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剑者,兵之君子也,君子怀剑,能救人亦可杀人,君子何罪,怀剑其罪也;
蛇者,百毒之医也,医者弄蛇,可入药亦可蛊毒也,医者何过,弄蛇之过也。
剑与蛇,孰为善,孰为恶?
或言之,剑为善,蛇为恶,此乃固有之印象。
然——
蛇拥剑而自断其身,剑斩蛇方能淬其毒。
剑有两刃锋,毒不分敌友。
为善,善棱可,为恶,恶难分。
本无善恶,一念善恶。
如是曰:
君子怀中剑,淑女心底蛇,本各安天命,一念佛与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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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大家都还在梦乡里的时候,一声怒吼,划破了夜空。
“兔崽子!赶紧给我滚下来!要是误了上香,我打断你丫狗腿!”
沈培南从春梦中惊醒,迷迷糊糊地打开手机。
“疯了啊,这才凌晨三点!!”
又一声爱的呼唤传来——
“三分钟,滚到车里,晚一秒你试试!”
这声爱的呼唤,来自培南的后妈——江南雪。
沈培南打了一个激灵,换了条内裤,慌乱地穿好衣服,连滚带爬冲下楼来。
钻进车后,江南雪看他,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我可掐着点下来的!”
这笑比怒吼更让人胆颤,后妈一笑,生死难料。
“你不觉得别扭吗?”
江南雪指了指他的裤子。
培南低头一看,发现刚才太着急,裤子穿反了。
“还笑!都怪你!”
培南努着嘴推开车门。
“干什么?”
“重新穿啊。”
“就在后面换,没时间了!”
江南雪发动汽车。
“啊?!”培南怔住。
江南雪不耐烦地说:“跟我还害羞?快点儿!”
培南不情愿地关上前门,钻到后排。
江南雪导航附近的大佛寺,一脚油门恨不得踩进油箱里。
“你开慢点儿!”
培南艰难地脱着裤子。
江南雪不时通过后视镜偷窥。
培南尽量卡她视野,费了半天劲,才把裤子脱下来。
突然一脚地板油,强烈的推背感让培南失去重心,如脱壳的王八般贴在座椅上。
江南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手机“咔咔咔”一顿猛拍。
“卧槽!你干嘛!”
沈培南顾不上裤子,赶紧起身去夺手机。
江南雪猛踩一脚刹车,沈培南“嗖”一下蹿出去,脸贴在中控台上,屁股卡在前排座椅中间。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江南雪熟练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还挺翘!坐好了!”
江南雪按下运动档。
沈培南红着脸,又费了好大劲才回到后座上。
穿好裤子,他把滚烫的脸贴在车玻璃上降温。
看着窗外清冷的夜景,他陷入了沉思,脑海里浮现起第一次见到后妈时的情形——
半个月前,单身多年的老爹,迫不及待的和眼前这个女人扯了结婚证。
沈培南放假从学校回来,一进门就看见一双漂亮的高跟鞋。
衣架上,还挂着一件名牌女士外套和一个限量女士挎包。
“你怎么回来了?!”父亲从厨房探出头问。
“你怎么在家?!”培南问。
“废话!买房子我花的钱!”
父亲拉好裤子的拉链,从厨房走出来。
“废话!我放假了!”
培南换了拖鞋,他指了指高跟鞋和外套,“什么情况?”
“我不是跟说了,又给你找了个新后妈!”
“卧槽!你来真的”
一个年轻女人从厨房走出来,培南顿时哑口。
培南显然回来的不是时候。
“儿子回来了!我瞅瞅,哎呦,真人可比照片上帅多了!”
那女人穿着围裙,光着脚,头发胡乱的用皮筋扎起来,一手拿着漏勺,一手拿着筷子。
腿上的丝袜,明显是被人撕毁的。
围裙显然是刚刚穿上的,后面的绳子都没绑好。
头发显然也是刚刚扎好的,一缕没扎好的长发垂在胸前。
尽管是一副家庭主妇的装扮,依然遮盖不住那犯罪级的美貌。
沈培南做噩梦都没想到,老爹给他找了个如花似玉的后妈!
