,一个个兴高采烈,高喊一声——“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