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冬疑惑地问:“培南是谁?”
“沈培南,我儿子,你外甥!”江南雪说。
江冬如同刀削一般的脸上,露出一丝狐疑。
“什么时候的事?”
“哎呀,沈青河的儿子,我不是嫁给他了嘛!”
江冬的脸抽搐了一下,难以掩饰自己的失望。
“哦,是不是这个?”
“什么?”
江冬拿出手机,打开一段视频,给妹妹看。
视频上是沈培南被人救走的过程。
“缩地术!?”
“嗯,这是卫星拍的,刚给我发过来。”
“缩地术玉虚宫的人”
江南雪疑惑。
“看身材,应该不是我妹夫。”
江冬着重加强了“妹夫”两字的发音。
“嗯”江南雪感觉身上一阵寒冷,双手抱紧胳膊。
江冬脱下外套,披在五妹身上,“要下雪了,回家吧,今天涮羊肉。”
“还是不相信我么”
江南雪含泪瘫倒在四哥怀里,江冬摇摇头,一把抱起五妹向远处走去。
沈培南再次缓缓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屋里温暖的气息带着浓郁的佛香味儿。
他感觉时间割裂了,自己每次睁开眼,都会出现在不同的地方。
四下看了看,屋里除了一张床和桌椅外并无其他摆设,他的手机放在桌上。
伸手去拿,忽然感觉双腿不受控制,“咚”一声,整个人从床上掉下来。
巨大的响声,引来一个道人。
推门进来,一把抱住培南,小心放到床上。
“别瞎动,刚给你接好。”道人说。
“我这是在哪?你是谁?我妈呢?”
沈培南一连串的发问后,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卧槽!我的腿怎么了?!”
“断了,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没死都算你命大!”
道人安置好他,坐在椅子上。
沈培南觉得他的声音怪怪的,像是憋着一泡屎。
“这是大佛寺的后厢房。”
道长拿起手机,递给培南。
培南按了两下,手机没电了,“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我可没type-c接口的充电器。”王道长笑着说。
沈培南点点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渐渐地培南清醒了很多,他感觉眼前这个人,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道长!”培南挣扎地坐起来,“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道长捋了下胡子,沉默了一下,“请问。”
“你一个道士,怎么会住在佛寺里?”培南问。
道长再也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
“哈哈,被你发现了!出门着急,拿错衣服了,本想着能瞒过去的。”
道长转过身,扯下胡子,摘了道帽,去掉伪装。
“二叔!!!”沈培南彻底懵逼了。
培南好久没见过二叔沈青湖了,他看着二叔满脸的问号。
二叔坐下来,让他躺好,“你现后妈是天罗门的二弟子。”
“啥玩意儿?!田螺门?卖海鲜的吗?”
“你早早离开玉虚宫,难怪你不知道。”
“哦,这事怪我喽?!”
一提这个,培南满腔怒火。
二叔安抚他的情绪,“放松,都是过去的事了,人得学会往前看。”
“有些事,真的能过去吗?”
培南的眼中,失望中掺杂着愤怒。
“不提那个了,说说你后妈吧。”
“你刚才说的田螺,究竟是什么?”
二叔笑了笑,开始讲起:
相传楚汉争霸之时,虞姬身边有一名羌女,擅长“阴柔抚阳”之术。
项王天生刚猛,纵观古今,无人能出其右。
柔能克刚,羌女以阴柔之术辅佐虞姬,项王一生不败,唯败虞姬。
垓下一战,霸王、虞姬双双自刎,羌女被高祖刘邦俘获,后赐予淮阴侯韩信,韩信死后不知所踪。
汉高祖因立储之事,鸡飞狗跳,吕泽问计张良时,曾见他身边有一羌族侍女。
张良结合《太公兵法》和黄老之学,创了一套秘术。
此秘术太过强大,张良恐落入贼人之手,思考再三,决定带进棺材。
一生谨慎的张子良,在羌女面前放松了警惕。
羌女抓住“姬会”,习得此术,再以“阴柔抚阳之术”与之结合,终得大成。
子房仙逝后,她创建了“天罗门”,整个门派都是女人。
天罗门刚成立之时,辅佐几位君主治世,经历了剧烈的动荡和牺牲,后汉之后,掌门人遁隐天罗山,不再参与朝堂之事。
自此“天罗门”传承有序,一代代至今。
很多年前,大哥结识了天罗门的大弟子——慕容魁,生下沈培南。
本来是两大门派的喜事,后来变成一场悲剧。
据说搞砸这一切的,就是天罗门的二弟子,人称“雪牡丹”的江南雪。
反正两大门派就此交恶。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的事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就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不久之前,大哥偶然遇到江南雪,次日,两人再续前缘。
大哥判断天罗门肯定会找上门来,便委托自己来保护培南。
自己来的匆忙,拿错了装扮。
沈培南听完,大受震撼,“二叔,我妈怎么样了?!”
“哪个妈?”
“呃两个,三个都”
“你亲妈早就绝迹江湖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任何信息。你前后妈,多年前不是跟你爹离了嘛,至于”
正说着,二叔的手机响了。
二叔一边掏手机,一边说:“至于你后妈,你就别担心了,她比我厉害多了!我的本事你懂的哈。”
沈培南皱了皱眉,又要接着问。
二叔伸手示意他别说话,然后接通手机。
“他就在我身边,好。”二叔把手机递给沈培南,“你亲爱的爹滴。”
沈培南撅了噘嘴,“切。”
“切什么切!你个兔崽子!你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阉了你!”
电话那头传来老爹暴躁的声音,简直和后妈一模一样。
沈培南把电话拿到最远处,皱着眉看着二叔,二叔乐呵呵地看着他。
“兔崽子,听你二叔的话,别瞎问,日后自然一切都会明了的”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沈培南吐了吐舌头,把电话还给二叔。
“行了,我任务完成了,去给你妈打个电话,明天让她来接你,你别乱动了,我断续膏就带了一盒!”
二叔收起电话,出去了。
沈培南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外面下雪了。
江冬开着白色大g,载着江南雪,高速穿梭在盘山公路上,左右车辆,谩骂之声不绝于耳。
所有车辆在看清楚大g的车牌后,又都纷纷闭嘴,并为刚才的冒昧深感后怕。
“我说小五,这事你不应该瞒着父亲,他老人家一向很开明的,尤其是对你。”江冬放下车窗,点燃一根烟。
“四哥,我不想提这事,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咱江家的密探遍及各地,天罗山倾门而出,这么大的动静,不用想也知道冲谁来的。”二哥吐了口烟。
“我”江南雪欲言又止。
“行了,该来终究会来,怕什么,区区一个天罗门,翻不了天。”
江南雪看着窗外,雪花飘落,也放下车窗,探出手。
江冬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五妹,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又是一场雪”
一脚油门,发动机的轰鸣声响彻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