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黄大力早早地就回屋歇着了。
韩氏趁着秦玉娘刷碗的功夫,从灶房的角落里拖过来一袋黄豆,问她今晚打算泡多少豆子?
“外婆,明天要不再歇一天吧!今天感觉都没歇过来!”
高云霄赶在秦玉娘前面开口。
秦玉娘感激的看向小姑娘,她现在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做生意!
“那咋不行?要我说,你们要是觉得累,面前豆花儿的生意要不就歇歇!生意是自家的,想啥时候干就啥时候干!”
韩氏一听高云霄说明天想要再歇一天,利落的又把豆子拖了回去。
正屋里,高云霄按照老大夫的交代,给韩氏的药碗里放了指甲盖大小量的安神散,她喝过药,不一会儿,就开始哈欠连天,昏昏欲睡。
给韩氏盖好被子,高云霄就听见院门响动的声音,她刚想推门出去,就听到院里秦玉娘的声音。
“大力,天晚了,你开门做什么?”
黄大力举着火把站在门口,被秦玉娘抓包他有些尴尬。
好在他还算是机灵,边开院门边说,“晚上忘了饮骡子,怕它渴了晚上叫唤,我去给它打点水。”
贺家的牲口棚就搭在东厢房的后头,另有一扇门上锁。想要去饮骡子,只能从前面院门过去。
“要不要我帮你拿着火把?”
秦玉娘看他手里举着的火把,想来一个手打水不方便。
“我去帮大力叔拿火把,舅娘你去给小宝做衣裳吧!”
高云霄迅速的从正屋里跑出来,接过黄大力手里的火把。
秦玉娘看她精神十足,丝毫没有睡意,想着随她去折腾吧!自己转身回屋。
二人出了家门,熄了火把!借着月光,一路疾驰,得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出城去。
紧赶慢赶,二人顺利出城。
其实这个时候,莫说城门口,就是城里的街道上也没有什么人行走。
高云霄凭着记忆,带着黄大力找到陈耀祖的家。
荒郊野地里,一座用短木棍做篱笆,围了一圈的院子。院子里是一座破旧的茅草屋。
“这篱笆狗都拦不住。”
不要说黄大力这种人高马大的成年人,就是高云霄这种小姑娘都能轻松翻进院子里。
二人轻手轻脚的来到窗前,仔细听了一下,发现屋里并没有人。
示意黄大力在外放风,高云霄则进了屋里。
她进屋四处翻找了一通,最后才在窗边的窗户上发现一只碗,里面有半碗清水。
高云霄不确定陈耀祖会不会喝,只能试着将安神散倒进去了一些。
做好准备工作,刚刚跟黄大力碰面,二人就听到外面传来陈耀祖骂骂咧咧的声音。
迅速躲到院里的柴堆后面,高云霄看着陈耀祖推开院门,直接进了屋。
舍不得点灯,陈耀祖摸黑在屋里活动,高云霄和黄大力溜到窗下,只听得屋里一阵乒乓声,过了一会儿便归于平静,渐渐响起一阵呼噜声。
不知道陈耀祖有没有喝下安神散,二人又静静等了一会儿,才轻手轻脚的进到屋里。
窗边的碗里已经空空如也,高云霄悬着的心落到了肚里。
陈耀祖被一桶凉水从头浇到脚,十冬腊月的冰水刺骨的凉。
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想要挥动双臂让自己醒过来!
可是无论他怎么挣扎,双手都被牢牢的绑在身后,双脚也被绳子捆住,弯曲着像只活虾。
黄大力上前,照着陈耀祖的脸连扇两耳光,让他清醒过来。
陈耀祖这才迷迷糊糊的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被人绑了。
“大爷饶命啊,我这家里你看中什么拿什么,只要别伤我性命就行,我过两天就要娶亲了,求好汉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陈耀祖弓着身子躺在地上,手脚都被绑住,还不住的磕头哀求。
他不提娶亲的事儿还好,一提这个,在场的两个人都恨不得立即手撕了他。
“云霄,你先出去,剩下的事情让我来。”
黄大力一脚踩在陈耀祖的脸上,扭头就将高云霄赶了出来。
高云霄也不跟他打别,直接扭身出去,还贴心的关上屋门。转身就进了陈耀祖的灶房,从里面找出半罐子油,一点点的浇在了院里的柴堆上。
分批的将沾了油的干柴,堆在茅草屋的四周,高云霄边干活儿边听着屋里陈耀祖的哎呦求饶声,拳脚到肉的砰砰声,间或夹杂着黄大力的辱骂声。
后来不知道黄大力用了什么手段,高云霄听着陈耀祖的求饶里明显的带着恐惧。
随着屋里惨绝人寰的一声哀嚎响起,渐渐的动静小了。
高云霄又等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黄大力开门走了出来。
天光暗淡,看不清他身上,但能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
“我把他煽了,嘿嘿,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黄大力也不跟高云霄解释,隔着两三步的距离冲她招手,他身上应该有陈耀祖的血,他不想沾染到小丫头身上。
“你先去前面河沟里洗洗吧,要不一会儿咋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