“培南,我叫对了吧?!你好,我叫江南雪!是你后妈!”
培南手足无措,愣在原地,他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她说话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好听!
犬父何德何能!凭什么娶她?!
简直就是配种站前去报到——他也配吗?!
这个女人图他什么?
图他年轻力壮?老爹都黄土埋半截了,上个楼都喘,别提上床了。
图他的钱?老爹卖俩肾,也买不起她那个包包。
图他长得帅?老爹屈指可数的头发和臃肿发福的身材,简直和“帅”字不沾边。
当然,老爹也不是一点儿优点没有,比如他的审美眼光,就很值得肯定!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她精神上可能有问题,不然很难解释眼前这一切。
“愣着干什么,叫妈啊!”
老爸一把搂过后妈,沾着韭菜叶的嘴,亲了一下她的脸。
后妈满脸幸福,回吻了老爹那张油腻的脸。
“幻觉吧”
培南瞪大了双眼,脑子一片空白,好像死机了。
“别跟白痴一样傻站着!!”
老爸撸起袖管,准备给儿子重新开机。
江南雪先一步挡在培南面前,温柔地推开老公,把手里的筷子塞给培南,“你干什么呀,看把儿子吓的!来培南,拿着,我给你盛饺子去!”
沈培南确实吓到了,不是被他爹。
整个晚上,他都跟丢了魂儿一样,后妈的言谈举止,逻辑思维,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那个晚上,他想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有些道理注定想不通。
江南雪作为一女人,无可挑剔,作为一个继母,她也很够格,一双爱的铁拳,时常让沈培南怀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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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这么多人!”
江南雪暴躁的声音,把沈培南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都怪你!磨磨蹭蹭的!”
江南雪边找停车位,边埋怨沈培南。
“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你烧头炷香,干嘛非得拉上我!”培南怨念。
“少废话,看着点车位!”
好不容易把车停好后,后妈一把拽起培南,奔向寺庙。
寺门外,乌泱泱的全是人,江南雪叹了口气,“哎,得了。”
她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你干什么?”培南问。
“给主持打电话,走后门。”
“卧靠!你有这关系,早说啊!”
电话通了,后妈瞪了他一眼,培南赶紧闭嘴。
江南雪挂了电话,对培南说:“你别瞎跑,我一会儿就出来!”
“我来就为看车?那你为什么不带条狗来!?”
培南大怒。
江南雪拿出一个红包对他说:“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
诗还没背完,江南雪打开红包,里面一摞崭新的票子。
“俺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特别开心颜!”
培南卑躬屈膝地接过红包,一脸谄媚。
他拿过车钥匙说:“让你看看什么叫专业看车!”
“要不是项圈在家呢,我非得把你拴车上!”
两个僧人模样的走过来,给江南雪行了礼,然后三个人就走了。
“家里又不养狗,哪来的项圈,切!”培南心想。
出门时,他就憋着一泡尿,目送后妈离去后,赶紧找厕所。
寺内的厕所收费,为了省两块钱,只能委屈膀胱了。
出了寺门,看到一个公厕,走近一看,收费伍元!
“我靠!”
短短两百多米,一泡尿涨了一倍多。
憋尿能行千里,拉稀寸步难移。
培南顺着来路,又走了二里地,发现有个矮墙,左右瞅了瞅,赶紧躲到后面。
“哗~啊~~痛快!”
培南一激灵,抖了抖,解决战斗,收起武器。
回寺的路上,一个女人站在路灯下,昏暗的灯光照在她身上,多了一些神秘感。
“喂!帅哥!”
女人热情地喊声,吓了培南一跳。
培南以为是拉皮条的,摆了摆手,赶紧加快脚步。
走近时,女人迎着她的眼神说:“有火吗?”
“哦,有。”
培南面带愧色地打着火机,女人用手挡着风。
“谢谢”
女人点着烟,顺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递给培南。
“谢谢”
培南接过烟,点着后吸了一口,问:“还有事么?”
女人的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有。”
“什么”
培南感到一阵眩晕,栽倒在女人怀里。
“你!”
女人的嘴角,露出猎人得手后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