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天师府派人来通知,“老天师有要事,和沈掌门商量。”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培南送走那人。
“他们是不是已经得手了?”江南雪问。
“我猜还没有,他们要是得手了,老天师可就没这闲工夫找我聊天了。”
“怎么办?”江南雪问。
“谁知道啊,我去看看,你们小心点儿,别轻举妄动。”
“你也小心。”
“嗯!”
培南说完就出门了。
他隐隐感觉有人在跟着他。
见到老天师,两人寒暄了几句,老天师把他引到后殿。
“沈掌门,感谢您的提醒,让天师府免遭厄运。”,老天师说。
“您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
培南谦逊。
老天师突然给他行了个礼,培南赶紧还礼,“您这是干什么?”
“老道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您能相帮。”老天师说。
沈培南也不推辞,“您直说就行了,晚辈能做什么。”
“虽然涉及到了本门的秘密,不过事态紧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请随我来!”
老天师引着培南进了密室。
这密室千百年来,第一次有非本门中人进入。
沈培南看到密室之内,一尊祖师塑像,栩栩如生,塑像之下,供奉着香火。
左右各有护法道童一名,手执法器,神态庄重。
供台之上陈设着一把宝剑,剑鞘之上的图案异常华美。
这便是【斩邪雌雄剑】中的雄剑。
老天师给祖师上香,沈培南随后亦上香。
“老天师,这是?”培南问。
“这里是本门的绝对密室,你是第一个进来的外人。”老天师说。
沈培南急忙礼拜,“这不太好吧!”
“无妨,事有轻重缓急,此次情况异常凶险,这也是无奈之举。”老天师说。
老天师示意他坐下。
两人在祖师爷的塑像下,席地而坐。
沈培南不时地侧目看塑像,心里感觉怪怪的。
老天师从怀中拿出一本略带体温的符箓,双手为敬,托给培南。
培南接过符箓,看了看封面,也不知道上面画的乱七八杂的是什么,遂问天师:“这是?”
“【天师箓】,半部。”老天师回答。
“这个不是赠予优胜者吗?”培南问。
老天师笑了笑,给培南讲起了这次“罗天大醮”的具体缘由。
这事得从去年的“道教友好交流大会”说起。
去年九月底,老天师受【道教协会】的邀请,远赴重洋。
交流大会本身没什么,多年来各地道教发展不尽相同,有所交流也是正常。
会议中途,一天夜里,老天师和弟子在旅馆内,讨论去哪吃饭的时候。
一个神秘男子敲门,并送来一封信,并叮嘱要老天师亲启。
老天师看过信,一股即将熄灭的希望之火,再度被引燃,他急忙见了来人,并和他一起外出。
他见到了张玄庸,也见到了失传已久的阳平治都功印和那把雄剑。
当时他并没多想,一心只想着完成天师府的百年大计——重回正统。
本想着,这件事怎么也得办个年,没想到由于“道教协会”的竭力帮助,事情进展地意外的顺利。
只一个月有余,张玄庸就带着两样失传的天师府至宝,重回了龙虎山。
张玄庸的籍贯问题也很快就得到了解决,不久也到了龙虎山。
一开始,众徒弟对这个外来的家伙还挺好奇,他也本分。
旬月有余,老天师夜观天象,算出命不久矣,决定考核众徒弟,意图借机选出继承人。
武试中张玄庸险胜“五杰”,拔得头筹。
文试中,在辨道时,张玄庸别辟蹊径,用歪门邪理,狡辩取胜。
此一事过后,众师兄弟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都是天师的徒弟,凭什么你一个后来的能够踩着众人,脱颖而出。
一时间,关于这个准天师的流言四处飘散,搞得老天师心神憔悴。
本以为还归正统,大家皆大欢喜,谁知道却成了一切矛盾的导火索。
张玄庸的脾气古怪,行事不按常理出牌,老天师也拿不准主意了。
他资质很好,确实不假,但是能否带领天师府重回巅峰,还是存疑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又一件事引起了老天师的注意。
有一天,张玄庸半夜下山,被师兄撞见,发现他跟一伙陌生人在一起很久,才回到山上。
师兄把这事告诉了老天师,老天师第二天旁敲侧击的问他,他支支吾吾,虚虚奄奄,像是极力隐瞒。
从那以后,老天师派人日夜盯着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了张玄庸确实有些不对劲。
他资质高是不假,但是德行似乎却达不到老天师的要求。
日前那伙贼人来袭,老天师便怀疑起了张玄庸,这两日的观察和试探,更加笃定了他的想法。
他们之间有勾结!
沈培南听着老天师的话,眼睛时不时地瞟祖师爷雕像。
“老天师,您的意思是他勾结外人,篡夺天师位?”培南问。
“似乎又不太像,我就是拿不准,他到底要干什么!”
老天师眼神恍惚,似有所隐瞒。
一切都看在沈培南眼里。
“老天师似乎不愿坦诚相待啊。”
“哈哈,沈掌门,年纪轻轻,心思却如此缜密,佩服,那我就实说了。”
老天师问沈培南,可知道江家的二子——江夏。
培南不失礼节地笑了笑,说起来,自己应该叫他二舅,但是还没见过面。
老天师说他今日收到了江夏开出的条件,只要他把【天师箓】给他,江夏可以帮助天师府重夺“天下第一门派”的名号。
当然,老天师也没答应他,靠商人上位,就算当了天下第一门派也会被江湖人士耻笑的。
培南面不改色,心中嘀咕,二舅这是有多喜欢【天师箓】,买不到就来偷。
培南说:“问您一句,知道他为什么会对【天师箓】这么感兴趣吗?”
“你这话问的,谁又对【天师箓】不感兴趣呢!”
培南心想,我就不稀罕!
“您其他弟子没有能继承天师位的嘛,干嘛非得选张玄庸?”
老天师听完,苦笑着说:“我的那些弟子,我太清楚了,都是庸才,难堪大任。我在,他们都还老实,我不在了,他们不定会闹成什么样。”
“您是要赌一个浪子回头?”培南问。
“我不会把天师府的命运拿来做赌注的。”老天师说,“这半部交给你,就是留下火种,他要是真能回头,算是最好,如若不能,请沈掌门自便处置!”
培南拿起半部【天师箓】,笑着说:“看来压力来到我这了。”
“您是千年一天选,我信天!”
“绝不绝,灭不灭,六十三代有一歇!”
老天师如同五雷轰顶。
这句童谣他早有耳闻,今日从培南嘴里说出来,竟如同谶语灵验一般骇人。
“老天师,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
“请。”
“【天师箓】中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老天师一脸愧色,看着【天师箓】。
良久过后,老天师开口。
“我也很是困惑,这【天师箓】非同一般,奈何我太过愚钝,参了一辈子,也只能参得皮毛,亦不敢妄断推测。”
“您自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