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抬起头,看了菲列尔一眼,随后哭得更大声了。
海诺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蹲在她身前耐心的哄她。
姜姜哭得无比的伤心,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但她又觉得这样有些不好,于是把头埋在海诺的肩膀上偷偷的哭。
海诺的衣领很快就被打湿了,他毫不在意,半哄半恐吓道:
“不哭了,你看,艾米丽要担心了,在这么好的日子里面哭可能会沾染上霉运哦。”
姜姜的哭声停了一瞬,她抽抽嗒嗒的抬起头,不可置信道:“还能比,比,现在更倒霉?她,她都被狗给啃了。”
海诺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笑出了声。
“我现在都有点替他难过了,他就这么不讨我们姜姜喜欢啊。”
在旁边听了一嘴的埃尔文慌忙用手捂住嘴,无声的狂笑起来。
塞德里克坐在凯特琳夫人身边,身边是他的夫人,两人正在礼貌的互相奉承着。
他嘴角微勾,看似听得非常的认真,语气却有些敷衍。
和所有人一样,他很难不注意到那个正在哭的小姑娘,她锁骨间的蓝珍珠幽深明亮,让他回忆起了曾经淹没过他的那片海,还有那个,美得惊心动魄,仿佛造物主杰作的女孩。
时间过得真快,那些痛苦和快乐远得像是上个辈子的事情,可即使记忆再微弱,带来的痛苦却没有减少半分,它们就像深扎在心里的大树,挤压着他的心脏,夺走了赖以生存的氧气。
在这个瞬间,似乎有密密麻麻的痛苦从心脏蔓延上来,他低下头,不堪重负的叹了一口气。
姜姜艰难的做了几个深呼吸,抬起头,朝满脸担忧频频往这里看的艾米丽挤出了一个滑稽的笑容。
艾米丽眼眶微红,朝姜姜眨了眨眼,两人相视而笑。
海诺摸了摸姜姜的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姜姜有些悲切的吐出一口气,所谓婚姻又或者是社会制度,他人的期待,是横在所有人身上的一座大山,要是想要生存,想要过得好,就得学会取舍,就得像这样,顽强如同杂草,永远打不倒。
耽搁了一会,画师提着画箱进来了。
艾米丽和菲列尔站在中间,梅萨莉雅夫人和凯特夫人和旁边的贵族们挤成了一团,站位乱七八糟,一时之间热闹非凡。
不是这个人被踩脚的哎哟声,就是那个人在大声埋怨自己被挤得无法呼吸了。
菲列尔的老姑妈更是固执的站在最右边,不管谁来说她也不肯动,敢靠过来她就拿起拐杖打过去。
“哎哟,你们是在欺负我这把老骨头吗!要知道你小时候我还给你换过尿布呢。”
海诺实在是看不下去,跟姜姜说了一声,扯着埃尔文过去帮忙了。
姜姜坐在座位上,静静的低着头,调整着自己乱成一团的呼吸。
她的鼻子和眼睛都红彤彤的,看着可怜又可爱特别的招人疼。
塞德里克鬼使神差的停下脚步,拿出兜里的手帕,递了过去。
姜姜有些惊讶的抬起头,和他对视片刻,摇了摇头,随即移开了视线。
塞德里克自嘲笑笑,收回了手帕。
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居然无比希望她能够收过这张手帕,仿佛面前这个女孩的谅解,代表着她也能够原谅他的过错。
“咦,她是参加过我们婚礼的那个女孩。”
夫人娇软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塞德里克笑了笑,牵着她的手走向勉强找到在自己位置的众人。
等他们转过身以后,姜姜抬起了头,看着他的背影,愣愣的发了一会呆。
晚上还有一个舞会,大部分人已经回去准备了,教堂里面安静些许,不再吵得人头疼。
艾米丽接过捧花,笑着挽住辛迪的手,又看向正在座位上发懵的姜姜。
“姜姜,别在那里发呆了,快来!”
姜姜应了一声,把手帕塞进手袋里,朝两人走了过去。
艾米丽伸手理了理姜姜的头发,辛迪拿出一个精致的铁盒,蘸了点粉色的口脂涂在姜姜的嘴唇上。
“好像有点太素了。
艾米丽左右看了看,从旁边的花篮里面抽出一朵白色的玫瑰,折掉多余的枝干以后戴在了姜姜的发间上。
辛迪笑起来:“还是你脑子转得快,这样好多了。”
姜姜茫然道:“现在是做什么呢?”
艾米丽伸手抓了抓姜姜的发尾:“画画像啊,差不多了,就这样吧,海诺,帮忙把那几个花篮搬过来。”
海诺回过头,笑着应了。
艾米丽扯了扯裙摆,又谨慎的理了理头发,辛迪站在了左边的位置,姜姜便站在了右边,三个人被鲜花簇拥着,朝画师露出了笑容。
站在画板后面的画师举起一个奇怪的木圈,像是取掉了网兜的扑虫网。
“非常好,就保持这样不要动。”
姜姜刚才一直在走神,还真没看见他刚才是怎么画画像的,这会见他拿出一个稀奇古怪的道具,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
艾米丽低声提醒道:“注意表情。”