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父母聊得不错,我也顺水推舟地和李渔熟悉起来。
能考到县城中学来的,成绩都不错,李渔的成绩也行,就是和我同一个毛病,英语不行。
大概是乡镇学生的通病吧,反正跟那些在城里读初中的同学们没法比。
我俩是同一个班的,成绩差不多,高矮差不多,选座位的时候理所应当地分在了一起。这下,她好像更依赖我了。
每天要和我一起上下学,上厕所也要拉上我。
相处久了,我也了解了她一些,她家里还有个弟弟,这种s省最明显的家庭构成。
我作为独生女,在她面前难免有点优越感。
不过这个优越感我也知道很薄弱。
她的确是乖、懂事,整个人非常节俭,每天都吃最便宜的饭菜。
她的生活费很少,作为女生,难免还有一些日常开销,这些也都包含在她的生活费里。
我的生活费也不多,一周一百块钱,但是我家里开小卖部,很多东西我都从家里带来,这一百块钱就给我买饭吃就行了。
我一直跟着李渔一起吃饭,一周竟然能省下一半的钱。
有些时候我也想去吃好吃的,但是看着她可怜巴巴看着我的眼神就让我忍住了。
她真的还是挺可怜的。自卑又敏感,性格又软,在班级里格格不入的。
我虽然也敏感,但是我脾气暴躁,愤世嫉俗,路过的狗多看我两眼,都要收获一顿骂,所以没人敢惹我。
这时候,我和李渔其实都还算是普通同学关系,至少在我心里是这样的。
改变是什么时候呢?
我记得那是我高一下学期,月底放假回家,才进家门,就被家里的情形吓住了。
门面房里面一片狼藉。
我爸和我妈两个打作一团。
两人满嘴污言秽语。
我第一次发现我妈战斗力这么强。
她被我爸抓着头发,还不了手,就不停地骂,各种国粹、器官、先人。嘴上都沾着口水泡沫。
足见有多激烈。
而我爸也是一直压着她,不停咒骂。
我受了刺激,出门就找了一根扁担,回来给了我爸一下。
这下不仅我爸松手了,我妈也呆了。
“这下能好好说话了吧!”我拄着扁担,感觉自己像极了一个正义的使者,来阻止这场荒唐的闹剧。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爷爷奶奶这下也正常了,上来拉开我父母。
我扫了一眼门面外那看热闹的人,转头拉下了卷帘门。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问你的好妈啊!问问她,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要去偷人!”我爸冷哼一声。
偷人?
我看向我妈。“好日子?守活寡是好日子?要不是你没用,我用的着出去找人吗?还有,你算什么好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个星期都要去县城嫖。”
“我嫖还不是因为你这样子倒胃口。”
“那我出门找人也是应该的对吧!至少我还不花钱。”
。。。
两个人说着说着又吵了起来。
连爷爷奶奶也加入了战局。
信息量真大。
真是恶心。他们就这么赤裸裸地在我面前撕下了最后的遮羞布。
“过不下去就离婚。你们离婚,各找各的,现在这个样子恶不恶心?”我说道。
结果四个人都沉默了。
“孙女说得对,要不你们就离婚吧!”最后,我那惜字如金的爷爷发话了。
“想得美!你们这两个老东西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吗!你们就是想再找个媳妇生个儿子!呸!老娘就不离婚。就不让你们如意!”我妈状若癫狂。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忍让的结果就是逼疯自己。
最后,自然没有离成。
而且当天晚上,我妈趁着我爸睡着,用刀割掉了我爸的生殖器。
并且把它扔进了厕所。
我是被我爸的惨叫声惊醒的。
睁开眼就看到我妈一脸兴奋地拿了一个东西出门,我爸则是在床上疼得打滚。
后来就是一阵兵慌马乱。
我爸被送去医院急救,厕所里的那个东西也被捞了上来,清洗干净后重新接上。
爷爷奶奶没有报警,所以,到了医院里我们也跟着我们。
甚至她似乎也清醒了,帮着跑前跑后。
真的是一场闹剧。
我是在周一清晨离开医院去学校的。
我爸急救的人民医院和学校就隔一条街。
小城的清晨充满了烟火气。小商贩们、病人家属、赶着上班上学的年轻人和学生,熙熙攘攘,热闹不已。
但是我却觉得发自心里的冷。
经过这个变动,我的家估计是没了。
这两年虽然对它不甚满意,但是好歹也有和乐的时候,在外人看来也的确是幸福的一家。
现在这个幸福的泡泡被自家人戳破了。
我到寝室的时候,李渔正在喝她的绿豆水,她最近长痘了,她不知道去哪里看了一个偏方,说喝绿豆水可以去痘痘,于是每天早上都喝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